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大风刮过
“叮铃铃……叮铃铃——”
不计其数的铃铛声响,空灵入耳,划破清冷的晚风,两人皆被此景所惊。
眼前数百条红线在院内皆由不同方向牵起,这个宅院的面积还算大,粗略一看,每根红线间的间距都不同,四面八方的线,每一根有分开的也有交叠重合的,线上系上了成百上千的铃铛。只不过那些红线有不少已经断开了不少的铃铛都落在了地上,少许红线上还沾染了血迹,还有地上……
“那么多铃铛……”夜子澜嘀咕道。
楚流云朝前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铃铛,上面沾着血,已经裂了道缝,他试着拿在手中轻晃了一下,铃铛没响——坏了。
随后他又轻轻嗅了一下……周围一片狼藉,显然在此之前有一场激烈的打斗。
“做什么?”楚流云打住夜子澜那只摸红线的手,看着对方诧异的眼神,他解释道“这红线上有剧毒,别乱摸。”
“你怎么知道?”
“不怕死,随便你。”楚流云尽管表面没有表现出来,内心还是想朝对方翻个白眼。
“嗤,”夜子澜笑了一声,“阿云这是担心我?”
“怕某位雇主死不瞑目。”
“呵~”夜子澜不以为然,心道:嘴硬。
楚流云绕过红线的范围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人,看上去多半是没气了,于是楚流云探了探他的颈侧,确认完毕,是个死人,就是这死状有点凄惨。
他又在这人身上翻找了一会儿,最后,在他的后颈上发现了一片暗绿色的斑点,这是……
“九瑶碧蝎毒。”
“碧罗宫”
两人分别齐声说了一句。
“你认识?”楚流云问了一下,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夜子澜。
“五大杀手阁之一,略有耳闻。”夜子澜说。
他当然知道,用毒控制手下行动的,除了碧罗宫,就只有修罗门了,但据他所知,像九瑶碧蝎毒这种玩意,也只有苏禹卿那货弄的出来,当年“赤狐”中的就是这毒。
“此毒需要按时服用解药,毒发时会使人感受严寒与酷暑之间来回交替,生不如死,不过一般,在人提前死后后颈才会出现蝎斑,”夜子澜接着道,“这现场弄成这样,在此之前,应该还有人,且刚离开不久。”
而且是两个人,两个顶尖的高手。不过,会是谁呢?
“叮铃铃——”那些铃铛又响了。
楚流云感到一丝不对,警惕道:“快捂住耳朵。”
“铃铃—”楚流云经直走到夜子澜身边,还没等夜子澜反应,一双温热的手常已经贴到了他的耳朵上。
“扑通—扑通——”夜子澜眼中闪过一丝迷离,清楚地听见了自己此时的心跳。
风停了,铃声也停了下来,他的心却久久没有平静。
“竟是摄魂术……”楚流云收回手,刚刚的铃声使他的头部的穴位不由得刺痛了一下,但他的面部表情仍然表现的很平静。
眼前的红线错综复杂,线上的毒不算什么,铃铛才是关键,这个阵法,虽然有部分的线断了了,但并不影响使用。
——这是高手间的对决。
这些东西是他们故意设计的,用来干扰对方的,摄魂术可怖的地方就在于它能扰乱人的心智,分散人的意识,并陷入幻境中,道行过浅的人容易在其中迷失自己,甚至死亡。
“摄魂术?”夜子澜很快从刚刚的一丝紧张中脱离。这回他能确定了,他说道:“若我没猜错,刚刚到此的应该只有只有两类人——修罗门,碧罗宫。”
“你知道的不少。”楚流云脸上少有悦色地看着他。
“这倒也不难猜,江湖上都传,这五大杀手阁中,除了浮云楼随性而为、四面树敌四面以外,结怨最深的也就只有修罗门和碧罗宫了,像摄魂术这种邪门的东西也只有修罗们拿的出来。”
“是么?”楚流云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一枚破铃铛,说:“那为什么不能是浮云楼?”
“浮云楼才懒得理她呢”夜子澜自言自语道,接着补充道:“据传,浮云楼的行事风格一向令人捉摸不透,但他们的主子向来不参和这些杂事,他们若是结个仇,要认真算起来,对方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可不会找这么个小破地方……”
而且事情还那么多 ,平常仇家上门挑衅的时候他们都不想鸟那些人,次数多了,烦了,一声令下直接给他一碗水端平,就省事儿了。夜子澜在楼内时,常有下属联络他,大大小小就选些差不多的事儿,他直接丢给那几位主事,后来主事都烦了,直接下了令,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屁大的事儿。
据传原本除五大杀手阁除了朱雀阁、青龙殿、碧罗宫、修罗门和浮云楼以外,原先还有个小小的千桪阁,只不过好像没风光多久就因为私底下和浮云楼结怨,被人家灭了,那时夜子澜刚当上楼主不久,也不知对方是不是看他浮云楼不爽,屡次上门挑畔,夜子澜回楼听说这事后,二话不说就派人找到他们老窝,一把火烧干净后,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照你这么说,这浮云楼倒是快意恩仇。”听完夜子谰讲完这故事后,楚流云发表了自己中肯的评价。
“那是在新楼主上任后的事儿了”夜子澜说,“……其实,浮云楼本不叫浮云楼”。
“那叫什么?”楚流云好奇道。
“‘浮梦三生去,云游过九州’浮云楼本名为浮梦楼,这名字是新楼主上任后改的。”夜子澜凝视着楚流云,认真地说,“据说这位新楼主之所以将‘浮梦楼’改成‘浮云楼’是因为他一直惦念的一位故人……”那个他无论如何想找回的那个人。
“你好像这浮云楼挺了解的?”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传闻这东西、也不能全当真,对吧?”夜子澜笑道。
这时两人似乎隐隐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夜子澜心中的警钟一响,便楚流云低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楚流云看了一眼院中一个破旧的屋子与夜子澜一道疾步躲了进去。浮云楼偏殿。
***
锦瑟看着对面的夜景洛,不禁缩了缩脖子,心道:太阳今儿从西边出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月主事,好久不见,不知您此次回来,可是有何要事?”
“听闻浮云楼近来出了内鬼,我回来看看”夜景洛淡淡道“进展如何?”
锦瑟摇摇头,说: “那帮人很狡滑,几乎没有留任何线索,虽然勉强留下一个活口,但审了半天也审不出来个所以然……”
“你去哪?”锦瑟对夜景洛喊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的话听完,就渐行渐远而去。
锦瑟越发搞不懂这个人,正当她谁备回去接着审那个细作时,夜景洛的手下跟了过来,白濯先一步走到她前面道:“大人,我们主事让属下转告您一声,那个人不必留着了。”
“?”锦瑟看着白濯离开,站在原地。不必留着了”难道说他知道些什么?
算了……
“来人!”锦瑟命令道,“给牢里那条疯狗挑个‘好点’的坟地,处理干净。”
“是!”
“你是说修罗门和碧罗宫?”北行渊慵懒的倚在一家酒楼的柱上问道。
“没错。”何鸢应道。
北行渊刚回到浮云楼就想起了不久前与何鸢的对话,他刚走进偏殿便与夜景洛擦肩而过。
“!”北行缘诧异地回过头,见鬼了?!
好吧,事实证明事实证明,刚刚经过他身旁的是个人,不是鬼。
“我没看错吧?月主事?”
“月主事刚回来就走,不坐下再喝口茶?”北行渊看着夜景洛的冷漠的背影道。
“还在生气?”北行渊追过去,同步上他走路的速度。
“我为何要生气?”夜景洛直视着前方.“你有什么值得我生气?”
“你……”北行渊咬咬牙,平声说,“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生气的地方。”
北行渊一直跟着他走出大门,一路上,每个路过的下属都用着疑惑的神情的看他们一眼,好在他们也不会管这些闲事,看了一眼之后又开始各忙各的。
出门不远后,夜景洛的动作一停道:“我倒是很好奇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样清闲?”
“我清闲?”北行渊嗤声道,“哪里?至少比不过月主事消失的这半年。”
“离我远点。夜景洛沉声说完便加步伐。不料被北行渊拽住。
“你见过楼主了?”
“松手”
“回答我”。
“……”
“你…把那天的事…告诉他了?”
夜景洛甩开他的手,那双墨色的眼睛稍带怒色乜他一眼,冷冷道:“你说呢?”
看着夜景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北行渊没底气的说了一句“最好没有。”谅他也没这个脸说出去。
北行渊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就寝就发现自己被子上有个凸起的东西,还在动……
北行渊:“……”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一把掀起被子,某只傻鸟呆在原地,直愣愣回过头,喙中还叼着不知何处翻出来的点心。
白瑛内心OS :呀,被抓包了(゜ロ゜)
“小胖鸟,偷吃也要有个讲究,我说的对不对?”他蹲下用手轻轻弹了弹它的脑袋,柔声道。
北行渊把白瑛放到桌上,又找了点东西喂它,看着它吧唧吃了一会儿,对它说道:“白瑛,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了我和夜景洛……”
白瑛的动作一僵,猛的摇摇头,打死它也不能认。
“你都看到什么了?”我行渊审问道。
除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