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繁尘拐弯抹角地说：“虚拟偶像也是偶像，也要有职业道德。”

乔安舟若有所思：“偶像的职业道德是什么？”

“不谈恋爱？”

“诺亚的艺人条款都没有禁止恋爱这一项。”乔安舟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所以你可以谈恋爱。”

我可以谈恋爱，我跟谁谈？屈繁尘不敢把心里话说出口，不然可能会听到乔安舟说跟她谈。

“现阶段不想，我要挣钱。”

“如果你很需要钱的话，找一个有钱的对象不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不一样，花别人的钱我会有负罪感。”屈繁尘不知道乔安舟今天为什么穷追猛打，急忙转移话题，“我今天跟杜灯绮沟通了，她答应和申音希和解，所以你不用担心直播事故。”

乔安舟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表现出特别开心的样子。两个人回到家，洗漱完毕后互相道了晚安便关掉了卧室灯。

屈繁尘觉得乔安舟有点奇怪。在车上的时候特别热情，但回家后却冷漠得不得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习惯了乔安舟热情的一面。屈繁尘背对着乔安舟，在被子里伸展双腿。

乔安舟的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屈繁尘被吓到了，差点要叫出声来。在别人放松的时候偷袭别人是大罪！她很想这么训斥乔安舟，但却听见乔安舟用委屈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屈繁尘和乔安舟都心知肚明，被遗忘的东西是晚安吻。

“乔总没提，我以为——”

乔安舟直起上半身，俯视屈繁尘的同时用手按住了她的嘴唇：“不要叫我乔总，叫我小帆。”

她的手指有点凉，可能是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屈繁尘动了动嘴唇，想到这是乔安舟的昵称，便开始害羞起来，说不出口。

乔安舟温柔地用手指描摹屈繁尘的唇形，她品尝过这份温热的柔软，然后在心底生出了眷恋。我喜欢她，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她”的投射吗？

起初是这样的，现在是不是，乔安舟自己也不知道。

现实中的人是活生生的人，而电影里的人再鲜活，也只是一个角色。她追求的是那个角色在现实世界的延伸？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乔安舟心底没有答案，正因为没有答案，所以才格外慌乱。

她曾经觉得自己不会有占有欲，特别是在感受过别人的占有欲后。跟段浅雪谈恋爱的时间不长，但那段时间让乔安舟格外痛苦。段浅雪限制她的交友，不准她单独和人出去玩，无论男女。

段浅雪打着爱意的幌子禁锢她：“小帆太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喜欢你。所以你不能背着我出去玩，不然我会吃醋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我吗？我看未必。至少那些被我殴打过的男生不会喜欢我。

乔安舟很想反驳段浅雪，但却没有这么做。

段浅雪为了占有欲限制乔安舟的自由，最后付出了代价。代价是乔安舟的爱意消失殆尽。

“我不能忍受任何人限制我，你也一样。”

乔安舟在黑夜中想起自己和段浅雪分手时说过的话，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矛盾。她不想别人限制她，可她却想限制屈繁尘。

明知道屈繁尘和杜灯绮见面是为了执行她的委托，但她还是焦虑不已。

给她发信息问她几点回家，主动提出要接她，然后在车上提一些结婚相关的话题。要是放在以前，乔安舟都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不喜欢的行为，屈繁尘肯定也不喜欢。乔安舟意识到这一点，情绪开始低落。她之前少有低落的时刻，大多数时候她都能自洽，但在被屈繁尘果断拒绝的今天，她没办法保持平常心。

她纯粹是因为钱才对我言听计从。如果我不主动提，屈繁尘根本不会吻我。这些事实摆在乔安舟面前，让她苦恼不已。

难道我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所以越想越委屈的乔安舟翻身抱住了屈繁尘。

屈繁尘从乔安舟的沉默和动作中读懂了她想要的东西，她像乔安舟一样坐起来，握住了乔安舟抚摸自己的手，然后缓慢地凑向她的脸。

黑夜中二人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视觉削弱的同时，其他感受被增强了。屈繁尘听得到乔安舟的呼吸，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心的汗水。

她正要吻上乔安舟的嘴唇时，却被乔安舟轻轻推开了。

“你……”乔安舟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松开了屈繁尘的手，缩回被子里，“今晚不用了。”

屈繁尘不明白乔安舟为什么要求停止，但她向来对乔安舟言听计从，乖乖地躺下了。

乔安舟在被子里左手握着右手，感觉手心里还残留着屈繁尘的温度。好险，差一点就要问她“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如果得不到肯定的回答，那就不要问。而且万一屈繁尘回答不喜欢，自己的脸往哪搁？

对她来说，我到底是什么——是用钱强迫她的变态女人吗？

乔安舟惆怅地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屈繁尘也在苦恼。

明明是乔安舟主动提起的，她为什么又不要了？是觉得自己接吻技术太差，还是不喜欢自己了？

说到底，屈繁尘不明白乔安舟对她到底抱持着怎样的情感。她没办法和别人讨论这件事，但一个人怎么想都想不出合理的答案。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动真感情，但现在却因为乔安舟的冷漠感到烦躁。

屈繁尘为自己的烦躁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害怕挣不到她的钱而已。我没有别的感情，也没有喜欢上她。

第二天早上，屈繁尘和乔安舟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底都有黑眼圈，很默契地没问对方昨晚有没有睡好。

乔安舟开车带屈繁尘到公司，分别前对她说：“你今晚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也不用等我一起回家，我有点事情。”

“知道了。”屈繁尘回答后又问了一句，“你今晚回家吗？”

这个问题让乔安舟有点意外。屈繁尘看到她讶异的神色，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查岗的意味，连忙摆手说：“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在意，不回答也没关系。”

“我要回的。”乔安舟伸手摸了摸屈繁尘的头发，温柔地说，“记得等我。”

“如果我没睡着的话。”

屈繁尘庆幸地下车库没什么人，不然被别人看到乔安舟在摸她的头，那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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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灯绮在训练的休息时间主动找申音希出去谈话。屈繁尘很想去听听她们到底聊了什么，但要是被杜灯绮发现，肯定会被她毒打一顿，只好作罢。

现在训练很紧张，训练开始后屈繁尘无暇跟杜灯绮说话，直到午休的时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想起昨天杜灯绮安排她去餐厅给慕容昼买饭的事情，正要起身出去，就被杜灯绮按回座位。

“你干嘛？你不会忘记我们要一起吃小龙虾拌面吧？”

“啊？我没忘，你不是交代我去餐厅给小昼买饭吗？”

“你不用去了，申音希去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在她回来前把小龙虾吃光！”杜灯绮今天特意带了口电煮锅，接上训练室的插座开始烧水煮面，“你把小龙虾拿到隔壁茶水间，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快点。”

“好好好，别催。”屈繁尘拎着塑料袋出门前不忘关心慕容昼，“小昼你要吃什么零食吗？我去茶水间顺便拿点回来。”

慕容昼听到屈繁尘招呼自己，便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在等待微波炉加热的空档，屈繁尘和慕容昼打量着零食架上的零食。

“你要吃仙贝吗？还有大米饼……好多膨化食品。”屈繁尘边走边看，“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会上火，万一出道的时候嗓子哑了就不好了，吃点别的吧？你想吃什么？”

慕容昼屈繁尘展示手中的果冻：“吃果冻不会上火。”

“对哦，果冻挺好的，但是要注意细嚼慢咽，不要噎住。”

慕容昼被屈繁尘逗笑了，纠正说：“果冻一抿就化，根本不需嚼。”

屈繁尘严谨地说：“有些有果肉的果冻还是要嚼的。”

“好，我会听小尘的话，细嚼慢咽。”慕容昼走到角落里，看到没见过的红色包装零食，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屈繁尘凑近一看：“这是辣条。没想到公司零食竟然会有辣条……好久没吃了，你要不要试试？”

“很辣吗？”慕容昼退却了，“我不能吃太辣的东西。”

“上面标注了微麻微辣，应该不会很辣。”屈繁尘顺手拿起一包，撕开了包装袋，挤出一根辣条吃掉，“还好，不辣，你要不要试试？”

慕容昼被屈繁尘说服了，伸手拿了一根，咬了一小口，整张脸红透了。她飞快地走到垃圾桶旁，把没吃完的辣条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酸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有这么辣吗？”屈繁尘又吃了一根辣条，“确实不辣啊……你上次不是还吃了辣的海鲜意面吗？”

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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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