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小事,比如谁家的鸡跑到谁家偷吃了晾晒的粮食,谁家的猫偷吃了谁家的鱼干,谁家的羊偷啃了谁家的麦苗,谁家的羊肯坏了谁家门前的树皮.....等等。
还有一些很堵两个或多个人一块聊着天,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头发乱撕一团。
打着牌打着牌就杠起来了,打的头破血流。
更有婆媳、妯娌、夫妻之间说吵就吵,追着一条街从南骂到北的。
更有甚者是喜事、忧事或是过年或者聚餐等等场合,喝醉酒的,耍酒疯的,倔脾气的,二愣子的,那闹得真是一个鸡犬不宁。
最甚者是嗜好喝酒的,两天一小醉,三天一大醉,喝醉了就闹事,砸东西,打老婆.......
村里的杂事繁多,如天上的繁星,如牛毛,如洗沙,让人躲避不及。
这些事情,同样生活在农村的王洋,当然也是知之甚多,所以出去打工以后,每逢听到城里人说乡下的村民们朴实、善良,他就会觉得这两个字与现在的村民们毫无瓜葛,搭不上一点边。
当然不能以偏盖全,善良的村民还是占大多数的,只是少数的村民拉坏了人们对村民的朴实印象。
就像老话说的: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朴实、善良对少部分村民的不良风气望而却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少数朴实的村民?
金钱,权利,地位恒久不变,谁有钱有权有地位就处处高人一等,人人攀而附之。
村里的风貌迫切的需要改变,村民们的思想需要彻底的净化。
然而金钱,权利,地位在全世界都拥有至高的地位,这三点估计地球不灭,就永不休止。
不是有句老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无论乡村还是城市,无论一个国还是全球,都逃不过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单单拉出乡村来说是有些不公平的,因为世界本就这样。
但就因为乡村是大多数人的家乡,人们才深有体会,人们才希望它有所改变,变成人们向往的村子,提起来就自豪,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家乡时,自信满满的说:“瞧,这就是我的家乡,邻里和睦,父慈子孝,村官清廉正直,一片祥和。“
世外桃源令无数苦于生活的人向往,自从在书本里学到这一课,眼前的村庄就有了蜕变的方向,忧闷的苦楚有了寄托,余下的是长期无法到达桃源的困惑和遗憾。
惆怅,或许在那一刻不再只属于大人,而且也属于每个想要挣脱、迫切改变生活环境的孩子。
试问天下,有谁不向往美好?
有谁不喜欢平安喜乐?
只是被社会的大缸染城里自己不喜欢的颜色,做着自己厌烦的事情,又必须学着面对一切不喜欢的东西.......
嘶吼如冬风,一改温柔,冷如刀割,围满了人群的街道中,在地上有撕扯抓挠的两个女人。
看,穿着艳丽鲜红鲜紫。
看,乱发下的面容,枯黄衰老,中老年边沿的人,体力依然强悍,四十有余的两人互相谩骂、侮辱,口中的话污浊,身旁的老人来不及捂住孩子的耳朵,一旁的母亲一把拉住自己的儿女往家拽去。
一会儿功夫,大街上的孩子就被扯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妇女,老人。
他们像是贯听,贯看看这场面,站累了就倚着砖墙,倚累了就蹲坐在门前的石头上。
更有几个妇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对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人指指点点,神色颇为不屑。
还有个更有意思的人,拿个棕色的马扎坐在勐库,把一包瓜子放在地上,磕着瓜子,伸长着头,支着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一个衣服已经被撕烂,露出一大坨白丝棉。另一个裤子被扯到大腿,露出艳紫色的底裤。
那人一把瓜子磕完,伸手摸去,又抓一把,没一会儿地上就有一堆的瓜子皮,而袋子里的瓜子已经所剩无几。
破相的两个中年女人被人劝解的拉扯开,谁都不服气的对这彼此唾骂,隔空踢踹,一场战火终于停息。
街上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三三两两的妇女挤在一起叽叽歪歪。
老大爷们该抽烟的抽烟,该放羊的放羊。
老大娘们该捡柴的捡柴,该缝补衣服的缝补衣服,生活照旧,一切如常。
能确切的让然感到有事情发生过的,唯有那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妇女们。
喧闹的街寂静下来,东边的树林唯有风声和几不可闻的落叶声。
男孩迅速吻了一下揽在肩下的女孩,如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
女孩看着他,脸红无声而笑,男孩也跟着笑起来。
冬风越来越冷,阳光的光线也渐渐淡白。
“回去吧!”
“嗯。”
王洋牵起她的手,有一丝冰凉,两只大手握住她一双细手,揉了揉,“手都凉了。”说完不管不顾的大手揽起乔之羽的腰,快步回到家中。
打开西屋门,倒碗热水递到她手中,她捧起热水碗,暖流由手快速赶走身体的寒冷。
街上有骑着电动三轮车卖蔬菜的商贩,菜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西红柿和土豆,还有一些鸡蛋。
王洋提了三兜回来,一样一提,厨屋地锅已经被人洗干净,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吴彩凤,因为其他人都去城里了。
乔之羽跟着他走到厨房,伸手就要帮忙。
“不许动,快去休息!”王洋命令道。
“一直睡,人都变傻了,不去。”乔之羽冲他顽皮一笑。
“那你想干啥?”他问
“帮忙。”她说。
“好吧!”他无奈的点点头。
听到他同意了,她伸手去拿西红柿,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去那儿坐着,烧火,听我命令再点火。”王洋命令又起。
“好的,王大厨!”乔之羽走到柴草边的板凳上坐好,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土豆顷刻间变成了粗心均匀的丝,西红柿和鸡蛋也一并备好。
他走到锅边,“点火“,发号施令。
“收到!”乔之羽应声而动,左手抓一把柴草,右手按动浅粉色打火机,窜出的火苗燃着干燥细软的柴草,她快速的把着了的柴草放进锅底,右手又抓一把柴草再放进去,让火势更旺。
锅热,王大厨倒油,放葱花前,把乔之羽支开,让她离锅远一点,以防热油溅到她身上。
下土豆丝,加醋,快速用大勺翻炒,加盐,十三香,盛盘。
洗锅,炒鸡蛋,再炒西红柿,再倒入炒好的鸡蛋搅拌,加盐即可。
锅中加水,煮开煮面条,这面条早上还没有,可见是吴彩凤买的,一切就绪,两人一个烧火,一个掌勺,配合的很是默契。
饭菜摆到西屋的桌上,两人吃的津津有味,满满的两盘才竟见了底。
然后听到街上有卖馒头的,王洋快速奔去,提了一大提热馒头回来。
乔之羽拿着馒头去沾菜汤,真好吃,喂饱了自己,精神大好,体力恢复的也差不多如常了。
王洋看她吃饱后一脸惬意,心情甚好:“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笑着看她,王洋心想一定得把她养得胖胖的才行。
“王大厨,这是在我家好不好,我带你去还差不多!”她右手托着下巴笑看着他。
“嗯,我都忘了你是地主了,你确实应该尽尽地主之谊!”他点头表示赞同,收拾碗筷,乔之羽跟着一起收拾。
“我洗碗,你擦桌子。”王洋摞起盘子和两人的空碗,手握两双筷子,走到厨房,洗洗刷刷。
乔之羽拿毛巾,擦桌子,拿扫把扫地。
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趴在床边的人呢,接完电话,他愁眉不展。
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来,她坐起身,“怎么了?”
“店里的人手不够,催我明天回去。”他有些烦躁,一个电话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没有把女朋友的身体调理好,没有看望过小羽的亲生母亲和异父同母的弟弟,他想陪她一起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小羽,你跟我一起走吧,好吗?”他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丟在这里,他想以后的日子都要陪伴在她的身边,可现实是不允许的。
乔之羽也想一走了之,可是好多事情都没有理清,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个生母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她昏迷中隐约听到有人说过,她的那个生母也患了绝症。
两个都身患绝症的老人,像两条粗重的绳索,将她牢牢困在这里。
“我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回不去了,我爹身体不好,那个女人的状况也不好。”想起这一切,她心中沉重不看,两眼泛起泪光,再想到王洋明天就要离开,她伤心的一下子哭起来。。
无形中她对他的依赖已经强大到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是她的精神支柱,他是她的坚强后盾,离了他让乔之羽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独自面对身边的家人。
但是家事复杂,也只能她自己才能解决,她必须要坚强,想到这些她强装镇静,冲他笑了笑,“等我解决好这边,就去找你。”
一把抱住心爱的女孩,王洋心中疼惜不已。
人长大就是这样,有些事不得不做出选择,有些事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
长大后就不能再任性的奔跑,长大了就再不能说走就走,长大了就意味着忍受忍耐更多更多.......
人为什么要长大?我们依然还是儿时的样子该多好,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喜欢就抱在怀中,不喜欢过就不看一眼.......
寒风呼啸,吹来夜归人。
王洋在天黑之前备好了饭菜,炒土豆丝,西红柿鸡蛋面条,他和乔之羽都已吃完。
吴彩凤先回来,王洋跟她打过招呼,并告知她厨房有饭菜,并说明日就要离开。
吴彩凤只“哦“了一声,就去堂屋里了。
不一会儿,乔建国,还有他的儿子儿媳一块回来了,王洋询问了乔建国的身体之后,如同与吴彩凤说的一般,饭菜已做好,他明日就要走了。
乔建国闻言,抬头看了这个女婿一眼,似有话要说,动了动起干皮的嘴唇,终是没有开口,佝偻着绿大衣下的身躯进堂屋去了。
乔志浩和冯爱霞倒客套了几句:“怎么不多住两天啊!”
“对啊,多住两天吧,让小羽带你出去转转。”冯爱霞笑着说。
“这次老板催的急,下次吧。”王洋笑笑。
“也好!”乔志浩点头。
“我们先洗手吃饭去啦,你快进屋吧,外边冷。”冯爱霞笑嘻嘻的说。
王洋转身走到西屋里,关上门,给炉子续上新煤,坐上水壶。
乔之羽像昨晚一样给他留出一半空床,还有两床偏他这边多一点的被子。
王洋关上屋里的灯,就着厨房里透来的微弱光线,脱下袄,把被子往乔之羽身上盖了盖,躺在床上,盖上自己的大袄,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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