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光阴流转,春风又绿江南岸。正在南京求学的宋延裕,忽然捎来家书,言明将归,且要带一位姑娘同返江城。
信中言语恳切,既报归期,亦略述姑娘来历——乃同窗之妹,家学渊源,性情温婉,求学期间多有照应。
宋家上下阅信后,虽略感意外,却也欣然,早早命人将宋延裕的旧居打扫布置,窗明几净,书案齐整,连他最爱的那方端砚也已磨好,静候主人归来。
待至归日,宋延庚亲赴码头相迎。江风微凉,船笛悠扬,人群渐散之际,他一眼便瞧见那熟悉身影——宋延裕身着素色长袍,身形挺拔,眉宇间褪去了少年稚气,添了几分沉稳从容。更令人注目的是,他身旁立着一位姑娘,清丽婉约,如初春新柳,随风轻曳。
“知清,”宋延裕微微侧身,语气温和,“这是我大哥,宋延庚。”
“大哥好。”姑娘上前半步,微微福身,声音清亮如泉。她梳着双马尾,发丝用素色丝带轻束,身着浅青旗袍,剪裁合体,不施浓妆,却自有一股书卷清气,沁人心脾。
宋延庚含笑点头,目光温和:“一路辛苦,欢迎来家。”
一行人登车,马蹄轻叩青石板路,车轮辘辘,载着归人与新客,缓缓驶向宋府深院。
此时,宋府大堂众人齐聚。宋夫人立于堂内,频频向门口张望,指尖不自觉地抚着袖中那枚宋延裕幼时佩戴的玉佩。她心绪翻涌——这孩子自幼性情温顺,不争不躁,却偏要远赴南京求学,一年有余,音书虽通,终是隔山隔水。如今归来,竟还带回一位姑娘……她既忧且喜,忧的是未知前路,喜的是骨肉终归。
马车停稳,宋延庚带着二人入府,宋夫人见到人影率先迎上,宋延裕快步上前,跪地叩首:“母亲,儿子不孝,久未侍奉左右。”宋夫人眼眶微红,忙扶起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目光一转,落在那姑娘身上,温声道:“这位便是知清姑娘吧?一路劳顿,快请进屋歇息。”
众人入堂,宋家老少目光交汇,有好奇,有欣慰,亦有对未来的隐隐期盼。宋老爷端坐主位,虽未多言,却频频颔首,目光在儿子与那姑娘之间轻轻掠过,似在审视,又似在默许。
宋延裕牵着杨知清的手,缓步上前,神情从容而郑重。他立于堂中,目光温润地环视家人,随即轻声引见:“知清,这两位是我爹娘,宋家的长辈。”
杨知清微微欠身,姿态端庄,眉目低垂间尽显谦和有礼,声音清柔却坚定:“伯父安好,伯母安康。”一语既出,如春风拂面,不卑不亢,令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接着,宋延裕转向宋延庚与贺易斓,笑意温和:“这便是我常与你提及的大哥与大嫂。”他顿了顿,语气更添亲切,“大哥为人心正,大嫂贤淑慧敏,家中上下皆敬重他们。”
“大哥、大嫂安好。”杨知清再度福身行礼,神色真诚,毫无拘谨之态。
目光移至一旁俏生生立着的少女,宋延裕眸光一暖,语调也轻快起来:“这啊,就是我最小的妹妹——延慧,自小被我们宠着长大,性子活泼,却最是心善。”他轻轻揉了揉宋延慧的发,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宋延慧抿嘴一笑,上前一步:“二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一年多,家里哪天不念叨你?”语气娇嗔,却满是亲昵。
一家人齐聚一堂,宋延裕想起了远方的弟弟宋延彬,他神色微敛,眼中掠过一丝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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