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贫道冒昧,不知小姐是否介意贫道去你的居所一观?”
如衿一怔,身旁的陈崇闻言眼里染上几分冷凝之色,沉声问到,“道长见谅,表妹尚在闺阁,外来男子擅入怕是不妥。道长还是说说表妹的病症可有何解吧。”
玄沧脸色不变,只是站起身子走到厅中,朝着上首作了个揖,“夫人,方小姐这病有些复杂,贫道不好贸然定夺,故而这药方还需谨慎斟酌一二。”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玄紫黑玉挂坠,递到如衿手边,“方小姐,此乃安神静气的宝物,还请你贴身佩戴。若身体有恙,来辛风客栈寻贫道便可。”
如衿接过玉坠,道了声谢。
“道长歇在客栈?”如衿问了一句,她隐约记得之前锦竹说这位玄沧道长是宫里来的。
“贫道有要事在身,住在宫里颇有不便。今日一早禀了陛下,陛下便许了我出宫。”
“道长,衿儿这病?”陈夫人关切如衿,还是问了出来。
“时机未到,还请夫人莫要问了。”他这高深莫测的轻言淡语引的陈夫人心头一凛。
“贫道先行告退了。傅声——。”一直安静的黑衣男子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后,像一道影子。
如衿摩挲着手中微凉滑腻的脂玉,将其别在了腰间。
“表妹,在府里待着可觉得烦闷?明日表哥带你出府逛逛如何?”
“小葵,这般打扮太过华贵了。”如衿看着铜镜中簪珠戴翠艳丽逼人的自己有些无奈,昨夜本就睡得不安稳,这些个首饰压的她愈发昏沉了。
“小姐生的好看,怎的打扮都美。好不容易出府游玩,小葵自然要将小姐妆点得光彩艳丽些,免得那些个京都千金在背后嚼舌根。”小葵一想到她们背地里说小姐是病秧子,心上不禁又气恼了几分。
“她们要说便由着她们说去,索性我也不与她们来往。把这些个金钗珠翠都拿了,打扮得素雅得体便好。”
小葵见她神色淡淡浑不在意,便没再多言,先前的恼意也轻轻巧巧地消了去。
“团团还在睡着?”
“还睡着呢,方才我去看过了,睡得熟。”正在整理床铺的小意答到。
“小意,我不在蘅芜轩的时候,你注意着点团团。我总隐隐觉着它有些不自在。”如衿微微蹙眉,昨日她在前厅陪舅母说了会话,又去了老祖母那儿坐了会儿,后才回到蘅芜轩用了晚膳。饭后小葵抱了团团来,只是团团兴致不高,在如衿怀里也不安稳,挣扎着下地,一溜烟地回了自己的小窝,故而夜里没和如衿歇在一起。只是这个时辰还在睡着,倒也少有,许是春日里太过倦怠?如衿没再多想,坐在镜台前眯了眯眼。
食馐阁临江而筑,从厢房木窗往外望去,芙蓉江全貌尽揽眼底。陈崇已提前一日在食馐阁订了个好位置,不仅能赏江景,还能清楚地看见一楼大堂。
之所以约在此处,是因为陈崇记得食馐阁一绝清蒸鲈鱼是如衿的心头好,此外他还知自己这表妹是个爱听书的,平日里便爱看些怪志杂谈。选在这个位置,也能听得清楚些。
厢房内,如衿和陈崇相对而坐,正中的小方桌上两盏清茶,丝丝缕缕的袅袅雾气蜿蜒升起。陈崇见如衿面容恬淡神色轻松,心里欢喜了些,他来时母亲可是嘱托过的,要让表妹玩得尽兴,现下看来他这任务完成得不错。
忽的厢房外有些嘈杂,陈崇抬眸望去,便看见一白袍公子推门而入。
“陈崇,今日怎的有雅兴出来?”
清朗的声音传来,如衿黛眉轻挑,苏衡,他怎么也在这儿?
“我与表妹出府游玩,你怎的知晓我在这里?”陈崇招呼他坐下,为他斟了杯茶。
“我在门口看见了陈府的马车,问过小二才知道你在这间厢房里。”说着,他的眼神不由得在如衿身上落下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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