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灯绮没参加选秀节目前，是圆音众多练习生的一员。圆音严格管控艺人的社交账号，不允许练习生顶着圆音的名头发表任何言论。

所以在参加选秀节目前，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杜灯绮没有别的粉丝。

在参加选秀前，圆音给杜灯绮注册了官方微博账号，同时告知她，申音希将担任她的经纪人。

杜灯绮平日都泡在舞房或练歌房里，对公司新闻知之甚少。她得知这个消息后没有特别震惊，回到宿舍跟室友提了一句，然后迎来了室友的疯狂追问。

“申音希？她不是新晋影后席希的经纪人吗？”室友从床上爬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杜灯绮，“她不是影视条线的经纪人吗？为什么会来带偶像？”

杜灯绮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下次我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帮你问问？”

“你见到她不会颤抖吗？她可是传奇人物哎。大学毕业后跨行业从事经纪人工作，第一个合作的明星就是席希。不过那个时候席希还不出名……这样更能衬托申音希的厉害，只用五年时间把名不见经传的的十八线明星捧成了超一线影后。”

室友眉飞色舞地讲了一大堆申音希的事迹，杜灯绮听完之后附和道：“哇，真的厉害。”

室友不满杜灯绮敷衍的态度，嘟囔着：“小绮，你认真听，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我看公司这样安排，肯定是要捧你出道，而且是C位出道！你可以放松一点了。”

杜灯绮拿起换洗衣服，准备快速冲个澡，走向浴室前对室友认真地说：“到底什么场合会谈论经纪人的传奇事迹？参加选秀节目的是我，不是厉害的经纪人。换句话说，经纪人再厉害，也不能替我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所以我还是脚踏实多多练习吧。”

她性格直率，说话一针见血。室友早已习惯杜灯绮的说话方式，知道她没有恶意，但难免有些落寞。

“好吧，选秀结束后你不要忘记我哦，大明星。”

“怎么会忘记你，你可是我在公司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杜灯绮趴在酒吧卡座的桌子上，满脸笑意，不停念叨着，“永远的朋友。”

一旁的屈繁尘发出嘶哑的声音，道歉说：“她今天喝多了，请你多多包涵。”

“没关系，小绮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托你们俩的福，今天的客人比往常多了不少呢。”杜灯绮曾经的室友笑眯眯地看着屈繁尘和杜灯绮，“我听小绮说了你的事情，要谢谢你平时一直关照她。”

桌子上摆着无数个朗姆可乐桶和鸡尾酒杯，杜灯绮一个人喝了一大桌。屈繁尘的嗓子要冒烟了，但是没水喝。今晚在酒吧兼职耗光了她的社交能量，让她不敢开口问杜灯绮的室友要水喝。

屈繁尘从朗姆可乐桶里拾起一块冰，塞入嘴巴里润喉，半晌憋出一句：“没有。”

室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屈繁尘在回应自己说的“谢谢你平时一直关照杜灯绮”。她皮肤很白，而且有点胖，导致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过年时家家户户贴的年画小孩。

她从屈繁尘嘶哑的声音中听出了干渴，体贴地说：“我去给你俩拿点水，你们坐在这儿等我。”

谢谢外向人，又是被外向人关照的一天。屈繁尘瘫坐在卡座上，安静地等待杜灯绮的室友——这家酒吧的老板。

如果没有意外，屈繁尘应该会静坐直到老板端着水回来。

但杜灯绮就是那个意外。

她从座位上爬起来，双手抓住屈繁尘的衣领，眼神迷离地说：“我好想吐。”

杜灯绮说完打了个嗝，近在咫尺的屈繁尘闻到酒精混合胃酸的气味，好看的脸开始扭曲起来。

“你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去厕所。”屈繁尘将杜灯绮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搂住她的腰，向厕所狂奔。好在今天开始上班前老板带着她在酒吧里转了一圈，她把厕所的位置记得很牢。

杜灯绮低着头，在去厕所的路上一直打嗝。屈繁尘听着杜灯绮打嗝的声音，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杜灯绮就吐在地上。

两人遮脸的面具早就不知所踪。幸好现在是凌晨四点，酒吧五点打烊，剩下的客人不算多，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屈繁尘架着杜灯绮来到厕所，发现四个厕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心凉了半截。杜灯绮脸色发白，死死地抓着屈繁尘的肩膀说：“我……我要忍不住了。”

一阵冲水的声音响起，屈繁尘赶忙带着杜灯绮走到那个响着水声的厕间前：“你等一等，这个厕间的人马上出来了，你可以吐在马桶里——”

话音刚落，厕间的门开了，屈繁尘看见一双笔直光洁的腿。腿的主人静止在原地，因为忍耐不住的杜灯绮不偏不倚地吐在了她的脚上。

屈繁尘面如土色，在脑子里疯狂搜索道歉词汇，感觉千言万语都道不出她的歉意和尴尬。杜灯绮呕吐的速度可以比肩世界上流速最快的瀑布，刚才喝下去的酒精构造了这座瀑布。

三人沉默之时，屈繁尘听到了熟悉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沐阳，你还好吗？你太久没回来，我有点担心。”穿着黑色镂空蕾丝连衣裙的乔安舟踩着一双束带黑色短靴出现在厕所门口。

屈繁尘扭头的速度太慢，被乔安舟看到了脸。

“屈繁尘？你不是说今晚有事吗？”乔安舟的疑惑很快转变为嘲讽，“什么事要到酒吧里面办？陪女朋友吗？”

“不是。”屈繁尘开口，嘶哑的声音让乔安舟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了？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我一晚上抽一包都不会哑成你这样。”

“我……”

“妹妹们，我们可以找个干净的地方叙旧吗？”站在厕间里的女人说话了，语气真挚又诚恳，“我真的很想换一双干净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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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去。”乔安舟站在卡座前，命令屈繁尘。

心虚的屈繁尘没有反驳，乖乖靠墙坐下。她们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一脸焦急的老板，然后老板带着乔安舟的朋友和杜灯绮去了休息室，因为休息室里有备用的衣服鞋子。

酒吧已经打烊，喧闹的客人全数离场，动感的音乐消失了，安静得可怕。屈繁尘听得见乔安舟的细微呼吸声，没来由地想起她们一起睡觉的静谧夜晚。

乔安舟把头埋在屈繁尘的怀里，嗅了嗅，露出嫌恶的表情：“味道好怪。”

屈繁尘挠了挠脸颊：“可能因为杜灯绮要吐之前一直对着我打嗝吧？”

“哦，你抱她了。”

乔安舟听上去有点不开心，屈繁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耐心地解释说：“杜灯绮身体不舒服，所以我陪她去厕所。”

“所以你的事情就是要陪杜灯绮？”乔安舟环住屈繁尘的脖子，顺势坐在她的大腿上，“而且是在女同酒吧里？”

乔安舟今天漂亮得光彩夺目。屈繁尘认识乔安舟以来，没见过她穿裙子，今天是第一次。她脖子上的项链和耳环在发光，让屈繁尘想起她们曾经坐在那间背光的餐馆一起吃饭。无论在什么时候，乔安舟总是闪闪发亮的。

屈繁尘不能直视光亮本身，她偏过头，闻到乔安舟身上的香水味。是乔安舟不常用的清新花香调，有一丝恰到好处的甜味，不会让人觉得腻。

你问我为什么在女同酒吧，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屈繁尘不想和乔安舟争执，简短回复说：“说来话长。”

乔安舟贴着屈繁尘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听实话，这是命令。”

耳边传来的热气让屈繁尘烦躁不已：“我来打工。”

“作为老板，我竟然不知道你有第二份工作。看来你挺有本事，可以身兼数职。”乔安舟轻声笑道，“她们给你开多少？”

“我是正经兼职。”屈繁尘看向乔安舟，凝视着她的眼睛，“乔总你作为老板，给其他人开多少呢？”

乔安舟有点生气：“我没有批准你兼职。其他人？你在说谁？”

“贵人多忘事。你刚才在厕所里亲切地呼喊她的名字，现在不记得了？”屈繁尘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这番话怎么听怎么酸。

“厕所？”乔安舟歪着头思索片刻，随即大笑起来，“你说沐阳？”

屈繁尘默不作声地扭开脸。乔安舟笑嘻嘻地揉了一下她的发尾，追问道：“你吃醋了？”

“没有。乔总和谁在一起是乔总的自由，我管不着。而且我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我也配吃醋？”

乔安舟听见屈繁尘连珠炮似的回答，笑得十分开心：“我可以给你一个身份。”

屈繁尘的右眼跳了一下，她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当机立断拒绝：“不需要。”

乔安舟对着她眨了眨眼，委屈地说：“你不想做我女朋友吗？”

啊啊啊啊这个星期好疲惫！！还有一更如果今晚写得完今晚更，今晚写不完下周更！！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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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