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不认识的地方。

天空是灰色的，无法准确的判断时间，他隐隐看得见不远处电影院的招牌，但是毫无印象。

他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站在原地等待被找回。

天色渐暗。

他逐渐失去了耐心。

第一步总是艰难的。

他的腿在抖，似乎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他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扶着墙，勉强没有摔倒。

第二步似乎简单一点了……然后他就彻底摔倒了。

他的手撑着地，由于和地面上的碎石摩擦而发痛，指尖却触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花。

新鲜的，黄色的小花。

“嗨。”

他对着花打招呼。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

他检查自己的腿，确定它们看起来至少没有伤……然后站起来，再次试着走路。

这次他坚持了三步。

……短短位置的改变，却让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影子。

漆黑的，几乎融入于小巷的阴影中，看起来像是什么蛰伏的妖魔鬼怪，细看——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盔甲的人类。

“嗨。”

不知道对方看了多久，杨黎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被看到出糗的懊恼——他平淡的打了个招呼，试探着松开了扶着墙的手，迈出了第四步。

这仿佛是什么藏在人身体，骨血中的本能。

也许只是什么肌肉记忆，条件反射之类？

他逐渐行动起来。

路过沉默地站在那的人，继续向外走。

几秒的安静之后，他听到了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一辆漆黑的车突然窜出来，停在了路的尽头。

“……上车。”

另外一个人这样哑着嗓子说。

#

杨黎丝毫没有反抗，与其说是打不过，不如说无所谓。

怎样都无所谓。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剩下什么都没有……离开那个小巷，看看外面的地方——也很好啊。

虽然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卖了换钱，杨黎看着划过窗外的昏暗光色，将手按在玻璃上。

“……嗨。”

他露出小小的笑容。

外面的世界很丰富，这样的景色很棒——但是，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

尤其讨厌手上半透明的，玻璃的坚硬触感。

“……可以打开窗户吗？”

“No。”

上车不到三分钟，杨黎开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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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漆漆的家伙看起来很冷静，结果开起车来完全是个暴躁老哥。

疯狂超车闯红灯。

杨黎没在怕的，就是有点晕。

……一进园子，当即一脚急刹车。

车里沉默了好一会。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会有人来接你。”

“好。”

杨黎安静了一会，“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开吧。”

打开门的一瞬间，世界迎面扑来。

微凉的空气，细微的虫鸣，远处隐隐灯光。

杨黎伸了个懒腰。

他已经迅速的找回了走路的感觉，甚至可以双手插兜，安稳的迈步。

那辆黑色的车——活像什么藏在影子里的野兽一样，和它的主人很像——安静的后退，退出园子，走了其他的路。

杨黎还没走出两百米，就遇见了来接他的人。

身上带着英伦绅士风度的老管家微微欠身，“欢迎来到韦恩庄园，艾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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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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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打算装作不认识我吗？”

穿着睡衣，慵懒的贵公子一副刚从睡眠中醒来的样子，眼底越带着点没压下去的烦躁，“杨黎？”

“嗯。”

坐在他对面的人看起来终于放松了一点，“啊，我还以为你认错人了……我是杨黎。”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艾兰是你的英文名，你应该也知道的。”

他的声音里是不带伪装的暴躁，似乎刚从美梦里醒来，“你——忘记了，我？……你还记得什么？”

哇，忘记了你就约等于忘记了全世界？Emmmm，实话实说，他还真的全忘了。

“还剩下的……嗯……”

杨黎掰着手指，“我会画画，还会写诗，嗯——”

“……星星或许已经死了，”

意义不明的，仿佛感叹一般，布鲁斯这样说着。

杨黎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

“——星光从所在之地来到此处，路程不算遥远，因为它落入了你的眼睛——”

布鲁斯停下来，凝视着杨黎。

那是情诗。

杨黎知道，还熟悉得不得了。

记忆仿佛被翻开……他隐约有种幻觉，面前这个人穿着正装，坐在书桌前，手指放在书页上，沿着书上的诗句微微移动，将书上的情诗念出来。

这声音，眼神，动作……都如此熟悉。

“因为它落入了你的眼睛……”杨黎喃喃，缓缓露出笑容，“路就不能说是遥远了……对不对，布鲁斯？”

……没错，等多久都是值得的，只要你来了。

不一定有下？

修罗场……呃，感官上，不知道该选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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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布鲁斯if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