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繁尘很惊讶。

一是申音希竟然站出来为她说话——虽然有可能是帮杜灯绮说话的时候顺带帮了屈繁尘一把，但确确实实的为了她们拂了段浅雪的面子。

二是慕容昼打断了段浅雪，要知道她平时在人很多的场合根本不说话，在段浅雪身边像沉默的玩偶挂件。

不知道段浅雪怎么想，会把她和慕容昼代入农夫与蛇吗？屈繁尘担忧着慕容昼被段浅雪放养的未来，忍不住摸了摸慕容昼的头顶，给她顺了顺毛。

慕容昼显然沉浸在放完大招的僵直中，直到屈繁尘把自己的头发都摸顺了才反应过来，难为情地说：“啊……现在，人很多。”

“是哦，工作人员都在。”屈繁尘收回手，和慕容昼对上视线的时候发现对方眼里的惋惜，笑着安慰道，“没关系啦，以后卖CP的时候肯定也会在大庭广众底下摸头的，现在就当提前适应了。”

“第一天直播刚结束就这么上道。”因为段浅雪离场了，杜灯绮终于能放松一点，甚至有心情调侃屈繁尘和慕容昼，“所以你刚才摸小昼的头是为了营业演练吗？现在又没有粉丝观众，你要卖给谁看？”

四人女团，要是屈繁尘和慕容昼绑定CP，那杜灯绮肯定会和自己一组。想到这里，申音希缓缓举起右手：“我磕到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假公济私，有些心虚的申音希立马接着补充证据：“屈繁尘和慕容昼的虚拟形象真的很配……黑长直和白毛，很经典的组合配置。”

慕容昼听申音希这么说，脸颊泛起一片绯红，不知该作何回应，下意识地想依靠被这番话提及的屈繁尘。

屈繁尘看慕容昼用手在脸颊旁扇风，以为千金大小姐受不了平民拉郎配的玩笑，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现在很多观众都很杂食啦，组合里任意两个人的CP都能吃。而且我们之后要怎么营业，还要听命于老板。”

这倒也是，虚拟形象皮套是公司做的，组合团体概念也是公司定的，虽然现在没有详细的人物性格要求，但随着时间发展很难说公司会不会突然要求她们维持某种人设。杜灯绮现在想起那段维持圆音人设要求的时间，都要佩服自己把本性藏得真好。

申音希似乎看透了杜灯绮的顾虑，虽然看起来是在回答屈繁尘，但实际上在点杜灯绮：“诺亚应该还好，不会强制艺人凹人设卖CP……我之前接触过的艺人都和乔总一样真性情。”

你想说诺亚的艺人脾气都很差吧——杜灯绮瞄了一眼申音希，没把心里话说出口的原因是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乔安舟。

“你们吃饱了吗？聚在这里说小话。”乔安舟走过来的时候屈繁尘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

不是戒烟了吗？屈繁尘想知道什么事情让乔安舟烦恼到需要用尼古丁解决，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她的身份不适合发问。

要以什么立场询问？一个关心上司的下属，还是担心金主抽烟太多，害怕她肺癌去世就失去经济支柱的“情人”？

犹豫让屈繁尘失去了发问的机会，乔安舟很自然地和申音希聊起天来，内容是祝贺她们今晚首秀成功，数据很好，希望她们之后再接再厉。

原来脾气不好的乔安舟也会说很漂亮的官话套话。屈繁尘望着乔安舟神采奕奕的侧脸，看到她带着申音希和导演沟通，突然松了口气。

“干嘛叹气？羡慕队长有机会和公司高层与核心人员接触啊？”杜灯绮一边拿着盘子夹菜，一边观察屈繁尘，“没你爱吃的吗？围着餐台转了快一圈了，你怎么什么都没夹？”

不是叹气，是放心。觉得乔安舟沉浸于工作的状态很好，因为她看起来很有活力，没有沉浸在其他负面情绪里，所以我可以不用操心。屈繁尘没有把真实想法告诉杜灯绮，只回答了关于吃饭的问题：“我有点吃不惯西餐。”

屈繁尘这么一说，杜灯绮才意识到大多数菜品都是西餐。

“有中餐的，但是刚才被我们夹了好多，估计夹完了。”碰巧有个来吃饭后甜点的同事，听到她们的对话后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番。

慕容昼在屈繁尘和杜灯绮来之前就跟申音希与段浅雪一起吃过了，但她不想一个人待着，就一直跟在屈繁尘身后。听到屈繁尘不爱吃西餐，慕容昼轻轻戳了戳屈繁尘的小臂，问道：“要让他们再上点中式菜品吗？”

屈繁尘第一反应是自助餐加菜要收钱吗？以前去过的自选荤素大排档加菜是要收费的，不太确定眼前的这顿饭是怎样的收费标准，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个酒店的花生米肯定比外面小摊的肉菜还贵。

“不用了，我看大多数人都吃饱了。”没有食欲的屈繁尘找了个借口，“而且我应该是饿过头了，已经不饿了，随便吃个甜点吧。”

好心的同事提示说：“现在可以吃点冰激凌，这家酒店的脆皮冰激凌挺好吃的，晚点可以吃乔总的蛋糕。”

屈繁尘有点摸不着头脑：“乔总的蛋糕？”

“乔总今天生日呀，你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你们都知道？屈繁尘看向旁边把头埋在盘子里的杜灯绮和身后的慕容昼，发现她俩都点了点头表示知情。

“怎么不告诉我？”等同事走远后，屈繁尘紧张地询问两人，“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没准备老板的生日礼物吧？”

杜灯绮嚼完牛肉后回答屈繁尘：“下属不能给领导送礼，不然领导会被开除。你要感谢诺亚在清正廉洁方面做得非常好。”

慕容昼点头赞同杜灯绮：“这个规定我也有听说。不过因为家族交集，我还是给乔总准备了礼物。”

“家族交集——感觉只在电视剧里听说过。你们之前就有联系的话，你应该可以不用叫乔总吧？”杜灯绮看见慕容昼疑惑的表情，补充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不是下属的方式称呼她。比如说，姐姐？”

屈繁尘错就错在听杜灯绮说话的时候喝水了，不然也不会被呛到。慕容昼着急忙慌地轻拍屈繁尘的后背，等到呛水的人停止咳嗽后，回复杜灯绮说：“有点太亲昵了……我不会用这样的昵称。”

慕容昼说完之后默默在心里重复念了一遍自己的回答，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试探性地叫过屈繁尘姐姐，脸上的温度刚降下去没多久又升起来了。

说这个称呼亲昵，但是却用这个称呼来叫她，会被她发现吗？慕容昼忐忑不安地看着屈繁尘，发现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是站在三层蛋糕旁的乔安舟。

“大家快来给乔总唱生日歌！”导演召集散落在酒店各个角落里的人，催促屈繁尘她们快点过来，“还有今晚的大明星们，唱完生日歌之后可以给自己唱赞歌。”

在乔安舟点蜡烛的时候，屈繁尘站在她对面。被点燃的蜡烛没有在洁白的蛋糕上留下带着颜色的蜡液，听说现在的生日蜡烛已经进化了，蜡液不会再滴到蛋糕上了。

屈繁尘突然想起小学过生日的时候吃到的粉色小花篮蛋糕，蛋糕最上层是植物奶油做的小花，蜡液滴在奶油上，吃进嘴巴里的口感像巧克力一样，只可惜没有巧克力的味道。

七岁的屈繁尘许的生日愿望是想吃很多小花篮蛋糕和真正的巧克力，二十六的乔安舟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她刚才点燃香烟的时候，还有在点燃生日蜡烛的现在，在想什么呢？

这些答案，屈繁尘都不知道。

酒店工作人员很配合地关掉了灯，乔安舟示意忒修斯之船的成员们和她一起吹灭蜡烛。在蜡烛熄灭，灯光再次亮起时，人群爆发热烈的欢呼，有些人自告奋勇帮忙分蛋糕，有些人跑到香槟塔旁边说要不醉不休。

屈繁尘看见乔安舟离开焦点中心，跟在她后面，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生日快乐，草莓蛋糕。”

上周加班太累了没更新……希望大家都工作顺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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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