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大学那会还不知道你要考江大，不然我大学何必那么起早贪黑得两年就学完所有课程。”

后来就是领到毕业证的那天，被爷爷马不停蹄地送进部队，手机都被严格管制，更别提去江大“偶遇”一下老朋友了。

裴言之郁闷，宋屿倒觉得好笑。

“我学习很差？江大是国内最顶尖的学校，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我要考这。”

“那不是，我是觉得你可能想考到外省去。”

宋屿平时又不怎么爱说话，心思还那么难猜，裴言之只能想到他不想留在三江市，却猜不到他喜欢去哪。

这点裴言之猜得倒是没错，宋屿当时的确想考去外省，只不过宋远征的插手，没能如愿。

就连专业选择都不能自己做主。

只不过宋屿没想到宋远征居然没让他读金融，直到他毕业后进入越江才知道答案，宋远征压根就没想过让他接手公司。

宋屿脚步偏慢，裴言之也跟着他的步调走。

裴言之问：“你之前读书的时候，有什么趣事吗？”

“趣事？”宋屿思索片刻后说，“倒是听过你留下的风流趣事。”

“比如？”

“比如在校外吃了农学院的毕业论文，被导师追着跑，比如文艺汇演那个校草学长唱歌跑调，再比如......”

裴言之及时制止：“别再比如了，这哪是风流趣事，全是我的黑历史。”

“吃了毕业论文，那是我不知道这是学长种的，实在是小时候田里摘顺手了，唱歌那事，是他们非要我去唱的，我说了我唱得不好，他们说我站在那就能加分，到时候我的麦调小一点就行，谁知道到了汇演的时候，只有我的麦有声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故意的。”

宋屿轻踹了他一脚，“小时候摘顺手了？摘得我家的田吧。”

“外婆都没计较！”

裴言之敏捷地躲开。

“那你呢，除了听到我的战绩，你的大学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特别是你跟你那好学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屿侧头问：“你就这么好奇？”

裴言之也不藏着掖着：“好奇，我不在的这几年，你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我都好奇。”

“我跟他的事吧，那就是说来话长，缘分匪浅了，我整个大学校园呢，认识的人不多，熟悉的就更少了，盛铭算得上是我关系最近的朋友，第一次见面是在设计比赛上，那时需要组队完成，我跟他就是一个组的，跟他说话聊天就让我觉得很有活力。”

宋屿如愿看到裴言之瞬间阴沉的脸，憋笑道：“你还想听吗？”

“算了，没一句我爱听的。”

裴言之情绪不佳。

“有了学弟忘了哥的玩意儿。”

宋屿：“那我走？”

“不许走。”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建筑学院的立碑前，独特的设计这让这里成为了一个网红打卡地点。

裴言之拉停了宋屿：“虽然我们读书的时候没遇到，不如现在一起拍个照留个纪念吧。”

“这，这有什么好拍的。”

宋屿不喜欢拍照，在镜头前他总是僵硬的。

裴言之打开手机，手架在宋屿的脖子上，捏住他的脸，举起手机，“笑一个，茄子。”

对比裴言之笑得自然阳光，宋屿可以说是皮笑肉不笑地扯出点弧度。

“我笑得阳光吗？”裴言之对着照片各个角度观赏，拍了拍旁边的宋屿，“我觉得我也挺有活力的。”

宋屿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幼不幼稚？”

“真的。”

宋屿敷衍几句：“好好好，阳光阳光。”

有时候他真的在想，裴言之怎么就能比他大三岁呢，看这人，有当哥的样子吗？

“走，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裴言之的毛被捋顺了，心情也跟着一路晴天。

宋屿的手腕被他握住，这一路，裴言之都没有松开。

宋屿视线落在手腕相交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裴言之拉着去上学的光景。

两人并肩而立，成熟的形象在校园中格格不入，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时不时地朝这看过来。

“你看，那两个老师好帅啊。”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帅的老师，应该是新来的吧。”

“就是不知道教什么的，我想去旁听。”

“......”

越走到人群密集处，看过来的目光越多，宋屿默不作声地反抓住裴言之的手腕加快速度。

裴言之附在他耳边提议：“宋小屿，比个赛吧，像小时候那样，看谁先跑到校门口。”

宋屿送他两个字：“无聊。”

但身体很老实的起跑加速，脸上是干完坏事后憋不住的笑意。

“你耍诈！”

裴言之嘴上这么说着，但并没太着急超越，他享受的是这场追逐。

风从耳边吹过，他们前后笑着奔跑在林荫道，这条路很长又很短，灯光下，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直至重合......

那日分别之后，就是各带各娃，各回各家。

裴言之虽然很不乐意，但是没办法。

来日方长。

可他的来日就是消息消息不怎么回，人也没机会见。

似乎他们之前除了一个不太需要见面的项目，就没有别的纽带支撑。

而不回消息的宋屿真不是不想回，只不过每次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

在偶尔的放松之后，又是连轴转的工作。

连着三个工作日，宋屿每天加班加点地完成设计，言梧序的服装店最后还是交给了御山事务所，这是他们第一个室内设计的项目。

国风题材的服装店。

宋屿很喜欢这个主题，所以想尽力做到完美，他和盛铭做了多版方案都觉得不满意。

直到两周后，方案才算定下来，到了周末，宋屿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消息。

真是难得，能看到裴言之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狗东西：周末出去运动运动吗？】

生命在于运动，但宋屿最近真的很缺休息。

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回复：

【不去了，还有工作。】

裴言之秒回：

【好吧，注意休息。】

宋屿放下手机，准备再睡会，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盛铭。

“喂？”

宋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懒怠。

盛铭惊道：“学长，你不会还没起吧，现在都九点了！”

宋屿平常再迟基本都是七点前起，但经过一段时间加班的磋磨，休息时间他还是喜欢睡会懒觉的。

“难得休息，你打电话过来还想被我压榨？”

“不，我今天是来压榨你的，”盛铭说，“陪我去游泳啊，光工作不运动，迟早得废。”

又工作又运动，他才感觉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宋屿闭上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无意识地回复：“昨天还嚷嚷脑子要宕机了，今天就去泡水，你不怕脑子进水短路吗？”

“那我这终究也是人脑，不是电脑，”盛铭拿出杀手锏，“你陪我一次，我下周五前做好效果图，怎么样？”

宋屿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行，待会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宋屿想起来裴言之也约他出去运动来着。

但是游泳吧......

裴大少自己家里有豪华私人泳池，估计也不会去外面的游泳馆，还是不叫他了。

去之前，宋屿订好了游泳馆，直接包的场，到了那边偌大的泳池畅游，盛铭从扶梯上慢慢入水，逐渐适应水温后，拿出他最擅长的蛙泳，这个泳姿虽然游得不快，但最省力，在水里扑腾一个小时轻轻松松。

宋屿他没有下水，只是无聊地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欣赏冷水煮青蛙，还是自己会满池子扑腾防止粘锅的蛙。

“学长，你真不下来游一会？”

盛铭从水里浮上来，趴在泳池边邀请，“你包的一个小时，这就还剩半小时了，你不游这钱不就白花了。”

宋屿：“没事，花钱买你开心也值。”

“我不开心，”盛铭遗憾地说，“光我一个人游有什么意思，咱俩比个赛呗。”

“不比。”

怎么谁都爱扯着他比赛，他是什么行业标杆吗？

盛铭好说歹说，也是没能劝宋屿下水，直到时间结束，宋屿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换了条泳裤。

样子倒是真像是来游泳似的，其实压根就没想下水。

倒也不是宋屿不会游，盛铭可见识过他的泳姿，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宛若游鱼，就是他本人似乎并不热衷这项运动。

到了时间点，盛铭又拖着游了会，宋屿正打算去换衣服，就看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宋屿顿在了原地。

怎么又是他。

裴言之这狗东西是在他身上撒了泡尿做过标记吗，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裴言之也惊讶了下，很快又恢复：“宋总这工作忙得挺快啊，还是说压根就没有工作。”

这下真是解释不清了。

“学长，你在跟谁说话呢，”盛铭小跑着从对岸跑过来，看清了之后，招呼道，“裴总也来了啊，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一起来的。”

“哦，可能你们学长不太想跟我一起，”裴言之笑意不达眼底，“小学弟，我跟你们宋总有点项目要聊，你能出去等一会吗？”

裴言之的状态就像狼王维护自己的猎物，压迫的眼神中暴躁因子在疯狂跳动，盛铭担心地看向宋屿。

宋屿给了他个没事的眼神，让他先出去。

随着盛铭的身影消失在游泳馆门口，裴言之才说道：“游几圈吗？”

“我看你游。”

“行。”

裴言之一个猛子扎入水里，快速的游向对岸，他在水中转身，用力地蹬向池壁，划出去好远，他的双腿在水下摆动，像极人鱼，完美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跟之前盛铭休闲游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视觉享受。

他游的速度极快，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等再次回到宋屿跟前时，他从水中探出头，水珠顺着脸颊底落，裴言之顺手抹了把脸，脱下护目镜时，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先前的凌厉。

见宋屿不动，他不满意地哼道：“啧，宋小屿，你说两句我不就不生气了吗？”

宋屿：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

裴言之掀眼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都说了，闻着味儿过来的

宋屿：......

不会真生气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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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