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中堂来到东华宫，英王先是夸奖了他昨日英勇忠心，随后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去截杀蔡闻蔡旭。

“虽然这蔡闻蔡旭二人被赶出了京，可到底还是长了舌头会说话，若他们在京师外胡言乱语，也也是会坏了公主名名声。父皇仁慈，没有，杀了他们二人。”

“可我这个做弟弟的，却看不得我大姐姐受这样委屈。只恨我不能亲手宰了他们。昨夜你护送公主回宫，我就知道你是个英勇忠心的人，你去替我杀了他们二人，把他们二人的舌头带回来。”

金中堂领命赶到城外时，发现了七皇子已先他一步，把蔡闻蔡旭二人给杀了。金中堂躲在暗处观察着，待七皇子走后，上前查看蔡闻蔡旭二人的尸体。

蔡闻被一箭穿心，蔡旭被长枪捅穿了胸口。

金中堂伸手试探二人鼻息，已经没气了。但金中堂不放心，又在伤口上补了两剑，再次探过二人鼻息确认二人已死透，撬开二人的嘴割下他们的舌头带回去给英王。

金中堂站起来后看到了蔡闻胸口的箭矢，思索片刻，将蔡闻胸口的箭矢拔出来，转着看上面的刻字，发现上面的刻字与五公主相关。金中堂想了想，将箭和舌头一起带回去了给英王交差。

英王看到金中堂回来交差，夸奖了他一番，随后说道：“你先回去吧等着你升任的调令吧。”

金中堂听后愣了，犹豫地开口问道：“陛下已赏赐了微臣，没听说还有什么调令。”

“怎么，公主没告诉你升任护城军副将的调令吗？”英王笑道。

“多谢殿下提点。”金中堂心中大喜，跪下谢恩。护城军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非世家大族都进不去。

英王笑着提点金中堂：“你该去谢永安公主，这是她亲自为你求来的。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是。”金中堂跪下拜别英王。

东宫内，太子得知了蔡闻蔡旭二人的死因，命人把蔡桐叫了过来。

太子见蔡桐来了，忙起身迎接，拉着蔡桐坐在他的位置上。

蔡桐摸不着头脑，顺着太子坐下，不知所措地笑着看向太子：“殿下，您这是？”

太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来来来，你来坐我这里。”

“殿下？”蔡桐战战兢兢地坐下，疑惑地看向太子。

“诶，你很不应该做晋国公世子，你应该来做太子，我这个太子让你来当。”太子挑眉戏谑道。

“微臣不敢，就算是给微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这个心呐，殿下明鉴啊！”蔡桐被吓得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到地上。

“你不敢？你都在宫里殴打官员，还给永安公主说亲，哦还学会了欺君，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子坐上椅子，双手重重地拍在椅子手柄上，上半身往椅背上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蔡桐说道：

“本宫把事情安排给你，是希望你去处理问题，不是去处理提问题的人！你连这点都不懂，你还在什么朝为什么官？”

“本宫手下有你这种人，本宫还做什么太子？快去，准备好两幅棺材，本宫和你一起手拉手躺进去！现在死还能留个全尸！”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臣惶恐。”蔡桐不敢看太子，头压得更低了。

“父皇还看在颖州蔡氏的面子上，只是对你削爵降级，没让你像他们一样惨死郊外，已是对你很仁慈。”太子压低身子凑近蔡桐，在蔡桐耳边说了蔡闻蔡旭二人的下场。

“什么？陛下不是下令把他们两个逐出了京吗？怎么会惨死郊外呢？”蔡桐惊讶地问道。

太子冷笑一声，看着蔡桐继续说道，“父皇那么疼爱大姐姐，母后昨儿晚上被训斥禁足；今日早朝，凡是上书要求处罚大姐姐昨晚闯宫的大臣，也都遭到了斥责。又怎么会让羞辱过她的人安然无恙地走出京师呢？”

蔡桐听后惊恐地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对上蔡桐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蔡桐的肩说道：“我可就不像父皇这么好脾气，若你以后还像现在这般行事，就不止削爵降级这么简单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诚王上书说栾南战事吃紧，又要钱又要粮又要兵的。”太子敲打了蔡桐一番后，开始说正事：

“现在朝中局势不太明朗，自从老二被皇帝放出来后，那些文臣大多去支持老二了。”

“老二今儿早朝举荐了开国公的孙子李重满带兵，户部程显还有他手下的那两个侍郎更是不必指望，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有我们的人在。带兵管钱是别想了，现在只剩下个押送粮草的差事，我想着你最合适。”

蔡桐见太子下定决心，也不好反驳，只得应下。

蔡桐心中不忿，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让他干起了押送粮草的这种小活？这些活随便找个文官就能干，太子手下那么多官员，随便指派一个官去做就行了，何必要自己亲自运送粮草呢。

蔡桐越想越郁闷，闷头喝酒。

二皇子和钱衡量路过蔡桐的包厢，看到蔡桐在一个人郁闷的喝酒，二皇子计上心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钱衡量，自己先离开了。

钱衡量会意，摇着手中的折扇就坐到了蔡桐那一桌。

“去去去，旁边还有位置，坐旁边去。”蔡桐见他这一桌上坐了个人，驱赶着蔡桐。

“蔡世子。”钱衡量笑着给蔡桐行礼。

“什么世子，我已经被削爵了，不要再称呼我世子了。”蔡桐听后冷笑一声，继续烦闷地喝着酒。

“那称呼一声将军总可以吧。”钱衡量见蔡桐不再驱赶他了，于是笑着重新坐下对蔡桐说：“我看蔡将军愁容满面，想必是遇到了烦心事吧，鄙人不才，会些看相识面的本事，想为蔡将军相上一面，为将军排忧解难。”

蔡桐眼睛略眯起来斜着眼上下打量着钱衡量，眼前不过一个穷书生，他能会什么，蔡桐不屑地摇头继续喝酒。

钱衡量也不恼，笑着问蔡桐要两枚铜钱：“将军给我两枚铜钱，我为将军卜上一卦。”

蔡桐甩给钱衡量两枚铜钱，他从不信这个，今天他倒想看看这个神棍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钱衡量接过两枚铜钱，在手中摇晃，随后抛向空中，两枚铜钱落在桌子上，最后滚落到了地上。

蔡桐见状哈哈大笑，“什么看相识面的本事，连卦都卜不明白，还想给我看相？”

钱衡量一脚踩住两枚铜钱笑着说：“卦象已出，无需多看。卜卦这事，向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只对将军说一句，将军如果觉得我说得对，赏我杯酒喝，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把我赶出去。”

“说。”蔡桐示意钱衡量继续说下去。

钱衡量神神秘秘地凑近蔡桐，轻声说道：“将军目前的困扰不是困扰，是将军的福。”

“此话何意？”这神棍说得云雾缭绕模模糊糊的，蔡桐听后正准备将钱衡量赶出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听得一知半解的。

钱衡量为蔡桐解释道：“卦象上显示有一飞冲天之势。虽暂时困顿，但困境之中存在着转机，只是虽有转机，但需要付出一定的心血，今后必将一飞冲天。”

蔡桐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如今也确实是有些困顿，被削爵降级，还被安排了个运送粮草的苦差事，皇后也被禁足，太子如今过得也不舒坦，不过等日后太子登基，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确实是能一飞冲天。

“先生请坐，我想请教先生一点，这转机什么时候出现？”蔡桐放下架子，虚心地像钱衡量请教。

“将军不先赏我口酒喝吗？”钱衡量笑着问。

蔡桐亲自给钱衡量斟酒，笑着说：“请。”

钱衡量端起架子，抿了一小口酒之后，悄声说道：“转机就是现在。”

“现在？”蔡桐疑惑地问道，难道指的是运送粮草的事？蔡桐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眼钱衡量，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钱衡量，祖父钱易知。”钱衡量拱手介绍自己。

“失敬失敬。”蔡桐一听说是钱易知的后人，瞬间对钱衡量更加信服。这钱易知算卦很准，开国皇帝天启帝找他算的几卦都有应验，只是后来得罪了人，获罪下狱了。

蔡桐命下人关上了他包厢的门，吩咐他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随后就真诚地问钱衡量：“先生说得不错，眼下我被削爵，正是困顿之际，不知先生说的转机是什么意思？”

钱衡量煞有介事地开始忽悠蔡桐：“近来将军要承担一桩要务，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太子殿下吩咐我去押送粮草。”蔡桐喝得有些醉意，嘴比脑子快，就这么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说出来后才意识到不对，忙捂嘴看向钱衡量。

钱衡量会意，笑着说：“将军不必担心，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不会透露客人的一言一行，将军尽管放心地说。”

蔡桐这才放心大胆地和钱衡量交流起来：“我堂堂一个世子，一个大将军，虽说现在被降级了，但我还是很有才能的，怎么能去运送粮草呢，这些事随便交给一个四品的文官就行了，何必让我去呢？你说，这是不是屈才了？”

钱衡量笑着喝尽了杯中的酒，安慰蔡桐：“如今与大胡西南部的战争还在继续，缺个运输粮草的主将，将军别以为运输粮草是小事，这其中是有门道的。”

蔡桐赶紧又给钱衡量满上，示意他继续说。

“自古打仗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足以可见粮草军需的重要性。即便是先打起来。那也需要将军需粮草在后面补给支援。不论大将是谁，即便他有十万雄兵，没有粮草，那也——”钱衡量话说一半，双手一摊笑着摇头。

蔡桐心领神会，哈哈大笑，又给钱衡量倒上一杯酒，“先生说的很对。”

钱衡量继续恭维道：“等将军从西南回来，就凭您的聪明才智，依旧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何愁没有被重用的一日。”

“哈哈哈哈哈哈，说的是。”蔡桐和钱衡量一通交流下来，心情舒畅了不少。

钱衡量见蔡桐被自己恭维忽悠地团团转，很是满意。

前期的局已经布下了，后面就看二皇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