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屈繁尘默不作声地拉近两人的距离,与乔安舟额头相抵,鼻尖碰着鼻尖。乔安舟讶异她竟然如此主动,为了迎接屈繁尘主动的吻,她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温润柔软一直没有到来,抵住额头的力道却消失了。乔安舟睁开眼发现屈繁尘仰着脸往后倾,气不打一处来:“你耍我?”

“彼此彼此。”屈繁尘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鼻梁,调笑道,“乔总可能脑子坏了,但是我鼻子没坏。”

“你还骂我。”乔安舟抓住屈繁尘的右手手腕,拉到自己嘴边,直接咬了一口。

乔安舟是真咬。起初牙齿擦过皮肤是痒,然后扎进去的时候是痛。屈繁尘因为疼痛汗毛倒竖,发出一声轻哼。乔安舟听到后便松口了,看到自己的齿印带着一圈血痕刻在屈繁尘手腕上,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轻柔地舔了舔自己咬出的伤口。

“小帆,我们该回家了。”

屈繁尘听见女人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心中有几分慌乱,侧身斜靠在沙发上,把坐在自己身上的乔安舟拽了下来。

乔安舟的脸颊有点泛红,不满地对屈繁尘嘟囔:“你怎么敢……不听话。”

“谁不听话?”高挑的女人站在卡座旁的走道上,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柔声说,“小帆,你最听话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帆……屈繁尘听到这个昵称,便想起段浅雪亲切地称呼乔安舟为“帆宝贝”的事情。

这个人也是乔安舟的前任吗?不,说不定是现任,会拉黑前任的人肯定不会和前任来这种酒吧。

乔安舟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屈繁尘生出一丝好奇,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但是酒吧的光线很暗,屈繁尘看不清女人的脸,也分辨不出她的年龄。她在厕所那会儿害怕得不敢看人家的脸,只看到那双腿。

她注意到女人由裙装换成了黑色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装短裤,下面是一双红色的厚底拖鞋。

纵使屈繁尘不怎么打扮,都能看出来这个搭配有些许滑稽。

她犹豫再三,决定跟女人搭话:“你……不冷吗?”

要不是杜灯绮吐在人家的鞋子上,屈繁尘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在社交能量耗尽的夜晚跟金主的对象(疑似)搭话。

“夜里是有点凉,回家洗个澡就好了。”女人一边应着屈繁尘的问题,一边俯下身来,戳了戳乔安舟的脸颊,“小帆睡着了。”

“她喝了多少?”屈繁尘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事情,但忍不住。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闻到了乔安舟身上的酒味。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跟香水混合在一起让人错以为是香水本身的味道。

如果是别人,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在酒吧里闻到酒味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怎么确信她喝了酒?屈繁尘能够确信乔安舟喝了酒,是因为她有异常灵敏的嗅觉。

以前还小的时候,屈繁尘在家午睡,每次醒来都会报菜名。

“妈,今天街上有人烧红烧肉,我闻到了酱油和五花肉的味道。”

“妈,谁家炒了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好香啊。”

“妈,辣椒炒肉好呛……”

母亲听完总会笑屈繁尘,说她是“狗鼻子”,叫她耐心等,等父亲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父亲还没下岗时也爱喝酒,但没喝得那么凶。那段时间跟父亲一起喝酒的工友喝进了医院,母亲便限制他每天只能喝三杯白酒。

父亲口头答应,实际上心怀鬼胎。在家里没喝够,就在其他地方补回来。他下班前去卤菜摊边上转了转,切了十块钱的猪耳朵,特别嘱咐老板多给点花生,然后带着这包卤菜走到开杂货店的老王店里,买了瓶二十块的红星二锅头。

他就着猪耳朵喝了大半瓶,嘴巴砸吧了几下,不过瘾,但还是停住了。

“我脸红不红?”

老王帮他收起酒瓶,摇头:“你放心回去吧,你脸黑得很,根本看不出来喝了酒。”

“黑嘛,太阳晒得嘛。厂里头你也晓得,开叉车运货的时候就是挨晒。”他把剩下的猪耳朵都给了老王,毕竟需要他帮忙保守秘密。

一回家,她就问他今天有没有遵守约定,在外面喝没喝酒。

“没喝。”男人扯着喉咙喊。

“爸爸喝了。”屈繁尘稚嫩的声音响起,“我闻到了,他身上有酒味。”

她说完后,父亲和母亲开始争执,最后以父亲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而告终。那个时候的父亲还不会打她们。

拜他所赐,屈繁尘不喜欢喝酒。出来打工这几年,她能不喝就不喝。别人要是问她会不会喝酒,她都回答酒量不好,一杯就醉。

实际上她酒量还不错,虽然不是特别能喝,但能在酒局散场时保持清醒。

除了那次和乔安舟喝断片以外。

屈繁尘根本想不起来她喝了多少,记忆模糊得很。

那一次乔安舟喝了多少?没有印象……乔安舟在屈繁尘的脑海里只有捧着酒杯的样子,没有端起酒杯喝酒的身影。

“小帆喝了一杯黑色俄罗斯。”女人笑了笑,“今天算能喝的了,平时她喝一瓶啤酒就到。”

女人知道乔安舟的酒量,看来她没少跟乔安舟喝酒。突然出现的女人和醉酒就开始胡言乱语的乔安舟,这两个人给屈繁尘带来了巨大的烦恼。她心里苦闷得紧,但元凶之一已经睡着,没办法追问,也没资格追问。

与烦躁不安的屈繁尘相反,女人格外平静:“妹妹,你能搭把手吗?把小帆搬到车上。我叫了代驾,可以先送你,我和小帆再回家。”

屈繁尘今天上台前没吃正餐,因为杜灯绮要求她把肚子腾出来,结束了一起去吃宵夜。所以她只吃了一颗润喉糖,是乔安舟买的那袋子润喉糖里的最后一颗。

香橙味的,没柠檬那么酸,更甜一点。可是再甜的糖,也会淹没在胃酸之中。屈繁尘的胃等了很久,没有等来想要的食物,却迎来几杯刺激的酒精。

她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杜灯绮借酒浇愁,所以陪她喝了几杯。

得不到食物的胃开始报复主人。屈繁尘感觉口中泛酸。全身没什么力气,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刺痛的感觉让人变得清醒,屈繁尘在女人的指示下抬起乔安舟的左手,突然想起现在自己和乔安舟住在一起。

她们要回的家,和她要回的家,是一个地方吗?

屈繁尘迟疑地停在原地,女人注意到她的停滞,轻声问她怎么了。

“杜灯绮……我朋友,那个和你一起去换衣服的女生,她现在在哪?”

她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屈繁尘在心里祈祷杜灯绮可以收留她一个晚上。

“老板亲自送她回家了。”女人将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她说我们走得晚,让我们记得锁门。”

老板,你走的时候不能带上我吗?屈繁尘欲哭无泪,但很快又萌生出新的想法。

“我先帮你把乔……这位小姐抬上车,然后你把酒吧钥匙给我吧。”屈繁尘装出一副不认识乔安舟的样子,“我今天第一天在酒吧上班,还要回来收拾一下,在老板面前表现表现。”

屈繁尘说完就后悔了,这说辞太假了,老板都回家了,表现给鬼看?

出人意料的是女人毫不怀疑屈繁尘所说,她直接把钥匙递给屈繁尘:“好啊,谢谢你帮忙。”

屈繁尘架着乔安舟站起来,她本以为女人会跟她一同架着乔安舟,可是女人没有。晚风吹着女人的长发,她抱臂理着头发,笑着对屈繁尘说:“小帆很轻,对吧?”

屈繁尘没接话茬,在心里暗骂乔安舟识人不清,遇人不淑。找的什么对象?怎么不自己来?不知道来女同酒吧的是什么人吗?还放心让我架着你,不怕我吃你豆腐?

被架着的乔安舟一直往屈繁尘怀里凑。屈繁尘为了不让乔安舟跌倒,只能用力搂住她的腰。

好瘦,简直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女人在旁边看着紧紧搂住乔安舟的屈繁尘,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屈繁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乔安舟横放在汽车后座上。她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黏着屈繁尘不放手。

她被迫使出金蝉脱壳,脱下了被乔安舟紧抓的外套,才得以从乔安舟的束缚中逃脱。

也许是关门的声音太大,也有可能是刚才挣扎得太厉害,屈繁尘对着车子挥手告别时,乔安舟醒了。

她摇下车窗,靠在一旁,眼神迷离地看着屈繁尘。

“屈繁尘,你怎么不上车?”

车子停在原地不动,屈繁尘见司机没有开车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乔安舟:“你跟你朋友一起回家。”

乔安舟一头雾水:“朋友?什么朋友?”

“跟你一起来酒吧的朋友。”屈繁尘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你帮忙劝劝喝醉的人。”

“她?”乔安舟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你说沐阳?她是我妈的妹妹,我的小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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