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干嘛呢!”教官指着他们,吹响了口哨。
他们忙跑过去,跑的过程里,张可再趁机说:“我跟谁见面都不用偷偷见。”
午休回了寝室,白晓岸忽然说:“可再看上去晒得没有昨天那么厉害了。”
张可再心里一个激灵,呵呵笑了笑。说:“可能晒着晒着就晒习惯了。”
吴蒙说:“我昨天问他要不要用我女朋友的防晒霜,他还不要来着。”
又问道:“我跟我女朋友说了,让她帮买两个防晒霜,你们要不要?要的赶紧说。”
吴蒙一边说着,其实也没有在等他们回答,看着手机笑,说:“她说防晒霜叫支不叫个。我们寝室就一人要一支哈。”
张可再想说不要,又觉得说不过去,自己不买莫非天天蹭卞玉的吗?想了想说:“我要两个。”
白晓岸说:“我也要两支。”
几个人都有点好奇地看着他,白晓岸倒是很直白:“年有榆不爱用这些,昨天看到她晒脱皮了。她妈妈说让我帮忙顾一下她来着,她不知道照顾自己的。”
“噢噢。”张可再应。
高山说:“年有榆真是运气好,跟学……晓岸在一个学校。”
对于高山差点脱口而出的“学霸”,张可再心里一紧。
上次跟白晓岸有过不愉快之后,他提醒了高山和吴蒙,不要再喊那个外号。但是形成了习惯也不好改。
他也担心白晓岸会以为自己在挑拨。白晓岸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说:“我们是互相照顾的,我运气也很好。”
几个人纷纷爬上床,能眯多久是多久。
张可再不想没换洗就上床,只在桌上趴着。趴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于是起身先去了操场。
本来想去树荫底下坐一坐,有些学生没在寝室午休也是这样。但连走了几个阴凉处都有人。
张可再绕出了操场,又绕到那个训练厅。
隔着玻璃墙往里看,没有人。卞玉当然没有在里面。卞玉肯定不会随时都在这里。
张可再去推那门,发现门是锁着的。转头要走,刚刚过拐角,卞玉正好走过来。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是一愣。卞玉问:“又来这里上厕所?”
张可再并不想上厕所,反问:“又来这里抹防晒霜?”
卞玉笑了:“啊,偷着抹,要不被抢完了。”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门关了。”张可再说。
卞玉应:“我知道。”但还是跟他错身而过,走到了训练厅门前。
张可再好奇地看他有什么把戏,猜想他是要暴力破门,还是有什么开锁小技巧。就看到他从兜里掏出了钥匙。
卞玉打开锁,回头看到张可再的表情就笑了。门朝里推开,他朝张可再招招手。
进了训练厅,张可再问:“你哪里偷的钥匙?”
卞玉看他:“什么叫偷呀?我在张同学的眼里是这种人吗?”
张可再不置可否。卞玉说:“音乐系的老师也是我的钢琴老师,她是学校钢琴协会的指导老师。”
“哦。”张可再抓住了关键,“你是钢琴协会的。”
卞玉笑眯眯地点头。
张可再说:“你是不是什么都会?”
卞玉:“什么叫什么都会?”
张可再:“会数学竞赛,会打辩论,会运动,会拉小提琴会弹钢琴。”末了补充:“还会升旗。”
卞玉的头又略微歪了歪,这个动作总是让张可再疑惑。
在张可再的印象里,天真的小孩子才会做这种动作,但卞玉不像小孩子,卞玉更不天真。可是他做这个动作一点也不别扭。
卞玉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拉小提琴?”
张可再面不改色:“我室友吴蒙他女朋友跟你一个专业的啊,听说的。”
“还听说了什么?”卞玉问。
张可再说:“哪能天天都听说呢。”
“也是,我也不是什么大名人,哪能天天有传言。”卞玉说得挺严肃,“其实乐理都是一样的,有基础的话,大部分乐器摸索一下都能用。”
张可再拱拱手:“厉害。”
“时间来不及了,要不然带你去琴房。”卞玉说。
话音刚落,下午的铃声响了。
锁上门回操场,他们在入口处分别。
朝着自己连队走过去,年有榆从张可再后面来,在他肩上一拍:“你跟卞玉关系很好嘛。”
“啊?什么?”张可再说,“快点快点,又要挨骂了。”
说完大步跑了。
最开始的几天还没有晚训,晚上吴蒙出去一趟,回寝室时带来了给大家买的防晒霜。
没一会儿白晓岸打着电话也出去了。吴蒙和高山嘀咕了几句,张可再听到高山的话里有“年有榆”,多的没听清。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高山看他一眼,没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张可再没有去那个训练厅。
休息时间摸到手机,他看到卞玉发过消息来:“今天不抹防晒吗?太阳好像还是很大。”
已经是上午训练开始前的了。
他回复:“我室友托他女朋友帮忙买了。谢啦!”
应该是国旗班的训练比较忙,卞玉没有回复。
从这一天开始,晚上也安排了训练,中午的时间顺势被调整,午休延长了一个小时。
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都盼着下雨,可惜天不遂人愿,每天都是那么明晃晃的大太阳。
军训的苦有一部分应该被归类为枯燥,这种时候偶尔的乐趣来源于别人的痛苦,比如因为同手同脚被拎出队伍单独加训的同学。
高山明明运动方面还不错,但是一训练就肢体不协调。他性格粗放,经常被教官拎出来也不介意,时常一本正经地搞怪,或者故意出错,惹得整个连队嘻嘻哈哈。
好几次过后教官识破了他的伎俩,罚他跑了三圈。张可再的乐趣因此少了一大半。
虽然就在同一个操场训练,而且国旗班是众人的目光焦点,但除了远远看着他们跑过去,张可再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卞玉打过照面。
从那天说不用他的防晒霜之后,消息动态也一概没有。
张可再觉得自己这么做可能不对,但是跟卞玉保持距离是必要的。
训练日程过半,好些人都中暑过了,张可再感觉还可以。
早上吴蒙还说着:“可崽这体质可以啊,本来以为你会是第一个倒的。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切。本大爷身体素质超好!”张可再说,“从小就是游泳健将!”
室友们哈哈哈,只当他吹牛。
午休过后照例先是站军姿,还没结束,张可再就一阵头晕眼花。强撑了一会儿,本来想喊报告,嘴张开还没出声,身体已经不受控地栽了下去。
靠,吴蒙这乌鸦嘴。张可再这么想着,同时闻到了操场草皮的臭味。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