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塔,E国的一大标志性建筑。
外观为三棱锥的形态,就像它的名字,最外层也几乎都是用玻璃包围;这些玻璃不知道被做了什么处理,每到夜晚都会发出琉璃般的光辉,引过路人注目。
这绚丽的玻璃塔位于E国的首都罕默里河,甚至比总统府还要出名,全世界都知道那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政客、商人、富豪......反正如果不是有头有脸,普通人就算拼尽一生也混不进去一根手指。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是要分阶级的,传言玻璃塔住户按层级总共分成三大部分:顶端的5层是堪比E国领导人的存在,中间的20层地位稍低,但依旧可以压底端25层的人们一头。
每个层级的人看待下面层级的人都会充满不屑,甚至彼此之间也有可能互相瞧不起;这倒是也不难理解,人越是有钱就越容易寻求虚荣,往上的人惹不起,同级的人够不到,只能祸祸不如他们的那些。
还有一种说法是,底端那25层相对来说更容易混进来,因而鱼龙混杂,不一定都是高层次的人;再加上有些上层的人不喜欢和管家住在一起,就会将他们安置在底层,所以“最下面”的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成分,还真不好说。
但总而言之,能进入玻璃塔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的仆人。
以上是蔚苑杰对玻璃塔的第一印象,也是一直以来保持的印象,直至今年四月,这种印象终于改变了。
原因很简单,先前他是玻璃塔外的人,现在,他成了玻璃塔内的人。
鞠采萱是个伟大的母亲,中年丧夫后并没有意志消沉,而是更加地拼搏努力,最终带着一双儿女,花费七年时间挤进了玻璃塔的底层。
很奇怪吧?明明普通人拼尽一生也很难混进去,鞠采萱却只用七年就挤身进入,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蔚苑杰坐在飘窗上看夜间公路的车水马龙,脑中环绕着许多问题;卧室的灯已经很久没这么亮过了,哪怕过去三个月,他还没有完全适应。
觉得奇怪的都是别人,他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鞠采萱的方法并不完全光彩,哪怕她的初衷是为了给自己和妹妹更好的生活。
更何况真正进来了,他才发现传言有部分还真是可信的。
那就是这个玻璃塔的底端,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敲门声打断了蔚苑杰的思绪,“哥,今天顶上的人貌似要下来,你不去看看吗?”
“你这种说法,倒显得他们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蔚苑杰道,“你想去?”
“我感兴趣啊,那是三大家族的人哎,各种报导里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都是帅哥啊。”蔚迟晴小手一拍,两眼激动到冒光,“真的很帅,我想去看真人。”
啊,三大家族的人,这么说的话蔚苑杰就明白了。
这是指顾、孟、肖三家,原本只是因为钱权富足入住玻璃塔顶端,但时间一长,这种地方自然需要管理者,大家便推崇顶层的人上任,之后的管理者也只在这三家中产生。
换言之,他们是这玻璃塔里最有权势的人。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说到现在的三大家族,蔚苑杰平日虽然不太感兴趣,但也略有耳闻,那三家的继承人无非是因外貌吸引了很多报导,再加上年轻多金,在整个E国也算是出名。
“那岂不是很多人会去凑热闹?”蔚苑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我不想去。”
蔚迟晴顿时冲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就陪我去吧哥,就这一次,以后都不麻烦你了。”
蔚苑杰依旧不松口,蔚迟晴就抓着他的胳膊来回晃悠,最后把他晃得整个身体都跟着动起来,头昏眼花。
“停下,我陪你去行了吧,就这一次。”蔚苑杰最终还是服软了。
蔚迟晴很高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玻璃塔一层的面积最大,能容纳的人也最多。
到了现场,蔚苑杰甚至怀疑是不是所有塔内住户都聚集在了这里,人多到有种明星出街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确实是“明星”,那这种场面好像也不奇怪了。
蔚迟晴和蔚苑杰来得不早不晚,最终挤在了中间的位置,不得不说这里的人到底大部分都是高素质,没有推搡挡路,更没有嘈杂扰耳,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留出一条通道,站在两边,就算交谈也是低声细语。
这种场景又让很不应景的蔚苑杰觉得像哀悼会。
过了没多久,电梯那边传出“叮”地一声,蔚迟晴小声道:“来了来了!”
蔚苑杰此刻也生了点好奇心,他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配住在顶层。
原以为会有很大阵仗,但事实完全不同,电梯里只走出了四个人,两个身着西装身姿挺拔,一看就气质不凡,另外两个则一眼便知只是助理。
他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这里走来,其中一位突然转头,很温和地笑起来,和大家打起招呼:“诸位,最近生活的还好吗?”
“玻璃塔人员众多,事务繁杂,如有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向上联络。”
人群中传出接连不断的回应声,蔚迟晴激动地拍着蔚苑杰的手:“哇——孟集乐真的和长得一样温柔,他声音好好听!”
“......是吗?”蔚苑杰低头看向自己貌似要被拍红的手,又将视线转回人群中心。
不知为何,比起那位和大家亲切招呼的孟集乐,他似乎对另一位要更感兴趣些。
不难看出这个人和孟集乐身高差不多,但他要稍高一点;和孟集乐不同,这人面无表情,细长的双眼中甚至透露出一丝冰冷,从电梯出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直立在原地,视线偶尔从人群中扫过,不知在思考什么。
最终,蔚苑杰感到有一瞬间和他对上了目光。
隔着层层的人群,却好似精准定位一般,那刻就连蔚苑杰也有些怔然,那不是简简单单地一瞥,而是仿佛周围的人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他们二人站在这大厅的中央彼此相望。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蔚苑杰精准捕捉到了对方瞳孔中闪过的惊奇。
很快,他看到那个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天呐!顾呈琰来这边了!怎么回事?他比孟集乐还帅啊啊啊......”蔚迟晴又激动地语无伦次起来。
围观的人仿佛感应门一样,见顾呈琰走来,竟自觉往两边站开,空出了一条道路。
蔚苑杰还没从刚刚的对视中走出来,眼前突然变得空荡,众多的背影变成了一个人,他停了在蔚苑杰和蔚迟晴面前。
“你。”他听到顾呈琰开口,声音和长相一样冷冰冰的。
蔚苑杰僵硬地抬起头和顾呈琰对视。
“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蔚苑杰愣住了。
这不是电视剧也不是小说,竟然真的有人会在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问对方叫什么吗?
蔚苑杰出神地盯着那双眼睛,顾呈琰瞳孔漆黑,却又好像藏着些许深蓝,犹如一块藏于深海的冰。
“蔚......苑杰......”
仿佛被施加魔咒般,虽然感到离谱,他却还是回答了。
顾呈琰表情没有太大波澜,只是小声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蔚苑杰......”
随后,他从衣兜中掏出一张带着金色细边的黑卡,“我今晚有事,麻烦你明天晚上过来找我一趟。”
为什么?蔚苑杰刚要不解发问,顾呈琰却已经转身和孟集乐一起离开了。
他只能盯着那个气势逼人的背影,攥着黑卡的指尖微微泛白。
人群逐渐散去,也有不少人好奇地朝他这边打量过来,但蔚苑杰沉浸在疑惑中,并没有在意;反倒是蔚迟晴拿过那张卡细细端详片刻:“天呐,这不会是顾呈琰个人的通行证吧?”
“什么通行证?”
“据说顶层是只有拿着通行证才能上去的,为了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安保要严格得多。”蔚迟晴解释说,“他完全可以给你一个临时的通行证,竟然会把个人的交给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蔚苑杰到现在还不算能掌握情况。
蔚迟晴是个有点八卦的小姑娘:“那么多人哎,他就只看着你了,难道你们见过?还是认识啊?”
“这你应该去问他。”蔚苑杰没好气道。
那位顾呈琰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吗?有钱有势就可以不问他的想法直接塞来一张卡,这是把他当出来卖的鸭子不成?有没有尊重别人的意识?
以为谁都那么随便吗?再说就算是正事,他一个连人家鞋底都够不着的人能和顾呈琰挨上什么边?这难道不是故意找茬?
“蔚迟晴,以后这种事别带上我。”蔚苑杰愤愤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哥,你生什么气啊?”蔚迟晴很不理解,小跑着跟上蔚苑杰的脚步,“正常人都会高兴吧?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蔚苑杰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小姐,我觉得你应该提高一下自己的反诈意识,尤其是涉及到钱啊颜啊这种,你怎么确定他一定是好意?”
“顾呈琰那么有钱,也不至于骗你的吧。”蔚迟晴反驳,一语中的。
这倒是个实话,但却让蔚苑杰更不爽了。
他道:“总之你记住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记不住的话回去抄一百遍,包印象深刻。”
可惜蔚迟晴向来不是听话的人,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可是顾呈琰也没向你献殷勤啊。”
所有文章只有时间遵从现实,国家地名体系什么的都是架空哦,不要自行带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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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海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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