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秋娘其人

早上,常姬睁开眼睛,软软的床铺使她不想起床,只想赖在床上继续睡下去。

“真想这样睡到地老天荒啊。”

“二小姐,该起床了。”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常姬吓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她抱着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你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床边跪着一个十**岁的婢女,长得十分清秀,给人一种清澈通透的感觉。

“回二小姐的话,我叫秋娘,是大少爷让我来跟着二小姐。”

常姬迷迷糊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掀了一下头发,昨天晚上的事情才慢慢地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秋娘啊。你过来,坐过来,让我看看。”

秋娘慢慢地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在了床边。但她仍然只是挨着床边坐一下,根本就没有坐实。常姬伸出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看清楚她的脸。果然是个贤良淑德的样貌。她在心里不住地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竟然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真是暴殄天物啊。”

秋娘的手很巧,几下子就能够给常姬编出一个落落大方又不失俏皮可爱的发型。常姬照照镜子,看着同样在镜子里的秋娘,佯装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你真是心灵手巧啊。你说我哥他平时也不扎这些发式,把你放在他身边实在是浪费。早知道你的手这么巧,我早该把你要过来了。”

秋娘低着头,淡然地说道:“二小姐抬举我了。无论我在哪里,只要做好本职工作,问心无愧就好了。”

“你这么温柔,在我哥那里都做些什么啊?”常姬一边给自己描眉一边问她。

秋娘说:“也没有什么,只是伺候大少爷的日常起居罢了。”

常姬又问到:“那我哥对你怎么样啊?我看他这个人这么冷,你们伺候他一定很不容易吧?”

听到常姬说常新岩的坏话,秋娘急忙反驳她道:“不是的,大少爷人很好的。他对我们这些奴婢都很好的,每天都会给我们讲解古籍。”

常姬想象了一下常新岩讲书的模样,笑道:“唉,那肯定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很无聊的。”

秋娘从梳妆盒里拿出一支玉钗,将它别在了常姬的头发上,满含笑意地说:“怎么会呢?大少爷讲书的时候最潇洒了。他饱览群书,学贯古今,问他什么都难不倒他,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样。”

常姬看到她提起常新岩时满面春风的模样,好奇之心骤起。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咦?你好像对我哥的评价很高啊。是不是喜欢他啊?快点说说啊。”

秋娘的脸突然变得通红通红的,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常姬愣住了,这就不对了,既然秋娘喜欢的是常新岩,那么又为什么会嫁给余沥呢?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天气很好,常姬从洞开的窗户看到外面阳光明媚,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树叶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她打扮好了之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秋娘跟在她身后问:“二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常姬说:“我出去逛逛。”

听到她要出去,秋娘立刻冲到她面前伸出双手拦住了她,一脸坚决地说:“不可以!大少爷交代过了,不能让您到外面去。”

常姬叉着腰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的婢女啊?你到底听谁的话?”

秋娘一边举着胳膊拦着她一边回答说:“秋娘是二小姐的婢女,但是大少爷的吩咐,我也不能不听。二小姐,您就别难为我了。”

“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在难为你,是你在难为我啊。”常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准备硬闯,“你快点给我让开。”

“不行啊,二小姐!”秋娘死死地拽住常姬,就是不让她离开。

正在她们两个撕扯的时候,常新岩突然出现了。“咳咳!”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让她们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在两个人停手之后,这才慢慢的走过来,说,“主仆二人在此打闹,成何体统?秋娘,你真是没有规矩!罚你在二小姐的门前跪铁链,没有跪足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秋娘顺从地回答说:“秋娘知错了。秋娘一定认真受罚。”

罚跪两个时辰?!常姬惊讶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哥,你既然已经将她送给我了,那她就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那就该由我来处置。”

常新岩点点头,冲她伸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来处理这件事情。

常姬看着跪在一旁的秋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罚她,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常新岩。

“哥,我觉得她没有错啊?没什么可罚的。”

常新岩一本正经地说:“身为奴婢与主子打闹,难道不算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吗?但这一条就算是发卖了她也不为过。”

听到“发卖”这个词,秋娘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急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苦苦哀求常新岩道:“不要啊,大少爷,秋娘知错了,求大少爷开恩,不要把我发卖了!”

常新岩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一样,他连看都没看她一样就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我的丫鬟,也轮不着我来管,你应该求的人也不是我。”

秋娘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扑在了常姬脚下,抱住她的脚痛哭:“二小姐,求您不要发卖了我啊!”

常姬暗自琢磨着:“如果把她发卖了,是不是她就不会嫁给余沥了?”可是她转念一想,“不对,万一她再被余沥家给买了,那我岂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不行,还是得把她留在我自己身边比较保险。”

想到这里她就笑眯眯地说道:“放心,你是我的人,我怎么会把你卖了呢?不过我哥说的也对,你做错了事情确实该罚。那我就罚你到厨房去帮工,做一些烧水劈柴的打杂的工作,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秋娘点头如捣蒜。

常姬说:“行了,下去吧。”

等到秋娘走了之后,常新岩才对她说:“你呀,就是心太软了。”这种温柔的语气跟刚才的冷若冰霜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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