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阅卷

脑海中,往事的真容已经渐渐成型。每天早上需要去屠宰场拉货,让陈钊有了远距离运输的条件,而所谓杀过人却没有坐牢的杀人犯身份,让他给自己捏造出了一块免死金牌。他将毒ロ品用塑料袋包裹好,与猪肉一起从城郊拉进市区。按照黑猫的规则,负责运输的人无需负责售卖,只要将它交给“接班人”,就能获得部分报酬。原本的陈钊,应该就属于运输这一环节。

后来呢?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陈钊显然没有抗拒的能力。贪欲衍生出无尽的恶,在利益驱使下,他逐渐丧失了作为人类的良知,甚至可以对朝夕相伴的妻子痛下杀手。但为何他死在了那天,可能只有那位杀人的行刑者才清楚了。

张展媚的死、陈钊的死、张毅的毒ロ品,三个表面上毫无关联的案件,最终的突破口都落到了一个人身上——他是塔罗牌上的死神,神秘的布局人,六指的行刑者,也是何惧昂的弟弟,何昔瑛。

确认是毒ロ品后,叶子凌就拿着手机去旁边打电话。

“对,这条路线上的点都要严查……”周围很安静,因此他的说话声还能传进几人的耳朵里。

陈宸带着白手套,和警员一起将粉末收集到容器中。陈鹤朗在正后方离得远远地看着,点燃了一支烟。

“这件事会影响陈宸当警察么?”褚泽林倒是懂其中的门道,按理说,直系亲属有案底,陈宸是不能当公务员的,他凑在陈鹤朗耳边低语了句。

陈鹤朗吐出一口烟雾,模糊了面容:“影响不是正好?”

“什么?”陈鹤朗说得小声,褚泽林侧着耳朵,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事,总有办法解决的。”烟雾散去,陈鹤朗淡然地挑眉。

“哥,不要抽烟。”正好这时陈宸回过头。

“有规定么?”担心影响到他们取证,他随手掐灭了烟。

“没有,但吸烟有害健康,我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陈宸朝他笑了笑。

陈鹤朗手中还捏着熄灭的烟蒂,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褚泽林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们之间那种旁人无法插足的氛围更重了。而且,一起、长命、百岁?

“这里大概45克。带回去所里进一步做检验,比对下张毅案的毒ロ品,看看能否有新发现。”警员的话语打断了褚泽林的胡思乱想,他拎着一个密封塑料袋,装入证物箱中。“同一个工厂出产的海_洛因成分一般相同,纯度也近似,不过需要更专业的设备。”

当天下午,陈鹤朗独自来到了法院阅卷,正好遇上了开庭时间,除了律师,往来的还有许多检察官,路上都是深蓝色或者黑色西装。

“陈律,好久不见。我还听说你进去了,是谣言?”旁边路过的检察官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检,好久不见。不是谣言,进去又出来了,误会一场。”陈鹤朗刚填完来访信息,抬起头朝他笑笑:“不过做这行确实很容易进去,我们都得小心。”

“那是,希望你一直都能做辩护人,而不是嫌疑人。”听到陈鹤朗说的‘我们’,显然把他也涵盖在内。他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大笑:“我先去上班了,回头一起喝酒。”说完,那位检察官便走了。

陈鹤朗填好信息后往里走,却见前方有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道背影显然就是何惧昂,但他向来挺直的脊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弯曲下来,显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头发也没有打理,耷拉在两侧,白发比上次见时多了不少,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去。

目前何惧昂还存在嫌疑的情况下,与他当面对峙显然不会是个理性的选择。因此陈鹤朗把脚步放轻,默默跟在他后面。

“陈律!来开庭?还是阅卷?”但最终,这种微妙的平衡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另一位律师打破了。

“阅卷。”陈鹤朗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看到前面何惧昂已经回过头,见是陈鹤朗,他向前的脚步停下,在原地等他跟上去。

等到他跟上,何惧昂才开口:“陈律。刘欧迪案么?”

“何检,对的。”陈鹤朗无奈,点点头,与何惧昂并排往前。

“我带你过去。”

“那就谢谢何检了。”其实他知道阅卷室在哪,但既然何惧昂主动要求,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

直到阅卷室门口,即将分开的时候,何惧昂说道:“你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

等陈鹤朗晚上回到家,发现客厅没有人,陈宸的鞋随意地摆在玄关,王丽并不在,大概是买菜去了。

按下门把,才发现陈宸房间的门上了锁。

“陈宸,我回来了。”陈鹤朗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锁咔哒弹开,随后一双手伸了出来,将他拽进房间,抓着陈鹤朗手腕摁倒在床上,门砰一声被踹上了。

“不许动,警察。”他温热的气息从后面袭来,带着低沉的笑意。胸前的警徽擦过陈鹤朗的肩胛骨,双手被反拧着,从后面贴上去。

“我投降,麻烦警官大人行行好,放过我吧。”陈宸没怎么用力,他轻易地就摆脱了,陈鹤朗将双手举过头顶,无奈地配合他的戏瘾。

“那就要看犯人的表现怎么样了。”陈宸笑出了声。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刘云飞招了?”

“没有,不过估计快了。他的马仔们提供了很多线索。刘云飞不懂得收买人心,就适合当剥削员工的资本家,在当贩ロ毒集团头目这方面,还是嫩了点。”陈宸回道。

感受到紧贴的热ロ度,陈鹤朗僵硬了一瞬,看向陈宸的眼神带着警告,他扭过身,把他往下拽。

陈宸不明所以,配合着他往下倒,直至局势完全逆转,他彻底被陈鹤朗压制,双手也被被随手扯下的领带绑住。

衣服因为两人动作而散开了,陈鹤朗眯着眼睛打量他,严格训练出的肌ロ肉并没有因为受伤而缩水,看起来弹性十足,他毫不客气地上手。

“还满意么?”陈宸纵ロ容着他的动作,昏暗的灯光下,仰视着陈鹤朗,任他作ロ弄,沉迷在他眼眸里低沉的暗色之中。

“不错,加两个装饰就更好了。”陈鹤朗坐在他身上,垂眸俯视着他,盯着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现出的痕迹。

“你来真的?也不是不行,但我不想让别人碰,要你亲手打。”他懒洋洋地笑着。

“想到哪里去了,只是用夹子就够你受的。”

“去拿?”陈宸不仅没有害怕,还兴奋起来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起来了还能压得住你?”陈鹤朗撇了他一眼。

“我很乖的……”陈宸原地装起了可怜,像只垂着尾巴卖乖的大狗:“哥,你比较喜欢马奇乘?”

“谁跟你说我是下面的?”他抚摸着陈宸凸起的喉结。

“你忍心浪费我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腰?”陈宸佯装惊讶,腰部发力,将陈鹤朗抛起来,又落下去。

“喂,安分点。”陈鹤朗感受到骤然袭来的离心力,他抓紧了陈宸的衣服,眉毛微微蹙起,他向来是主导关系的一方,从未设想过做下面那个。

见他哥眉头紧锁的样子,显然陷入了沉思,陈宸有些慌了,生怕他哥反悔答应他,这是小事,他有自信,只要他俩在一起,假以时日,他哥一定会被他……

“你今天去阅卷怎么样了?”他不得不在这时刻,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注意力被分散开,陈鹤回答道:“才发现你瞒了我这么多事。”

“我哪有?再说了,重要的事你都推了个七七八八,其他都是细节而已。”

“诈骗集团、暗网,还有刘欧迪有多人渣的事,你都没和我说。真能瞒,我说卷宗怎么能这么厚,和新华词典似的。”

“我就当你在夸我遵守纪律。”陈宸低声笑了起来:“看到张展颜的遗书了?”

“看到了。”陈鹤朗点点头。信里绝望的情绪,汹涌得几乎溢出来,没有人看到它能不感到心疼。

“我早就发现他感情观畸形,但我真没想到他能恶劣到这个地步。两个女生错就错在太过善良,张展颜到死前还爱着刘欧迪,张展媚要是趁他昏迷把他杀了,不至于赔上这条命还什么都没做成。”回想起那封遗书的内容,他摇了摇头。

趁他哥不注意,陈宸把双手放在了陈鹤朗的tun上,轻轻揉捏:“看完卷宗你都不想给刘欧迪辩护了吧。”

陈鹤朗拍开他的手:“如果有感情诈骗罪这种罪名,他肯定已经被判死刑了,可惜没有。至于指控的杀人罪,我们都能确定他没有杀人,不是么?”

“两姐妹就都白死了。”陈宸叹了口气。

“所以,强者的善良叫慈悲,弱者的善良叫软弱,想要避免悲剧,就要做前者。”陈鹤朗淡淡地说道:“再说,如果凶手找不出来,这无罪辩护也不容易,现在距离开庭只剩下8天,辩护我自然会尽力,剩下的……只能交给命运和你们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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