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乱世篇】战前准备

赵真一席话算是暂时阻止了曾一凡的求死之心,却也让曾一凡对他情绪极度激动,在十五先生的示意下,赵真只好先闪身离去。

下了马车,他不由的眯起眼看向天际处的一道黑线,显然沙暴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此处虽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但想来,这场沙暴到达之际,必然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对于行军打仗来说极为不利。

赵真的脸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热风,要说隆冬时节,虽比不过初春,但西北沙暴也是有的,只是这股热风却是不常见的,沙暴过境多会降温,而这股热风却是极为罕见?莫不是因为绝望坡特殊的地势环境?还是,因为这场沙暴就是史书曾记载的,能够吞噬绝望坡曾经数座城池的神秘沙暴?

他想起,之前行军路上,他曾翻阅过的《西部边陲地方志》中关于绝望坡的记载。根据书中所述,在70年前,绝望坡也是一片水草丰茂的绿洲之地,当时名曰“驼铃之地”。这里往来驼铃声不绝如缕,有数座小城依西河而建,商业贸易也是一度繁荣,人口高度汇聚。只是后来,流经的西河在数日内忽然干涸,河床大面积裸露,很多人不得不搬离这里。

而不愿搬走的人们,又因几场神秘的沙暴,连同城池在内,被沙子吞噬殆尽,至今难以找到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这里从而成为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之前离开的人们因思念返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寻找到当年留下的族人和故土,从而感到非常绝望,“驼铃之地”此后便更名为“绝望坡”,一直沿用至今。

赵真心中隐隐不安,他望向后方行进的大军,几个方阵罗列,蜿蜒绵长。若是能按照既定行军速度,明天中午之前,全军定是能走出绝望坡。适时,这沙暴铺天盖地,只要出了绝望坡,借助当金山和黑山的两道天险的阻隔,沙暴的影响也必然会被弱化很多。

正当赵真思绪万千时,前方忽然人声鼎沸,似有事发生。其中一名小将见他在此,当即回禀道:“大将军,我们正前方六十里,有曾史敌军。”

赵真心中暗叫不好,但面上依旧不慌不忙道:“可知有多少人?”

小将道:“暂时不知,但应该是主力军。”

赵真意会,这曾史朝厝熟悉西北的环境和地势,敌军定是也看到了这场沙暴,所以用兵力牵制,意图将我们困死于此处。

虽说这些中原士兵常年身经百战,但毕竟此处远离内陆腹地,这其中多数人不知沙暴之险,若是被困于此处,迷失方向不说,更可能丧命于此。

《西部边陲地方志》上也记载过一段野骆驼的生活习性:在沙暴频发的季节里,若是野驼群遇到沙暴,在难以逃亡的情况下,这些野骆驼便会原地摆成一个圆圈,将小驼和母驼护在中间,以此来减少驼群被冲散的可能。思及于此,赵真当即下令将数十个矩形行军方阵转为更为灵活的车轮阵,外围用强兵利冰刃裹挟,内部加强防守。

即使如此,赵真也深知一点:无论如何变换阵法,为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迅雷之势,走出绝望坡。决不能让大军深陷于此。无论曾史那边有多少敌军,必然要杀开一条血路。

此刻,他心事重重,却依旧按捺住外显的心续,一如往常的面色,对着士兵道:“战士们,做好准备,马上有场硬仗要打了。”

言毕,赵真快速的朝陛下的车碾走去。

还未容声禀报,李垣林早已掀开车碾的窗帘,望向他。只是相看两眼,李垣林默默点了点头,便无声的传递出他已尽数知晓开战的意思。

赵真上了车,侍从被喝退后。赵真这才说道:“为了安全,请陛下移步到大军的后面,这个车碾上,我会安排一个坐镇的人,他会扮做陛下的模样。而后方,我也安排了几百个精心挑选的忠心之士,他们会在后方全力保护陛下的安全。”

李垣林摇了摇头道:“此次亲征,朕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也不是一时之勇。朕既然选择这条路,也必然会选择同将士们一道上战场。”

赵真还想劝解,李垣林打断道:“你莫要再说,朕已经通过驯养的鹰隼传书给木河鱼,让他做好准备。”

见劝解无望,赵真终是不再做无谓之争。

李垣林忽然举起左手,那手上带着一串黯淡的木珠,那些木珠有大有小,既不规则也不美观,倒像是一个小孩随意做的手串。李垣林取下来递给赵真,见赵真面露不解之色的接过珠串。李垣林笑道:“你看,赵真,几年前你送给我的珠子,我一直带着。”

赵真面色疑惑不定,他依旧不解的看着李垣林。

李垣林挥了挥手道:“朕总是忘记你已经失忆了,还把你当成过去的孩子看,这串珠子你以后你就自己带着吧。”

赵真不知怎的,心口疼的厉害,他红着眼,忽然不分轻重的脱口道:“为什么?”

李垣林并未察觉赵真语气重的不恭,他回道:“你已经长大了......”

赵真抬起头,声音微颤道:“我是问......陛下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的东西,再还给我?”

李垣林这才看到此刻的赵真他的眼眶透红,眸子深沉的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身形却微微颤抖着,好似被惊厥受伤后的小兽,这副模样到是与从前竹林时期的模样如出一辙。

李垣林心中不知如何滋味,只是觉得二人主仆之间的屏障,似乎是被赵真狠狠击了一下,碎出了一个眼睛大的小孔洞,那少年蓬勃的气息从那孔洞里钻了进来,挠的他只觉得心头痒痒。

他似如以前一般,不自觉的轻轻拍了拍赵真的头,顾左右而言他道:“是长大了,脾气比以前倔了不少,都敢和朕这样说话了。”

指尖传来的发丝触感,让李垣林心头的痒萌生出一丝异样,他忙不迭失的收拢散乱的心续,故作随意道:“这仗打胜之后,你做串好看的给朕,这串实在太丑!”

大战在即,思绪不能乱,李垣林微不可查的探口气,将放在赵真头上的手拿开时,却被赵真的右手捉住。

见李垣林面色吃惊不已,赵真只觉得大脑混沌不堪,他咬着唇道:“陛下,若是我回得来,必然用最好的料子,做一串世间最好的珠子送予你。若是,若是我.....回不来,就做不了新的了。”

李垣林还在震惊之余,赵真已经快速的把原先那串木珠带回他的左腕。

“赵真,你...你...你怎敢造次!”李垣林被惊的语无伦次,他心中却不知为何的笑道:若是让史官去写,赵真这段必然是某个权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谋反之话。

赵真被这话吓得回过神来,他忙跪在地上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李垣林故作冷声道:“大战在即,要做好万全准备。你的珠子,朕就先替你收着了。”说罢,李垣林晃了晃左手的珠串,表明意思。

赵真看着李垣林晃动的手腕,方才察觉到前面他用力太过,陛下白皙的手腕竟被他的力道握出两道红印。他面容羞愧,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便要领命跪别。

李垣林似乎想到什么,道:“原先你带的那串珠子呢?”

“嗯?”

“罢了,没什么。”

赵真领命下了马车,心跳也没由来的快了几拍。他能笃定,关于过去的记忆,正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当下他的行为,让他做出了自己也不知为何的出格之事。

无言,他猛的深吸一口气,尽量忘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当即下令将十五先生、小童、包括曾一凡、苏木尽快转移至大军的后方。又安排之前精挑细选的精兵暗中维护陛下的安全,必要时他们可带陛下快速撤离战场。

虽然是皇帝亲征,但历史上哪一个皇帝亲征又必须是皇帝本人亲赴战场杀敌的呢?一国之君,绝不能出任何儿戏。

赵真用西洋镜望向前方,60里外的曾史大军行进产生的滚滚烟尘直插云霄,从而也表明了前方必然是朝厝本人坐镇的主力大军,他们与中原军队旗鼓相当。曾史大军以急速行进之势,纵深挺入绝望坡。

安排好战前阵法,赵真勒令全军匀速前进,不分批次,不分前后,只待离曾史大军30里的地方停驻迎战。

赵真知晓:曾史大军为游牧民族,善骑射,善平原地势,善闪电远攻,也善行军速度,骑兵最是最头号的强敌,其马匹也多为精心培育的汗血军马,作战手段方面:多为骑兵先行,其余士兵紧随其后.......

若论拼行军速度,中原大军远道而来,加之在绝望坡多食少水,本就疲劳,很容易被拖垮。不过,若论中原的弓弩,战车,冶炼的盾牌,发射的硫火炮,却是要先进一些。

赵真虑硫火炮和弓弩到射程有限,既如此,那便摆出防御之姿,内在做好近攻之势,发挥中原军队的绝对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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