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曾史朝厝穿了一件粗布麻衣,被枷锁束缚住手脚,闭着眼睛,站在李垣林前面,他头抬得很高,一副像是随时准备慷慨赴死的神情。
“跪!”
“跪啊!”
“快跪下!”
一名士兵嘴上喊着,但曾史朝厝站着不动。士兵无法,只得用刀柄一再在再而三的敲击他的腿腹。他全身绷的紧紧的,如同一块笔直的木板,一动不动。
曾史朝厝的跪与不跪,于李垣林而言,倒没什么区别。只是,这厮一副装腔作势的表情,让他生出一些想要玩弄的情绪。
李垣林挥了挥右手,示意那名士兵退下。他走上前,嘲讽道:“曾史朝厝,你在我这儿摆姿态给谁看,是给你的士兵吗?可是,是他们亲自送你过来的!你难道不想求求朕饶过你吗?”
曾史朝厝睁开眼,看了一眼李垣林,眼前之人身穿黄袍,面如冠玉,身形潇洒,长相俊美到让人会惊为天人,只是这眼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弄,而这份嘲弄分明针对的就是他。
曾史朝厝虽有片刻失神,随即就从容的骂道:“你就是中原的皇帝?原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曾史朝厝若非内部出了叛徒,又岂会落入你的手里!就凭你!你也配!”
他因情绪波动而气血翻涌,不由剧烈咳嗽起来,腰间的伤口也被震开,渗出的血将麻衣染得血红。李垣林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待其咳嗽平息后,曾史朝厝继续道:“呵!你个黄口小儿,让我求你,你就能放过我吗?两军之间隔得仇恨只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我朝厝悉听尊便!”
李垣林也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淡然笑道:“你来这里,朕也备了件薄礼送给你,相信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随即,在曾史朝厝的注视下,李垣林吩咐仆从拿来一个四方四正的锦盒,而后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李垣林不由挑眉,表情微妙的笑道:“曾史朝厝,你且仔细瞧瞧朕送你的这份大礼!”
从那锦盒中,滚出的赫然是一颗头颅,直至滚落到曾史朝厝的脚边,方才停下来。
待曾史朝厝看清那头颅的面容时,脚下不由一个踉跄,那是他的儿子曾史尕金的头颅。他佯装镇定,但却因无法压制住悲愤而眩晕。那是他的儿子啊,唯一的儿子!
李垣林看了眼一旁的赵真,随即道:“当时你儿子苦苦哀求,但朕还是把他杀了,并将他的躯干剁成了肉泥。唯独留着头颅当做蹴鞠踢着玩,本来打算玩腻了就扔掉了的。不过,后来朕还是打算把它从绝望坡带出来了,并作为一份大礼送给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随即他转身背对着面容死灰的曾史朝厝说道:“好在,这里的冬天,温度够低!不然,若是这头颅都烂的都认不出了,我再送给你,你要是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办啊!哈哈哈哈......”
随着一声声大笑,曾史朝厝面容越发疯狂,他全身抖动抽搐着,嘴里大喊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曾史朝厝发疯的扑向李垣林。
一旁的木河鱼早已闪身到李垣林的面前,一脚就将其踢趴在地上。
曾史朝厝重重摔在地上,脸刮擦在地上,手被枷锁磕成扭曲状,不久便渗出了血。他浑身疼的动弹不得,形似五体投地向前匍匐跪拜。
见状,李垣林不紧不慢走向他,用脚踢了踢他的脑袋道:“要不,你也和你儿子凑个对儿。朕这里刚好有个医师,精通防腐之法,由他保存好你们的脑袋,供朕每日踢球玩乐,岂不快哉!”
曾史朝厝被木河鱼踢的吃痛,嘴里全是血沫,他呜咽嘶吼着,含糊的说着什么,确是全然听不清,想来都是些骂人的话,不如不听。
杀心虽起,纵然此刻李垣林就想将眼前的曾史朝厝千刀万剐,但还有一些事尚待查明。
之前,曾一凡兵败如山倒,十几万人打的只剩五千人,还有大批量的硫火炮和投石车,究竟是怎么落入曾史朝厝的手里的?他需要弄清楚个中缘由。曾一凡醒了,便刚好可让他同曾史朝厝进行对峙。在事情没有完全清晰下,曾史朝厝还不能死!
思忖片刻,李垣林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曾史朝厝,心中恨意连绵,他对木河鱼嘱咐道:“每日午时三刻,将其带往营帐中央,供全军观瞻两个时辰。”
少时,他又补充道:“在全军观瞻的两个时辰里,除了不可有害其性命的行为,至于将士们其他举动,如泼洒屎尿的,还是高声辱骂的.......都尽可随意。”
曾史朝厝被带出营帐,木河鱼领命而去。
刚出门外,一名刚擢升不久的小将,便笑嘻嘻的拦住了木河鱼的去路,他指着不远处六个囚车上的女子,问道:“木大人,那六名妇人该怎么办?她们看着实在貌美,今夜是否要送入陛下营帐,让她们伴随侍驾!”
木河鱼冷哼一声道:“你觉得陛下会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还是陛下能喜欢这些庸脂俗粉?况且,这曾史冶兰送来的美人儿,他为何不自己留用?”
见状,小将不由连连陪笑道:“木大人,算我失言,我的错!我的错!”
既而,那小将又小心试探着问道:“木大人,那是否将她们充为军妓,犒劳三军?之前游车时,兄弟们看到那些女人,都很是心痒难耐。兄弟们一路从王都到这里,一点儿荤腥都没沾过,实在是饥渴的厉害,所以我想若是将这几人充为军妓必然不错.......”
正当此时,李垣林掀开帐帘,木河鱼和小将的对话,他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李垣林暼了一眼哭哭兮兮的妇人们,随即冷声道:“这类敌部女子,又是曾史朝厝的亲眷,其心波云诡谲,恐身怀报复之心,稍后就问斩吧!”
大概此时除了木河鱼及赵真外,无人知晓李垣林还是些动恻隐之心。历史上,对战败之人的亲眷,尤其是漂亮女人,多被用来作为战利品,供士兵玩乐。不论她们是否愿意,比之犒劳三军受万人骑的耻辱,处斩已经算是保留她们最大的体面。
赵真也走出营帐,他没有看向囚车中的女子。战争之下,比起上阵杀敌死掉的士兵,女人们命运并没有见得多好。她们中人有的丧失夫婿,有的晚年丧子,有的落入风尘,有的死于逃亡的路上.......在战争中,死亡有时候反而更好一些,毕竟死了就不用遭受这些痛苦。
也许只有战争彻底结束,百姓才有重回家园的可能,他们的日子才算有些盼头。
李垣林察觉道身后赵真的目光,顿时他一改正经,玩心又起,赵真又较真又爱脸红,跟他开玩笑可比跟女人玩更有意思,随即打趣道:“怎么了,赵真小友,你是想要个女人啦?”
赵真被问,不似以前般脸红到耳根,此刻他倒是异常平静,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李垣林,说道:“陛下,你希望我要谁?”
忽然一时语塞,让李垣林尴尬了不少,此刻这小兔崽子直勾勾的眼神,到是让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被穿透了、扒光了的感觉。他连忙摆了摆手,面赤语嗔道:“小崽子长大了,开不得一丁点儿玩笑咯!”随后,他胡乱的打个哈哈,连忙钻进营帐里。
木河鱼一脸看戏的模样,他拍了拍赵真笑道:“好小子,居然敢让陛下吃了瘪。”
赵真并未理会,随即他也转身钻进的营帐。
李垣林正喝着水,见赵真跟着进来,差点被呛到。他故作镇定的坐在榻上,脑袋里忽然钻进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比如刚才小将说的话,他竟然想成是:赵真看着实在貌美,今夜是否要送入陛下营帐,让他伴随侍驾!
以及赵真刚才说的“陛下,你希望我要谁?”此刻却变成了“陛下,你要我吗?”
“陛下,你要我吗?”
“陛下,你要我吗?”
“陛下,你要我吗?”
这声音极具魅惑,一层接着一层,如同海浪般涌向他。无数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可怕的紧!怎么回事!李垣林连忙又连忙喝了一杯水,只是当下,觉得身体也有些怪异,这心跳的怎么这么厉害,扑通扑通像是战鼓一样,越来越快了......
但现实中双方就此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言语,时间慢慢流逝。李垣林脑子中乱七八糟的画面却更多了!有赵真赤着上身在温泉沐浴的,有赵真靠在他身上的......
他调整呼吸,慢慢看向赵真,少年人唇红齿白,此刻看着却极为香艳,让人不由想上下其手。莫不是?莫不是朕喜欢赵真?
李垣林心中大为惊骇,随即便立刻调整成:没关系,朕是天子,朕喜欢谁都可以!
少时,他轻咳一声道:“赵真,你觉得朕怎么样?”
“嗯?”赵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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