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秦战!
难道今日自己费尽心思的冰镇雪梨汤,要白费了?
他自认本身条件不比秦战差。可差的是,过去那么多年,他的名声一片狼藉。
而秦战,正直正义,勇往直前,保家卫国。
继承了前世岑晋怀的将才之相,深情之貌。
他突然怀疑,秦战是不是也在某个时候入睡后梦到了那个叫岑晋怀的男人……
“岑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孙宁和郑书惠,以及秦芸的出现,拯救了岑晋怀将将破碎的心。……庆幸庆幸,秦战非独身而来。
他一改失落,像个主人一样笑脸相迎:“哟,竟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们?秦公子,郡主,孙小姐。秦小姐。”
主人招待客人,一一唤一声对方尊称,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秦战以及三位小姐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京都城四害中的首害。纷纷怀疑,难道某日他吃饭不给钱,被其他三害踢出了四害之局?
白元裳才发现气氛尴尬了!终归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调和两拔人的关系才是她应该做的。
“是这样的,岑公子今日过来是来提货的。但我这庄子实在太小,也没能好好的招待他。抱歉了岑公子,实在是怠慢。”
岑晋怀……刚吃完人家的,这就要赶人了?
“小裳不必客气。朋友一场,何来怠慢。我无事,你招待他们吧!来者是客嘛。别让客人有不好的体验感受!”
这话着实让对面五个人听完后直接掉下巴,捡不起来的那种感受!
孙宁和郑书蕙互看一眼,以眼神交流……姓岑的莫不是要从良?
然后两人一左一右,把秦芸护保护起来。秦芸有些紧张。本身自己是来散心的,这下搞得好像捉奸现场。
秦战则是咪了咪眼,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
“岑兄,若知岑兄今日也要来。我们该约着一块儿,路上也好有个伴。”
孤军奋战的岑晋怀又听出了弦外之音,说他岑晋怀非他们一般的善类呗。
“不如,我先带大家过去,让小芸到房间先休息一会儿。秦公子,郡主,孙小姐,小芸,这边请。”
心累!
应付这样的场合,白元裳脑子的转速已经超标。只能先将两拔人分开方为上策。
四人从岑晋怀身边走过去,进了隔壁院子。身后岑晋怀想了又想,索性也跟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玄妙。
前些日子这小院子还杂草从生,是后来林平安带着人和白元裳一起儿收拾出来了。而今又装饰了一番后再看,已经变得优雅别致,温馨安然。
岑晋怀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听到房间里四个人的说话,一种不好的预感复上心头。
他没有站在院门口自怨自艾。深吸一口气,果断的转身离开。在后院厨房外找到正在和月彩说话的令荣。他咳了两声,走上前去。
“是叫月彩吧!”
月彩点头:“岑公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回头跟你家小姐说一声,傍晚前务必将我要的货送到臣相府。否则本公子就让她那一山的杏子全烂在树上。本公子说到做到。”
不多废话,他立刻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喊话:“令荣,还不走是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令荣……完了!公子生气了!这次不知道是被谁惹着了!
月彩有点懵,“什么情况?刚才不还一块儿吃冰镇雪梨汤么?怎么变脸跟翻书还要快?”
岑晋怀就是故意的。只有这样,白元裳才不没有那么多时间闲下来去陪孙小姐他们。特别是秦战。
他计划得逞。
整个下午,白元裳都在山上帮忙。
三日后,宫里的一名小太监来到白西庄。带来了徐贵妃明日要办杏宴的消息。徐贵妃特意请她明日务必进宫饮宴。
“徐贵妃要办杏宴?”林氏略有怀疑,“那杏子不是臣相夫人所购么,为何徐贵妃要办宴?”
“小太监说了。杏宴是臣相夫人操持。徐贵妃只是与她协作。将宴会设在宫里,也以她的名义邀请大家进宫饮宴。”
林氏明了,而后低声叹气,“小裳。过去你也算能时常进宫。在皇太后身边是见过世面的。所以想必你也清楚,一旦和皇宫沾上关系,便会陷入权力、利益相争的境地。”
“娘。我知道。可是,徐贵妃如今正得盛宠。我若拒了这次的宴,那么父亲在朝中必然会被人盯上。也正如你说,父亲如今身居要位。作为亲眷,又如何能与官家撇清关系。”
曾婆子端着药进来,放到林氏手里去。
“夫人,您啊就是太操心。我看小姐心里可明白着呢!既然推脱不掉,想必小姐也是知道什么人能深交,什么人不可交。别太担心,咱们先把身体养好!”
有曾婆子照顾,白元裳心里也能放心。母亲来了有半个多月,一直在调养身体。近日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人也比过去精神了不少。大夫也说了,安心静养着,多花些时日身体还是可以恢复到正常的。
杏宴的时间定在申时开始。秦芸也在受邀之列。所以她是和白元裳一早回的京都城。白元裳让马车先把秦芸送到府中,她才回的司长府。
大门上,总司长府四个大字是鲜亮的红色。据说是皇帝亲笔所提,工匠花了两天时间才拓好裱好。最后是内务府总管亲自送过来将其挂上。
前前后后,皇上真是给足了白家面子。
不巧的是,进院就听到哭啼声。白元裳以为是白元娣在哭,发觉声音不同,才确定哭的人是姚氏。
“姚氏哭什么?小姐和夫人离府,她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吗?”
月彩的疑问也是白元裳的不解。对面走来主院的丫鬟幸圆,两人将她拦下问话。
幸圆也不隐瞒:“今日一早,书院来了人。说是大公子与其他学生发生矛盾动了手。大公子还受了伤。当时大人不在府。姚姨娘气不过带了娘家舅舅去了书院。说是……把打了大公子的两个学生都打了,而且伤得不轻。巧的是对方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所以大人气呼呼的回来后,将姚姨娘狠狠责骂了一顿。”
像是姚氏能干得出来的事。她那两个儿子可都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任谁都不能欺负。
“大公子的伤怎么样?可在府中?”
“伤得也有些重。太医院的黄太医已经来看过,也开了药。此刻大公子正在房中休息。”
白元裳拐进隔壁院子,打算先去看看白元耀。
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但房里没有动静。白元裳就直接从掩着的门进去。越过屏风,看到白元耀躺在床上。
“四姐?”白元耀侧脸看过来,有些惊讶。
“别动!”白元裳走到床边,看到露在被子外的一条腿的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问道:“除了腿,还有什么地方伤到了?”
白元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姐姐面前收着目光,不敢表露太多。
他不甘愿的把左手从被子里抽来来,“手。不过还好,就划伤了一点皮肤。黄太医说无大碍。”
手腕上只缠了一点纱布,没看到有渗血迹。看样子是轻伤。所以白元裳断定较重的伤还是在腿上。
“腿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没有。”白元耀立刻否。“被推倒的时候扭了一下而已!”
“血流得多吗?”
“不多……”
白元耀才发觉自己上了四姐的当,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头已经低了下去。“四姐,我没事。血真的流得不多。黄太医也说了,我年轻,我很快就能恢复!”
十三岁,未满十四岁的白元耀,可以说仍是个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脸上稚气未脱。不过这个年纪的人心里比较敏感,也比较脆弱。
“怎么打起来的?”
白元耀想着也隐瞒不了姐姐,在月彩的帮助下他坐直了身体。让四姐也坐下,他才慢慢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习惯了。说来说去,他们无非就是说我不是嫡出,没有资格跟他们在一起做学业。”
“但今日,他们肯定还说了别的话。伤了你,你才反击,对吗?”
白元耀抬起眼睛,一脸的无辜,“四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跟他们计较。其实我知道,他们眼光短浅,鼠目寸光。我不必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元耀,难道他们说什么你都不反抗吗?”
“四姐。没事儿。他们学业不好。经常被先生责罚。而我,却经常得到先生的赞美。他们心里有气是正常的。”
白元裳戳了戳弟弟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下次再遇到这些不讲理的人,记得先下手为强。白元耀,你可是我们白家的骄傲。怎么可以任由自己被别人伤成这样呢?你今日只是皮肉伤。那明日,后日呢?你若不保护好自己,你如何能保护得了父亲,母亲。还有将来那些需要你保护的人?”
白元耀:“……”四姐在教我打回去吗?
月彩也听糊涂了,“小姐,不好这么说。若让人听去,姚姨娘……”
“不这么说那要如何说?”白元裳打断月彩的话,又说道:“如今咱们住的是总司长府,可不再是过去那个侍郎府。元耀,虽然咱们不能选择出身,不能选择父母。但可以选择你觉得过得快乐,觉得值得的的生活。无论如何,你个人的生命安全才是首位。明白吗?”
白元耀惭愧的低下头,“知道了。四姐!”
他叹了一声,“四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人这般欺负了。我会还击的。四姐,这房里都是药味儿,我知道你今日要进宫。你快去换身衣服,梳妆打扮吧!月彩姐姐,给四姐多擦点脂粉,得掩了这药味儿才行。”
白元裳知道,白元耀虽然年纪不到十四,但他的心智却发育得比同龄人快。而且从小就是个小大人。
离开院子,白元裳对月彩吩咐道:“去将元耀的书童董乐叫来。今日之事我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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