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4章 静悄悄的葬礼

邱尊福第二天醒来时,天已放亮,他刚洗涮完毕,兰鲍寞就挂来电话,让他赶快过去汇合,说有要事商量。他连忙赶了过去,到楼下时,那儿已聚集了很多人,这时他才知道住在何超禀楼上的胖女人从楼上掉落摔死,尸体已被带走,地板上还留有一滩血迹。

兰鲍寞、钟厉兵已等在楼下,见到邱尊福过来,忙将他拉到一边。

“你陪师傅时,他晚上睡觉时会偷笑吗?”兰鲍寞轻声问道。

“什么意思?以前没有啊。”邱尊福如实回答,觉得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原来昨晚邱尊福走后,兰鲍寞他们两人也跟着在客厅躺下休息。可半夜时他们被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惊醒,俩人吓得坐了起来,跑到里面房间一看,师傅何超禀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俩人只好回到客厅继续睡觉。才刚躺下没多久,里面房间又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俩人很是吃惊,再次起床后跑过去检查,发现他仰面躺着,嘴里露出笑容,一只手举在空中做着下压的动作。俩人喊了几声“师傅”,他没理会,而是突然露出凶恶的目光,气势汹汹地骂了句:“滚!”

师傅何超禀此前从没有这么凶过,更不会无理由乱骂人。俩人愣在原地好一会,才退出他的房间。

经过这么一折腾,俩人都没睡意,躺在床上听隔壁房间动静。等了会儿,何超禀似乎已睡了,并没有更多动作,俩人心想这下总该可以安心睡了。

可刚入睡一会儿,里面房间又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俩人一跃而起,冲到房间门口一看,师傅何超禀自己坐在床头身子靠着栏杆,双眼紧闭,脸上露出笑容,两只手比划做着飞行动作,像是要把什么东西赶出窗外一样。

“师傅,你到底怎么了?!”兰鲍寞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起来。

何超禀好像突然惊醒过来,睁开双眼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立即把身子往下一滑,将被子一盖,装作睡觉。之后一直到天亮没再有什么动静。

听了俩人的介绍,邱尊福也把自己昨晚回去路上碰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三人就在院子底下轻声商量着怎么办。

就在这时,邱尊福感觉自己身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忙转过身看去,发现师傅何超禀不知什么时候已起床,站在窗边正看着他们三人,见邱尊福转身看过来,立即后退躲开他的目光。兰鲍寞两人跟着回过头看时,只隐约看到窗户边有个人影在往后退。

楼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三个人躲到楼下偏辟些的地方秘密讨论着,然后各自分头行动,等到快吃午饭三人才又回到楼下集中,商量后一起上到三楼来。

何超禀躺在床上睡觉,他们三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回到房间后兰鲍寞开始煮饭,钟厉兵整理有些零乱的房间,邱尊福负责扫地拖地,三人默默无言地干着活。

兰鲍寞煮了一大碗稀饭,里面加了些碎菜叶、肉、蛋什么的,他很小心地端到何超禀床铺边的桌前,轻轻地喊了声:“师傅,吃饭了。”

何超禀缓缓地转过身,兰鲍寞习惯性地伸出双手想把他扶起来,没想到他一下把他的手推开,自己撑着坐了起来,然后把桌前的碗一把揽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低下头大口大口扒啦地喝了起来。

兰鲍寞看见本想说一句“小心烫”,却只张了张嘴,然后看向在门口站着的钟厉兵和邱尊福,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相互间眼神交流了一下,兰鲍寞退过去和他们两个并排站在一起看着他吃。

“砰——”地一声,何超禀突然将手中的碗砸向钟厉兵,钟厉兵跳起来躲过,碗砸在水泥地板上碎了一地。

“你干什么?!”兰鲍寞怒目而视,大声斥问。

“你们在搞什么?!”何超禀阴冷冷地回答。

“我们没做什么呀,都在照顾你。”钟厉兵直直盯着何超禀。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我很清楚。你们是不是调查过我?还有,这碗稀饭味道有异味,你们是不是下过药了?”何超禀有些老羞成怒,这实在不像是个风烛残年、长年躺床上需要别人照顾的老人。

“你有问题,我们觉得现在重要的是搞清楚你到底是谁?”兰鲍寞针锋相对。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可以走了,我不用你们照看。”何超禀依然凶恶地说道。

“你不要搞错了,这个房子是谁的,虽然何前川花了钱,但房子是我出面买的,要走也是你走!”邱尊福回应道。

“要我走可没那么容易,就看你们有没本事让我走。”何超禀冷笑一声。

“这么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邱尊福顿了一下道:“我就把话挑白了说吧。昨天早上在下面操场上嘲弄你的唐老伯、说是你相好的那名中年女子、还有楼上的大脸庞女子昨晚先后被人杀死,都是你干的吧。”

“你有什么证据?”何超禀目露杀气。

“当然有,就在你自己身上。昨天我们过来时就闻到你身上一股特殊的味道,这个味道一般人是闻不出来,但恰好我们三人中有一个人的鼻子特别灵敏,就算你给他一块石头,他闻过之后就可以知道石头之前所在的周边环境、硬度大小如何、是否适合打磨等情况。至于你身上的味道嘛,我昨天见到你的第一眼已猜出个大概,但还不能完全确认,在我把我的两位师兄叫来后,才完全确认。这个味道一般人身上是没有的,只有人死后没多久才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尸味,你自己闻不到,但我们闻得很清楚。”看到何超禀越来越阴沉的脸,邱尊福并不畏惧,走上前一步。

“我们说你杀了三个人,你可能认为自己做得隐蔽,没有人会发现。但我昨晚回去时,先是看到你趴在三楼外墙上,后来你发现了我,逃进了房间里。但之后你在水潭边淹死中年女子时,我在城郊边的土堆上完全看清了。今天一早,我们三个人碰头后,二师兄趁大家不注意,到楼上进行了调查,知道你进去那个房间过,那里留下你独有的味道。在水潭边,二师兄同样也闻到了你的味道。老唐去世的消息我们本来不知道,但楼下一些经常在一起下棋的老人一早得到了消息,他们在下面议论纷纷,因此二师兄特意找个机会到他家去了一趟,也闻到了你的味道。这么多的证据在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就在邱尊福振振有词地说着时,何超禀突然飞身一蹿,一下来到他跟前。

邱尊福看到了,并不躲避,心想自己比他壮,不怕他的冲撞,谁知他冲上来后,力气极大,几乎将他撞飞,好在兰鲍寞、钟厉兵在他身后,一左一右一下把他抓住,可纵使这样,他还是往后退了两步。

哪知何超禀撞过来后,立即挥起双拳朝他门面击来,邱尊福比他高出半个头,立即伸出两个手挡住,然后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用力往地上使劲摁。

但何超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仅扛住了邱尊福往下摁的力量,反而趁着邱尊福注意力往下压时,把自己的头用力朝邱尊福的下巴狠狠地撞过去,邱尊福没想到他使出这种阴招,被他一撞,头一震,几乎痛昏过去,牙齿也几乎被撞断,嘴里冒出股股咸味。

好在边上的兰鲍寞、钟厉兵反应极快,他们立即一左一右抓住何超禀的头发和衣服,两边各横扫何超禀的两只脚,何超禀站不住,却硬生生地抓住邱尊福身子用力往前一冲,邱尊福壮硕的身子一下被他扑倒在地,“咚”地一声响倒在地板上。

何超禀顺势压到他身上,在倒下的同时,他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邱尊社胸前的肉,邱尊福未曾想到何超禀会这么不要命地攻击自己,只能伸出双手用力托住他的脸,不让他再得咬更深。

钟厉兵看到何超禀如此疯狂,当下也顾不上什么,腾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直往何超禀的两只眼睛抠去,却不防何超禀的左脚突然踢出,一下把他踢飞出去,好在兰鲍寞身体结实,他趁何超禀踢出脚之际,顺势抓住他的右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压在地板上。

钟厉兵反应也奇快,在被踢出走之后,从房间角落操起一把长凳冲上去,直接压在何超禀的大腿上,自己也跟着扑了过去。看到何超禀另一只手要去抓邱尊福,他连忙伸出双手死死把它往回掰。

四个人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邱尊福被压在地上,双手用力托住何超禀的头,何超禀的嘴死死咬住邱尊福,兰鲍寞、钟厉兵一人各抱住他的一只手,身体紧紧压住长凳,何超禀的双脚被长凳压在下面无法再踢。

四个人正相持之际,何超禀头上冒出一股黑气,那股黑气越来越浓,不停盘旋,之后分成三股,像是三条黑蛇直往邱尊福他们头上扑来。

三个人看到黑蛇直往他们头上冲过来,只好拼命躲开,他们一分心,压在下面的何超禀立即扯动手脚,想要爬起来。

眼看三个人就要控制不住何超禀了,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只见他拿着一个黑色铁皮面罩,看到在地上的何超禀,立即将黑色铁皮面罩张开,然后一把套在了何超禀的头上,三股黑气一被阻隔,立即转过头朝着来人拿着面罩的手攻击过来,来人不慌不忙,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红白黄三色纸对着三股黑气一阵旋转,只见三股黑气聚成一团慢慢进入到铁皮面罩中。

见黑气进入后,来人将红白黄三色纸往他脸上一贴,另一只手立即将面罩下的扣子扣上,再一看地上的何超禀已没了一丝生气,手脚瘫了开来。

“前川,你来得正好,我们都差点都要控制不住他了。”邱尊福一眼看到是何前川来了,立即喊了起来,把何超禀的头一推,爬了起来。

兰鲍寞、钟厉兵也立即放开何超禀手脚,把长凳往边上一放,跟着站了起来。

此时,地上的何超禀俨然成了一具尸体,没有了任何生的气息。

“怎么会变成这样呀,还好没出大问题。阿福,你没事吧?”何前川又检查了一下地上的何超禀,铁皮面罩已将他头部紧紧锁死,红白黄三色纸已粘在他脸面上,确认安全后,才站了起来,关心起邱尊福被咬的情况。

“幸好我早上来的时候多穿了件衣服,他的牙齿咬得不是很深。”邱尊福转身吐了一口血水后,才把自己的衣服掀起,中间出现一块明显瘀痕,牙印很深,中间的肉呈微黑。

几个人互相寒喧过后,邱尊福把何超禀突然变得异常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你怎么会提前准备了这么个铁皮面罩呀?”钟厉兵有些不解地问。

“早上我到了之后,上来房间时,正好你们出去调查他了,看到他的样子我一下明白他是被人诈尸还魂了,因此我马上转身去做准备,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你们打在一块,我顺势给他套上铁皮面罩,不过现在只是把它的魂魄守在里面暂时让它动弹不了。”何前川淡淡地说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兰鲍寞看了地上何超禀的尸体,有些担心地问。

“只能按原计划进行。阿福,你跑居委会一趟,作个报备,开个死亡证明。寞哥,你去准备好船只跟抬棺人。阿兵,你留下来跟我一起把房间清理一下。”何前川不动声色地安排着。

“开死亡证明还好,就是如果他们要求火葬怎么办?还有下去陪葬师傅的人怎么找呢?”邱尊福小心地问道。

“你就说老人家生前已给自己找好了墓地,家人尊重他的选择,不进行火葬。找个人作陪葬的事我已联系好另一个人帮忙解决。”何前川头也没抬,就叫钟厉兵和他一起将何超禀的尸体从地上抬到他的床上。邱尊福和兰鲍寞走了出去,各自去办何前川交办的事。

临近子夜时分的灵安塔显得寂静、深沉。

一个身材不高、微微有些驼背的黑影借着一丝从厚厚云层中探出的月光鬼鬼祟祟地来到灵安塔下,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将钟馗雕像移开,一闪身进到塔下。

没多久,背上背着个用被单包裹着的人,缓缓地走到灵安塔地面上,随手轻轻地将钟馗雕像原样关上,被单包裹着的人并不大,像个小孩。

那个黑影背着有些吃力,颤颤抖抖地将包裹着的人驮到下面的坪子中。

坪子上停放着一辆早已备好的三轮自行车,黑影将被单包裹着的人放到自行车边斗上,坐上车后快快地骑着冲到山下。

山下马路边停了部板车,车上放了个巨大棺材,车旁等着的两个人看到三轮自行车后,立即打开棺盖,一起把被单包裹着的人抬进棺材中放好,然后拖着板车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凌晨一点钟,小县城处于深睡状态,到处黑乎乎的,连月亮也躲进了乌云里。

绕县城而过的佘曲河此刻并不安宁,河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副竹排。

看到竹排靠近岸边,等在岸边的人和竹排上下来的人一起把一个巨型棺材抬到大的竹排上。然后所有人都上了竹排,向着小河上游快速划去。

大竹排在前,竹排上六个人使出全身力气往上划,小竹排在后,竹排只有一前一后两个人在撑竹排,另外四个人拿了把小竹椅坐在竹排中间边指挥着竹排行进方向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聊着天的四个人正是何前川和兰鲍寞师兄弟三个。

“这次家父之事还多亏你们三人鼎力支持。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笔钱,这个事还是要你们配合,决不能让外人知道。”何前川朝着三个人拱了拱手。

“师徒一场,尽些绵薄之力,不足挂齿。你的心意领了,钱不钱的没关系,这件事我们肯定会配合,不会让任何外人知道,你尽管放心!”兰鲍寞接过话答道。

“去往托云寨的路没问题吧?会不会引来宕尾村的狗叫?”何前川询问道。

“没问题,昨天傍晚已让阿宫仔带了乌坑村几个人在宕尾村附近新开出一条路,离宕尾村有几百米远,在远离宕尾村之后与原来的路相通,不会让那个村的村民发现,也不会引来狗叫。通往山洞的路也交待他们劈砍过,师傅的大物件经过应当不会被阻挡。”兰鲍寞沉着回答。

“我现在只是有点担心。”钟厉兵插进来一句话。

“你担心什么?”何前川反问道。

“棺材下层那个孩子抱起来还是软的,不像是个死去多时的人,就怕他家人为这事万一找上门来,那会很麻烦。”钟厉兵回答道。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那么多。找个人陪葬是家父临死前一个小小心愿,他总觉得我常年在国外,无法经常回来看他,就想有个伴在下面陪他。这个小男孩尸体是我托可靠人找的,据我了解,他没有家人,不会有人找上门来。”何前川不动声色地回答,眼睛望着周围黑乎乎、偶尔有些反光的河面,好久才朝钟厉兵开口问道:“家父的衣服都放进棺材了吗?”

“放了,师傅生前的衣服并不多,都在那个橱柜里。只是在收的时候发现有个布袋子也装了几件小孩子的衣服,我也没有打开看,就放在最下层给那个孩子当枕头。”钟厉兵答道。

“好吧。”何前川沉思了会儿,脸转向邱尊福:“居委会那边他们没提出什么问题吧?”

“居委会那名姓章的女子有问了下说昨天还见他好好的,会下楼梯,怎么一个晚上就不行了?我给她解释说他那是回光返照,已躺床上多年没动,突然一下走动,上下楼梯剧烈运动后心脏受不了,回到家没多久就去世了。她相信了,给出具了死亡证明。”邱尊福自信满满地说道。

经过近两个多小时的快速撑行,竹排到离宕尾村还有几百米时停了下来。

十二个人下了竹排,用麻绳将棺材固定好,除了何前川、兰鲍寞外,其余人十个人分站两边,用五根结实木棍子将巨大的棺材稳稳地抬起,沿着宕尾村村后新开的小路悄悄地上了托云寨。

寅时的托云寨天边已开始露出鱼肚白,一些小鸟儿趁着天微亮开始出来觅食,不时发出“啾啾”的叫声。托云寨剩下的两栋房子在微凉的晨曦中静静地肃立着,似在等待着什么。房前的坪子有些湿漉漉的,地上的小草沾满了雨露,树的周围迷漫着一层淡淡的雾霭。

何前川走在前头,兰鲍寞在后面指挥着队伍前行,钟厉兵、邱尊福也加入到抬棺队伍中。

当地有个习俗:棺材不落地,落地即生根。意即棺材抬起来后,必须一直抬着,中间不能停下,只有到了墓地才能停放下来。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何前川、兰鲍寞俩人还得不时替换抬棺抬累了的人,以便他们可以休息会儿。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急行,一行人抬着棺材终于来到了托云寨。

兰鲍寞先到两栋房子里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人后,站到棺材旁侍立着。

何前川先走到坪子中央,朝四个方向各拜三下,然后点上三根香,朝东方拜了拜,烧了些纸钱后,就继续带着队伍朝前行进,棺材并没有停放下来。

乌坑村的阿宫仔他们看来已来过托云寨,路两边已用柴刀劈出一条路,何前川他们就沿着临时劈开的路,缓慢前行。

他们所走的这条路与到落水崖的路有所不同,落水崖是在小溪上游,而何前川他们在跨过小溪后,绕着山体往外走了几十分钟后,进入到另一个山坳。

山坳下隐蔽处有一个很不显眼的山洞,洞前堆了不少石头,这些石头应当是之前有人从附近搬运过来的。

兰鲍寞点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带头走了进去。

洞内一开始比较窄,整个队伍仅能勉强通过。

进入山洞四五十米,洞内宽阔起来,是一个有几十平米的洞厅,整个队伍进去后,何前川指挥着大家将棺材靠着右手洞璧边放下,下面垫了些木棍、石头,以防棺材站立不稳倒下。

确认放平稳后,一群人将棍子、绳子取出,何前川从身上带的包里拿出三根长长的红绸布绑在棺材上,点上香、蜡烛,兰鲍寞带着大家一起诵读三遍往生经,烧上纸钱,祭拜之后,依次退出洞外。

回到洞口后,大家将堆在洞边的石头垒起来堵住洞口,在上面铺了树枝、柴草,之后走回到托云寨,静悄悄地下了山。

等到他们来到宕尾村停放竹排的地方时,天已完全放亮,太阳跃出山岗,火红地照耀着大地。

何前川给付了抬棺材的工钱后,八个人划着大竹排先行离开。

之后他带着兰鲍寞三个人划着小竹排回到了县城,一起吃过早饭后各自分开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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