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永宁这么一说,众人半疑半惑去看谢伶,谢伶的确是他们中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人。
那谢垂野怎么说?
京杭被这反差操作整不会了,昨晚他们商量之后。京杭就知道陈永宁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但没有戳破。
京杭嘴唇微动,收到谢垂野的眼神后,继续画他的符篆去了。
谭湘也分不出神去管那边的事情,眼见随着谢垂野和谢伶的到来,周围攻击的鬼气又增了好几倍。
谢伶兴致来了,在风暴中心看戏,一点也没想过为自己辩解。
周围骚动,恐惧的、愤怒的、惊讶的……总之,人生百态都在这儿了。
"那怎么办……"
"谢垂野……他是不是跟谢伶一伙的……"
"我不想死……"
然后,又吓晕了几个。
谢垂野眼神仿佛要看穿陈永宁。
真是个小人。
陈永宁也不指望着能一直栽赃,脑海里迅速闪过策略。
至于谢伶是怎么进来又没受伤的,陈永宁统统往谢垂野身上归结,他就是个瞧不起别人的人。
真有人从不起眼,到让他羡慕嫉妒恨,杀了就行。
这时候,谢伶平平淡淡笑说,"污蔑人的人是会死的很惨的呢。"
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却在陈永宁内心搅起了轩然大波。
陈永宁骤然抬头,目光如炬,内心灼灼燃烧,呼吸一滞。
"你……是……"
不可能!
他不可能还活着!
当年,那次……他该死了的!
陈永宁面目狰狞,面前的人与记忆里模糊的人影重合,逐渐变得清晰。
陈永宁不想去相信,但手却是匆忙结阵,面色苍白,汗珠滑落脸颊。
他不是鬼,所以正面对毫无胜算,陈永宁最大的底气,是他手里的九个门。
他一贯擅长暗箱操作。
京杭趁机一脚把陈永宁踹出了阵法中,谭湘却意外的没有来帮陈永宁。
看到陈永宁也没有被鬼攻击,刚才还在叫的同学,已经不敢说话了。
只知道,京杭和谭湘在保护他们,京杭和谭湘是好人。
谢垂野也去帮忙了。
谢伶挡住陈永宁的去路,"好久不见,别急着走呢,不叙叙旧么。"
陈永宁大惊失色,"谁要跟你这疯子叙旧!!"
谢垂野听到"疯子"二子,头微微侧,原本要控制鬼的银丝在鬼额头处偏了分毫,鬼当场灰飞烟灭了。
谭湘见了谢垂野和谢伶的实力,深吸一口气。
这到底是哪门哪派?
除了谭氏和京氏,谭湘也只听说过……
桐山……
难不成……
谢伶和谢垂野是桐山的?!!
谭湘呼出一口冷气,幸好她没得罪。
正在众人都始料未及时,乌黑的地面剧烈晃动,剩下没晕的又吓晕了几个。
剩下的人,看着面前大地坍塌破碎,飞溅起的黑透明块变成团团黑气上,一尊石像从地下升起来,周围萦绕着浓郁的金色光辉。
京杭愣愣地看了一眼刚摆完手势的双手。
他……
他这是请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雕像刚闯进谢垂野的余光,谢垂野心一凛,身躯一震,差点骂出来。
谢伶倒是饶有兴致的挑眉,"呦,谁请出来的,如此有眼光。"
谭湘没有见过这尊雕像,仔细观察。陈永宁在雕像刚现身时,拳头死死握住,他化成灰也不会认错那尊雕像。
桐山,兮千纸。
所有鬼的噩梦。
那边,要不是看在京杭清澈的大眼神上,谢垂野早抡上去了。
他平常也只敢请星宿子和节令子,京杭倒好,直接请出祖师爷了。
"我……我不知道啊!"
京杭后续回想,他当时真的吓坏了。
他就从古书里看,用那个手势,能请桐山人来相助,而且不用费元气。
他也不知道,元气的耗费都会加诸到祖师爷身上了。
至于现在,京杭还没缓过神,就被谢垂野拉走了。
"大公子,保护同学的重任就先交给你了。"
谢垂野本想阻止谢伶,再转身,谢伶已经站在雕像斜伸出的手臂上,朝他微笑。
陈永宁不见了,而周围更加黑暗了,九个门浮现,黑暗中,是更加拥挤叫嚣的九阴之鬼。
与此同时,雕像一层层裂开,其周身的功德金光如同被释放的洪水,向四面八方翻滚流动。
一道悠远清冷的声音响彻域内,"诸灵当道,万鬼避让。"
在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里,金光轰动,驱散九门笼罩区域内所有黑暗,一直到黄泉道口。
只剩孤寂的九个门,在一片金光中格格不入,还有门后的陈永宁。
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被那抹身影吸引。
那人好似仙人,白皙的手执长剑,长发披肩,几缕随意搭在身前。桃花眼好似一湾神圣悠远的古潭,红道袍曳地,边缘绣着金线。
腰间不松不紧的缠着红丝带,在空中翻飞的红丝带,仿佛一条河流,里面流淌着千年道不尽的故事。
谢垂野凤眸深处都是谢伶的身影,刻在灵魂尽头,奉在掌心里。
京杭哑住了。
其余的人也怔住了。
陈永宁倒是想跑,但无处可逃。他若进了黄泉道、入了鬼门关,再让谢伶的气息惊扰到四都。
四都出关,见九阴在他手里成了这鬼样子,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谢伶怜惜的抚摸手里的轩辕剑,才抬头,"我的人,谁敢碰。"
谢伶敛去笑意,好像无欲无求的佛门中人。
然后,陈永宁还没有缓过来,一道声音就贴着他耳边响起,如同无影无踪的鬼魅。
"是你么?"
陈永宁还没伸手格挡,就被谢伶释放出的气息震飞了。
"用轩辕剑杀你,你还不配。八世恶鬼,一世小人,别脏了这轮回路。大道通天,记住,莫惹兮千纸。"
"不可能!我是阴阳寿人——"
陈永宁崩溃大喊,世界只有正统阴阳寿人的血,才能让他彻底灰飞烟灭,他当年已经灭完了正统阴阳寿人。
但兮千纸那老怪物活了那么久……
他手里一定有!!
"不对!我手里还有筹码,对,谭氏,你也不想上千条命——"
"湘儿,动手。"
谭岘的声音毫无征兆传来。
京杭和谢垂野及时下咒,让同学们都沉睡了。
京杭以为自己幻听了,就见陈永宁被自己身后的谭湘捅了一刀,刀上的还有画的咒。
陈永宁震惊回头,候中涌上一股腥甜,"阿湘,为什么?"
谭湘不语,一味把刀往里捅。
陈永宁片刻,才感受到刀上是什么咒了。
斩断因果。
陈永宁哈哈疯癫大笑,与他那张奶萌到无害的脸违和,"阿湘,别天真了……当年我为了垫上谭氏,可是把整个谭氏都与我相联了,同生共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不可能断的——"
谭湘难以置信,是她家先祖说的,她是信的。
她家先祖也不可能骗她的。
谢伶没说话。
他没有算到陈永宁还有这阴谋,但他知道,陈永宁说的是真的。
单单凭那一个咒术,不可能解除因果的。
因果牵连,太深太广了。
谢伶去看谭岘,叹息。
谭岘不想麻烦他,而且,他爷不是谭氏的,纵使想帮,他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谭岘目光锁定陈永宁,"谁说不可能了。"
陈永宁侧头,奶白的面庞微僵,他关注谭氏千年了,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是谁?
"湘儿,回来吧。"
"是,先祖。"
陈永宁大脑宕机,机械的跟着重复,"先祖……谭氏的先祖……谭岘……"
"你……你你……",陈永宁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你是谭岘?!"
谭岘一向果断,陈永宁话还没说罢,谭岘布好的阵法已经启动了。
以己之身,斩断因果,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谭岘对着远方微笑,好似在透过万物,看着那个他死还挂念的人。
此时,鱼鱼刚刚醒,喊了半天,也没一个人影,鬼影也没有。
"先祖,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风雪混沌中,鱼鱼仿佛看到了谭岘,不再是苍白的魂魄。而是,身着抹绿道袍,长发高束,风流无限的少年郎。
风雪落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鱼鱼撇嘴,"我没睡醒吗?"
谭岘一片片消散在无边金光里,谢伶微微伤心了一下。
每过几月,都有他熟悉的人撒手人寰,他若都大大伤心,他心早伤没了。
所以,只是小小的伤心一下。
剩下的,全给他家团子。
谭湘消耗太大,也到了阵法里,和京杭对着坐。
因果被斩断后,陈永宁就好处理了。
谢垂野见京杭这边也稳定了,就去谢伶那边,每一步,都是靠近。
"祖师,瓶子给我,我知道,你一会还有别的事。"
谢伶想了想,还是把白瓷瓶给了谢垂野。
陈永宁大口吐血,惊恐的被谢垂野的步伐逼的向后退,"我错了……我也是人,你们不能……"
谢伶笑说,"我说过了,污蔑别人的人是会死的很惨的。"
"我不过是……",陈永宁猛然明白谢伶话里的意思了,"那人与你无关,都死了千年了!!"
这也是陈永宁至今不敢踏入亡灵之渊的原因。
[比心]谢谢观看[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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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祖师爷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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