蓝澜敲敲厕所门:“小丞?你怎么了?”
“没事,妈妈,我就是想上厕所!”
蓝澜听他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的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嘱咐道:“下次你可以先上完厕所再炒菜,但是得记得洗手,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然而,直到颜鸿把菜都端上桌颜叙丞也没出来,“小丞,你好了吗?”
颜叙丞觉得不好:“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可能是太久没吃辣,中午突然吃了辣,晚上又在外面吹了风的原因。
颜叙丞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吃那个特辣的锅底了,没想到他家的特辣竟然是其他家的变态辣、魔鬼辣、宇宙无敌辣!
可恶,要是在这样下去明天就得鸽了江明诣了。
不行!作为江明诣最好的朋友,离婚这样的大事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最终,颜叙丞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了,蓝澜一看,顿时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小丞!?你脸怎么这么白?”
颜叙丞抖着嘴唇,长发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几根发丝垂在他脸颊边,黑与白的对比更加触目惊心:“没事,妈,我已经好了。”
这副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好了,感觉是要死了,蓝澜赶紧招呼颜鸿,“你快来扶小丞回房间躺着。”
颜叙丞没让颜鸿扶:“妈,妈我想喝水。”
“你先回房间去,妈给你倒啊。”
这下颜叙丞才老老实实回了房间。
蓝澜倒了一杯温水进来,颜叙丞支起身子去喝水,浅粉色的嘴唇轻轻碰上杯壁,温暖潮湿的水汽直接扑了颜叙丞一脸,长长的睫毛上都好像结了一层水珠,颜叙丞喝完后不适的揉揉眼睛。
看他昏昏沉沉的样子,颜鸿留了一盏小夜灯出去了。
等关上门他才疑惑道:“小丞怎么了?”
他们就去上了一天班,回来儿子就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了。
蓝澜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脑洞大开:“你说会不会是小丞在国外带了太久,潜移默化,体质就变了?回国之后就水土不服?”
经过她这么一通分析,颜鸿也觉得十分正确,并且对未来抱有相当悲观的状态:“那岂不是小丞以后得在国外生活?”
要不说他俩是夫妻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蓝澜也不能接受颜叙丞离得太远,地球是个球,他们一家三口当直径的两个端点是个什么事?
这一晚上谁也没睡好,颜叙丞前半夜身体不舒服,后半夜记挂着要陪江明诣找律师,六点半就睁了眼。
虽然颜叙丞运动细胞不怎么发达,但他这么多年好好养下来,身体素质确实顶,不过一个晚上就满血复活、活蹦乱跳的。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颜鸿和蓝澜还在忙活,看见他出来呆了呆:“你怎么出来了?”
蓝澜一反平常的样子,慈祥和蔼地让颜叙丞感到恐惧,只见她捧着颜叙丞睡得红润的脸:“是不是生病了?你看你的脸……”
她说不下去了,颜叙丞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正常,她又摸摸颜叙丞的头再摸摸自己的:“怎么回事?小丞你难受吗?”
颜鸿拿测温枪在颜叙丞额头滴了一下:“36.3。”
颜叙丞莫名其妙:“我没事啊,我早好了。”
确认他真的没事之后,蓝澜迅速就放下了手,“那你怎么这么早起来?”
“我有事。”
蓝澜倒也没纠结颜叙丞到底有什么事,毕竟他都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也该有自己的私事,不能刨根问底的,得给孩子一点私人空间,这个不能问,到有别的问:“你昨天怎么突然生病了?”
颜鸿帮腔:“对啊,之前也不见你怎么啊?”
他们昨晚躺在床上想了半宿,突然想到之前颜叙丞回家过年的时候还没事呢,怎么会突然改变体质。
颜叙丞说的模棱两可:“哎呀,没事,就是着凉了。”
这么大个人吃坏肚子着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赶紧转移话题,“好啦好啦,你们不是要去晨练吗,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我再回去睡个回笼——”
“睡什么睡?你这个年纪睡得着吗?”既然他都已经起了颜鸿就不会放过他,“走,跟我们一块晨练去。”
颜叙丞不服:“我这个年纪正是睡觉的年纪,等到跟你们一样的时候就睡不着啦。”
颜叙丞不服也没用,最后还是被拉出去了。
老两口在前面一边跑一边有说有笑,颜叙丞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口喘气。
颜鸿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是很有文人情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看着几十年不变的景色都能看出花来,他感慨地说:“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一家人在一起的亲子活动了。”
蓝澜回应得轻轻松松:“那等周末我们要不去爬山吧。”
“这主意好,”颜鸿转头问颜叙丞,“你说呢儿子?”
“呼↓呼↑呼↓呼↑呼↓呼——啊?”
颜鸿转过头来,“算了,问你也没用。”
吃过早饭两位有业人士继续精神抖擞地去上班,剩下一位无业游民也在努力的收拾自己。
颜叙丞站在镜子面前认真的欣赏自己这一身行头,白色衬衫上简单的分布着灰色的细条纹,下身同色的粗花呢西裤,脖子上系了一条花纹简单的丝巾,最后套上青灰色的羊绒大衣,整个人儒雅又潇洒。
还有最后的装饰……完美!出发!
今天的计划是江明诣和他各自出发,最后在律所门口集合。
昨晚江明诣给他发了律所的定位,以防出状况,颜叙丞特地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现在看来这个安排真是绝无仅有的聪明,因为他卡在了第一步。
“汇霖律所……在这输入吗?不对啊,这是什么?”
“哎呀!”本来就够烦了,这个破导航还一堆广告,在点进又一个广告之后颜叙丞彻底炸了。
好在花了十分钟颜叙丞弄好了,他跟着导航一路开到汇霖旁边的停车场,正好看见江明诣就在停车场的门口等他。
颜叙丞停好车向江明诣跑过来,长长的大衣下摆像一对青灰色的翅膀,他在江明诣身前停下,“久等了吗?”
“还行,”江明诣惊奇的看着颜叙丞的眼镜,“你怎么突然戴上眼镜了?”
颜叙丞得意的推推自己的眼镜,“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精英?”
他还多换了几个姿势和表情,力图表现出他的重视。
江明诣点点头,精致的金丝眼镜自带无机质的冰冷感,乌黑顺滑的长发打理的极富光泽感,“但前提是你不能笑。”
如果颜叙丞不笑的话真的很唬人,看起来不近人情,比精英还精英。
“没问题。”颜叙丞一口答应。
颜叙丞一米八五的净身高摆在那里,今天身上唯一的暖色就是脖子上那条带着米棕色的丝巾,衬衫的口子解开一颗,刚好可以看见滚动的喉结和一小片白玉一般的锁骨,打扮精致,面无表情,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忍不住整理自己的仪容。
比如现在,跟他们同电梯的几个中年男人一边忍不住看颜叙丞,一边佯装自然的调整自己的领带和衬衫。
电梯到了,颜叙丞和江明诣一起下去,电梯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今天江明诣也特意打扮了一下,裙摆没什么装饰但是布料自带光泽感,脚上踩了一双高跟鞋,她常年习武,走起路来也是步步生风,两个人一色的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像法律咨询,像来砸场子的。
前台在他们面前明显的气场不足,笑容艰难的维持着:“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颜叙丞牢记自己的精英人设,江明诣笑着道:“我约了虞律师。”
“啊,好的,”前台看见她一下子变得柔和,也放松下来,“是江女士对吗?”
“对的。”
“好的,我带您过去。”
“谢谢。”
虞霖铃的助理敲敲门:“虞律,江女士到了。”
颜叙丞一进去就感受到了虞霖铃有些古怪的目光,他疑惑地看过去,完全不认识。
难道是他的人设崩了?没有吧……
虞律师已经收回视线,“江女士,您是想离婚对吗?”
“对。”
“请问您和您的丈夫有孩子吗?”
“没有,我们现在还没孩子。”
“请问有婚前协议之类的吗?”
“也没有,我是个作家兼编剧,他经营着拍卖行,是他们的家族产业……”
等江明诣把基础状况讲的差不多了,虞霖铃又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颜叙丞,“请问这位是……”
“哦,他是我朋友,陪我一块来的。”
“好的好的,我想确认一下双方没有其他感情状况对吧?”
颜叙丞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他想暴起解释,又顾着他的人设,离江明诣远了一大截“我不是,我们就是很正常的好朋友。”
“没错,”江明诣帮着他解释,“他是gay。”
颜叙丞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我是0。”
面对颜叙丞真诚的眼神,虞霖铃也万分尴尬,“啊这样,好的,您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除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之外一切还是很顺利地,虞霖铃在离婚案方面十分擅长,是业内知名律师,加上江明诣提的条件也只有保有自己所有作品的所有权,倒也不难。
只不过临走的时候颜叙丞又感受到了奇怪的视线,他背后一凉,走了。
等晚上蓝澜回家,突然把颜叙丞叫来问话,“你今天去律所了?”
什么都瞒不过妈妈[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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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律师与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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