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宅邸,季林赵真经过3天的修养,身体也恢复如前。
盛夏的午后,阳光晒在院子中,有些闷热。赵真抬起右手,细细观看手上的伤疤。
他的手面是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是在林间狩猎,误入致幻的花丛时,季林拔剑刺过而留下的印子。阳光透过指缝撒在脸上,连那疤痕看着也好似带了一个淡淡的光晕,看着竟觉得有些好看。
他这两日被安排修养,便没有机会替季林束发,虽觉得有些可惜,但溶洞放的火,伤了他的肺脉,总是止不住想咳嗽,若是给季林束发时,一直咳嗽不停,口水不断喷喷涌而出,撒在头发上就不好了,赵真脑补此情此景便觉有失礼节。
何况赵真觉得自他被救出之后,木河鱼听闻放火是他的主意时,当时那脸上的表情当真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毕竟,此次纵火,虽事出有因,但季林也伤了肺脉,咳嗽不止。要是按照木河鱼的方式,他们也许会在溶洞里多待些时候,但至少不会让他们带伤出来。
吃饭时,赵真心中歉意,想同木河鱼说话时,被木河鱼当空气一般,自动略过......
一旁的季林对此毫无察觉,继续细嚼慢咽的尝着厨房那边精心准备的美食。
赵真心中愕然,时隔已经3天,木河鱼还没有原谅他。赵真扒拉着碗中的米粒,连精美的菜肴,都觉得不算好吃了。
暑热,季林吩咐哑奴想要喝些酒,被木河鱼阻拦道:“主子,大夫说你伤了肺道,还未彻底痊愈,需要禁酒月余。”说完,木河鱼便瞧了一眼正在低头扒拉饭菜的赵真。
赵真顿时觉察到木河鱼冰冷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擦过,一种淡淡的杀意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的错!
我的错!
我的错!
你不要看我啊!
你不要看我啊!
你不要看我啊!
赵真心中默念,避开木河鱼森冷的目光后,连忙心虚的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米板,他赞同的说道:“是啊,河鱼大人说的对。家主,酒气伤身,不宜饮酒就还是不要喝了。”
季林的命令不容置喙,但知他们二人是为自己好,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哑奴端来清甜可口的杏皮儿水,要冰鉴在下面乘着,凉到七八分便好。
季林少食,他拿过哑奴端着的手帕,轻擦嘴角,便不再进食。
徒留赵真继续低头干饭,木河鱼见季林不再进食,便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道:“主子,我吃饱了,王都还有些事宜需要处理,我先告退了。”
季林点点头已示回答,随即他迟凝片刻,道:“我这几天不在,你同家中的老爷说了吗?”
木河鱼:“按照主子平日的意思,我只说主子您是偶感风寒,过几天便会回来。”
季林:“老爷可否有什么嘱咐?”
木河鱼:“未曾,王都内一切安好。”
季林挥了挥手,示意木河鱼可以退下了,赵真低头起身恭送。
想到那双森冷的眼神已经离开,赵真这才缓过一口气,脸色也红润些了,他坐下来开始敞开肚子,大快朵颐。
虽然他过去对木河鱼不惧不怕,但此次毕竟是他的差错,多少会觉得有些羞愧,那种羞愧中带着些许的畏惧。
季林在溶洞中说过木河鱼,除了季林,果然对于他人都是冷若冰霜。若是有危及季林的人,怕是他能立即上前,将来人活剐了。
想起木河鱼原本那鄙视不屑的眼神里,现在又多了一层森冷想刀人的意味。也不知木河鱼以后会不会收他为徒了?赵真不由的叹了口气。
季林察觉赵真叹气,问道:“年纪轻轻的,你怎么了?”
赵真不想季林烦扰,回道:“今天吃的有点多,家主你看,这会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说着他轻拍自己的肚皮,果真回声闷吞了很多。
季林无奈摇头,笑了。
赵真被这笑容一怔,看的痴迷起来。季林天人之姿,美的人神共愤自不必再说,而若他要是笑起来,真的是要人命啊!赵真耳垂通红,又觉得那耳垂的红意蔓延到脸颊,最后又蔓延到心尖尖的某个地方,又痒又撩又难受。
季林早已转身,看向天边的流云,此刻虽艳阳高照,那那流云飞速的朝山边涌来,隐隐还能看到闪电划破天际的痕迹。
看来,不到下午,或者最迟傍晚,这里就会有一场雨。
季林喜欢下雨,雨声能够洗刷世间的一切,也能够让原本嘈杂的世间瞬间安静下来。
季林伸出手,面向天空,感知着山林中恬淡的气息,他静静的闭上眼睛。浑然不觉,身后的少年看的痴狂......
季林的墨发随风而动,红色的衣角被吹起来,赵真只觉的季林的背影疯狂捶打在自己的心上,他不忍错过,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从溶洞出来的时候,赵真心中的某个角落好像有了惊天动地的改变,那份报恩之情好像淡了些,而一份隐隐的**却如野草一般在他心里疯长。
混账东西,不可造次!
赵真心中默念几许,如同带着俗欲的和尚,念了清心咒一般,他渐渐的抽出眼神,将自己安置到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起身道:“家主,我吃饱了,想去后院喂喂丛生。”
季林:“去吧。”
赵真起身恭敬告退。
小马丛生自赵真不在的这些天,吃草,草不香,喝水,水难喝。它站着不爽,躺着膈应,睡着难受......一旁哑奴们无法解决,便任由它去了。
喂马的哑奴们,手语交流,感佩:千里马果然是世间良驹,极通人性,主人不在,都有殉死的大义。
要是此刻丛生懂得人语,通人性,估计要晕死在马厩里。
丛生想赵真而茶饭不思是假,但想是上次尝到了清脆“红萝卜”味道是真。这些哑奴拿来的寻常草料,怎能抵得过赵真上次手里拿的红萝卜。
无精打采的丛生,忽见赵真走来,兴奋的嘶鸣起来,在马厩里左右摇摆。
赵真第一次见小马如此活跃,连那马尾巴都像是个狗尾巴那样左右摇晃。
赵真:“丛生,你咋了?是不是病了?”
赵真上前摸着马头,如果丛生是人的话,此刻估计很想翻了白眼。
赵真:“看我给你带来啥好吃的了?”
赵真晃了晃手里的红萝卜,马儿便更加兴奋了,马眼的瞳孔都放大的几许......
赵真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吃货马!真是不符合你高冷的血统。”
马儿丛生可不管赵真嘴里念叨什么,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了赵真手里的红萝卜,然后便又嘶鸣起来。
赵真:“咋?你还要吃?”
马儿似乎听懂一般的,点了点头,赵真无语,虽说大月氏的马是极通人性的千里名驹,但这马对于通人性好像仅限于吃上面。赵真又拿了2根红萝卜,待丛生吃干抹净后,才怡然自得的躺在稻草上。
赵真拿着刷子,给它舒舒服服的做了一个全身按摩。
赵真边梳毛,边自语道:“丛生啊,你这身骄肉贵的,全在吃上面。要是吃的太胖了,可没有什么小母马能看上你。”
丛生晃了晃脑袋,对此表示不同意。
它可是血统高贵,丝绸之路大月氏千里名驹,世间少有之名品,定有无数的小母马如狂蜂浪蝶一样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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