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猫与羊

“去哪都可以?”陈宸问。

“嗯。”

陈宸听了之后,明显兴奋起来,如果条件有尾巴的话,恐怕已经摇出残影了。

“不过,我得暂时待在这里,才能让刘云飞自以为计划顺利,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破绽。”

“嗯,我再想想办法,把刘云飞引回来。”陈宸不舍得,但他得承认,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录像里的凶手,你有思路了吗?”陈鹤朗在床边坐下,陈宸仍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听见,两人必须贴得很近,近得气流拂过对方的耳朵,鬓边的头发摆动,扫过皮肤,勾起钻心的痒。

“哥,原来我不是真凶,你早就知道了。”说到这,陈宸突然回忆起DNA检测报告出来的时间,正是褚泽林联系他,说陈鹤朗心情不佳的那几天。当时他正在和哥哥吵架,以为他哥只是赌气。现在想来,陈鹤朗是得知了背后的真相,犹豫是否应当旧事重提。

陈宸也明白,在这件事上,重新报警彻查此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无罪判决已下,要是没有被流萤公开,这么多年也并未被发现。陈鹤朗当年隐瞒了花瓶的细节,万一被查出来,还会带来麻烦。

“没比你早多少。”陈鹤朗摇了摇头。“这几天你肯定急死了吧?什么时候醒的。”

“前天醒的。”陈宸咬了咬唇,绝对不能让他哥发现自己去找了温瑜敏的事,否则他绝对会生气。

“7号,8号……你昏了14天。”陈鹤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醒来就乱跑,医生不可能允许你办出院,你是自己跑出来的。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陈鹤朗揪住了陈宸的侧脸,恶作剧般扯了扯。

“我错了……我害怕。你都被抓走了,我在医院也担心得睡不着,还不如溜出来查案。”被扯住脸,陈宸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算了,也怪我。”听他这么说,陈鹤朗发不出脾气。

“不是!”

还没等陈宸辩驳,陈鹤朗又开口了。

“我离开得仓促,在你病房门口拖延到你脱离危险,就被警察带走了。幸好之前有所准备,将它们和判决书放在一起。本想查清楚再告诉你,但我托人找了,这张脸查无此人。”

“对,警察的人脸系统里也查不到。”陈宸点了点头,“所以我怀疑录像里的人是黑猫的行刑者。”

“黑猫?”陈鹤朗锁紧了眉,“为什么这么说?”

“花瓶的事萧队已经和你说了吧?七八年前,能让陈钊暗地里赚到几百万的生意,除了毒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再加上你不在的几年,陈钊把精神病当做是免死金牌,自以为不受法律约束,违法乱纪的事没少做。”

陈宸讲了陈钊的所作所为,又给他讲了行刑者这一神秘的存在。

“而且,调查刘欧迪案的时候,我好像见过这张脸。可惜让队里比对了,并没有找到。我想回去再找找看。”

听完之后,陈鹤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似乎是说得通的。

“不过,你说,背叛黑猫的人,才会受到行刑者的处罚。按照黑猫的组织链条,每个环节都单独由个体负责,彼此间并不相识,他又是其中的哪一环,才能获得如此高昂的利益。”陈鹤朗说道。

“会不会是他私吞了这些用于洗_钱的花瓶?”陈宸灵机一动。

“可行刑者把他杀死之后,也没有到我们家把花瓶带走啊。”陈鹤朗摇了摇头,继续推导:“如何认定背叛?陈钊也没有举报他们,那么只能是利益上的背叛。解决这种背叛不一定需要杀死陈钊,死亡只是威胁的方式,他们的诉求是取回应得的利益。可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陈钊不愿意交出来吧,才被行刑者给杀了。”

陈宸眯了眯眼,接上了他哥的话:“记得我在柴房做的侧写么,行刑者似乎在寻找什么,当他看到那柄斧头,脚步停下,还有些惊讶,随后它被当成了凶器。我觉得你说的对,行刑者也没想到陈钊这么猖狂,一开始并没有想杀了他,甚至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带。”

“所以,他想私吞?私吞什么呢?”陈鹤朗道。

“要么是资金,要么是货物,要么是赃物。”陈宸回答得很笃定。

如果不是花瓶,那会是什么,一时间这条路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两人不得不另寻它路。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陈宸又说:“他死亡的地点也很有意思。距离我们家两公里的碣石路,要是没有这两公里,我还没那么容易消除嫌疑。”

这句话激发了陈鹤朗的灵感,他将事情梳理了一遍:“母亲意外砸碎了他的花瓶,他因此感到愤怒,对母亲施暴,遭到你的反击,他知道他打不过你,于是只好气急败坏地离开,却选择了前往碣石路……”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轻轻地摩挲,在需要集中精神思考的时刻,他格外需要尼古丁的帮助,不过在看守所里这显然不太现实:“我有个想法,如果你拥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藏,被毁了其中一件,下意识的反应会是什么?”

陈宸迟疑了。

“复原它?”

“花瓶肯定不能复原了。这种古董,一旦有瑕疵就会身价大跌。”陈鹤朗摇了摇头。

“嗯……那,确定其他的宝物仍然完好无损?或者,清点自己的其他宝物以求慰藉?”说出这句话,陈宸瞬间明白了陈鹤朗想说什么。

电光火石间,碣石路的一系列坐标在脑海中闪过,碣石路2号巷角发现的尸体,碣石路3号附近的柴房,还有……碣石路12号的房子,它属于张毅!

“张毅案的毒品?!”

他的心跳跳得极快,嘴巴几乎要跟不上脑子的速度。

“如果他私吞的是毒品,花瓶是他销赃的产物,行刑者想要追回的是这批毒品对么?他跟踪了陈钊,威胁他说出□□的位置,但是陈钊以为他不会杀人,拒绝透露,因此激怒了行刑者,这才动了手!”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之后,他轻微地喘起了气,陈鹤朗并不比他淡定多少,唇紧抿着。若黑衣人真是行刑者,这将会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猜测。

“正如萧队所说,陈钊当时是清醒的,他损伤了一只花瓶,气急败坏,可又没有办法,因为你和母亲都不知道花瓶的价值。”陈鹤朗接着说。

“真是畜生。”一想到当时陈钊因为一只花瓶就想将母亲置于死地,陈宸就会庆幸,幸好当时他及时发现,不然就要给母亲收尸了。

“嘶,说到畜生。”陈鹤朗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刘欧迪案,我或许还有一些别的线索,说明黑猫参与其中。”

“《塔罗史诗》?”

“看守所的书库里找到的,原本是无聊,随便翻翻。这本书介绍了塔罗的历史以及变迁,这里面有说到塔罗发源于意大利。”

“嗯?”陈宸没懂他哥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查了一下,猫在意大利语里是‘gatto’,而山羊在英语里是‘goat’,发音有相似之处。所以真凶画的山羊也许暗示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从属的组织——也就是黑猫。只不过处于某种原因,他不想或者不敢太过直白地画出一只猫头,而采取了用羊头替代。”

“所以你的意思是,黑猫,才是真正的恶魔牌,凶手应该是死神牌?”

“对。”陈鹤朗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他应该是不敢,他精心布局设计这一切,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发现塔罗,从而摸出教皇的存在——我明白了。”陈宸喃喃道。

凶手对应的两张模糊的塔罗牌,终于被归位成功,这也意味着,已经有了8张塔罗牌找到了对应关系,他们似乎已经摸到了事情的全貌,只剩下最后一步,揭开它的面纱。

“如果真是这样,你要抓紧时间,张毅的案子这周五就到宣判期限了,你出去之后立刻联系法官,看能不能拖延一下,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陈宸应道。

“你要记住,实务之中,证据为王。没有证据,所有的推理都是白废的。在对方察觉并毁证之前,不要走漏风声……还有,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哪怕他是受害者。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注意安全。”陈鹤朗嘱咐道,说道最后,他的语调从严肃转向温柔。

若是在实习前,陈宸只会当他哥在说教,然而真正涉及实务,才真正体会到形势的变换莫测,转眼间受害人的父亲成了他们要捉拿的对象,而调查者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杀身之祸中。陈鹤朗所说的,都是他的实践经验之谈,句句属实。

“那,你先回去?”陈鹤朗拍了拍他的手背,口头询问着,可脸上倒是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他哥不情愿的时候,嘴巴会向下轻轻地撇一下,看得陈宸心痒痒的。

陈鹤朗也舍不得他呀。

“再亲一个,还有时间。”陈宸一边说,一边往斜上方看了看,那儿的监控还亮着。

“现在不好意思了?刚才怎么不害臊。”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被我亲的样子……”话没说完,唇便已经凑了上去,他用手臂挡着,看上去两人只是在亲密耳语。

怎么办我已经看到了完结的曙光哈哈哈哈哈哈!有点舍不得又有点高兴的,这篇文真的差不多把我写抑郁了的程度,基调很沉重,而且投入太多心血了,下一本搞点轻松的。

可能大家也看到了,下一本挖了个言情的坑,看到有些小伙伴可能因此取关我了……有点小难过,其实我更擅长写**,虽然这是新号,但是我其实写了好几年了(第一本文是19年的)。可惜现在大家都知道的,**受限制很严重。包括我真的是,还是挺想签个约混混,那么多年换了好几种题材都没签上。

为爱发电写几十万字,在百分百没有收益的前提下,还要兼顾生活,虽然热爱,但是还是会有种心累的感觉TAT(所以有没有编辑来把我捡走)

所以那篇言情也算是我的为了申签的一点小尝试吧,或许还会挖多几个坑,多试试,如果实在签不上,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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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祝大家妇女节快乐!女生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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