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四念 金屋藏娇

在紫微宫这处偏院相安无事待了两日,第三日日落,赵敏见晚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而推门进来的人正是三日不见的太子。

赵敏看了他一眼便走到桌边,为自己和太子各斟了一杯酒,笑道:“三天前,太子敬我的酒我还没有来得及回敬,今天终于能让我有机会补上这杯酒。”

太子站在门口,愣了一瞬,旋即笑了,他大步上前不等赵敏自己喝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还特地在赵敏面前晃了晃,道:“怎么样,义妹消气了吗?”

赵敏看他一点都不怕自己在酒里下毒,便确定他对自己没有敌意,落座后,赵敏一言不发,吃了五分饱就放下筷子,等太子吃完。

太子停箸,问道:“饭菜不合口味?”

赵敏摇头,见太子不再动筷,立刻问道:“你到底为什么把我软禁在此?”

太子笑容一收,手底下的人立刻进屋扯了桌上的饭菜,两个奴婢适时端上棋盘。

太子指着棋盘对赵敏道:“好几日没和你下棋,你赢我一局我就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消息,你输我一局,你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赵敏不喜欢他卖关子,但她现在在太子地盘上,她没得选择。

一炷香后,太子把手里的白子丢回棋盒,喝了一口茶,道:“父皇怀疑你勾结明教杀了平南王,要我母后找个借口请你进宫,不过嘛,他们两个没我快,我捷足先登,先把你请来太子府。”

赵敏双目睁大,惊道:“是谁胡说八道和皇上说我和明教的人杀了平南王?”

太子面不改色地帮赵敏收棋子,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我们再来一局,这一局你要让我三子!”

等太子摆棋时,赵敏脑筋转得飞快,平南王这件事是从哪里出了纰漏?整件事她只和阿大一个人说过,但是她绝对相信阿大不会背叛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太子故弄玄虚在试探她,但是,太子又是怎么查到的蛛丝马迹?

从太子费心思找他的手下把她带回大都到现在,她所说所做都是小心谨慎,也从未提过平南王,太子不可能从她的言行里得到任何平南王的消息。等等,带她回大都……

想到哪里出错的赵敏手心冷汗直冒,落子时的力道都小了许多,但不妨碍她在百招内再赢过太子。

赵敏抓住机会,在太子未开口以前,就说道:“是巴根在救我的时候看到杨逍那些人,所以你才知道那些明教人没有被炸死在陶然山庄,接着又怀疑我?”明教群豪的画像早在万安寺一役后传遍整个大元,巴根是太子身边的人,自然也能见到。想来想去,只有奉太子之命去武当“救她”的巴根真正见过杨左使他们,所以太子才会怀疑她。

太子双眸露出些微吃惊,又似是早有预料,他点头笑道:“不错。义妹你果然聪明绝顶。不过,那些江湖人武功高强,能从陶然山庄里逃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看来,这一局,义妹是打算问我为什么要故意和父皇说你和明教勾结,又提前把你救下来了?”

得到太子的肯定,赵敏便对他的想法了然于胸,她曾和无忌哥哥说过,她和太子是一路人,太子想得到的事,她未必想不到。赵敏微微一笑,说道:“你无非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地和明教勾结,当然,我是否与明教勾结和你最终目的是否达成没有关系,你想要的,只是皇上对我起疑心,我说的对不对?”

“哦?”太子收棋动作一顿,笑容渐淡,问道:“看来义妹知道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了?”

赵敏复扬起自信的笑,她说道:“太子这是有问题要问我,那我回答太子一个问题,再加上这一局太子输给我,太子可要回答我两个问题了。”

太子笑容一敛,沉声问道:“你现在被我软禁在宫里,你哪儿来的胆子和我谈条件?”

赵敏不惧不慌,为太子摆好棋子,道:“就凭我是汝阳王的女儿,是小王爷的妹妹!”

太子微怔,旋即恍然大笑,“好,够自信!不愧是我看重的人才。很好,敏敏,只要你能说出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就告诉你一个你现在非常想知道的消息。”

是无忌哥哥?赵敏迟疑过后,两手各抓一把黑子和白子,她一边把棋子放到棋盘,一边说道:“你没有证据证明我与明教勾结,所以,你只需重新挑起皇上对汝阳王府的猜忌,再将我软禁到我父兄回来。”

“我哥在葫芦谷大败,但我爹开封平乱还没有回来。你这几天没有来找我,就是在等我爹的消息。看你今天过来,想必是我爹在开封打了胜仗!接下来,你就打算等我爹回来后,顺理成章以我做要挟,卖给我父兄一个天大的恩情,好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于你。你这一箭要射的是我爹和我哥这两只雕。”赵敏说完,棋盘上赫然出现一幅一箭双雕图案,她以白子摆出一对雕,以黑子摆出一只长箭正中两只白雕。

太子瞧着赵敏在棋盘摆出来的画,眼中无不赞赏,笑道:“精彩精彩!不过,刚才你说的那些,只说对了一大半,还有一部分你猜错了。但是,为了奖励你这些日子陪我下了这么久的棋……”太子从袖中摸出一只小荷包交给赵敏,说道:“我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吧!”

赵敏接过太子递来的小包,打开一瞧,里面是一缕金黄的长发,还有一张带血的纸条——金毛狮王被囚少林,明教教主重伤。

无忌哥哥受伤?赵敏眉头一皱,她看了一眼正微笑看她的太子,迅速恢复平静,说道:“送这缕头发的人在哪儿?”

似因赵敏又没上当,太子与她对话兴致更高,他打起精神,挑了挑桌旁烛灯灯芯,好心提醒赵敏:“敏敏,问了这第二个问题,再问下一个,你可要再陪我下一局棋了!”

赵敏咬牙,“好!”

“他刚刚赶到汝阳王府就已经临死不远,我的人在汝阳王府门前发现了他,他说他是你的亲信,把那头发和纸条交给我的人就死了。”

赵敏把纸条攥紧在手中,哂笑,道:“这纸条是太子你让人写的吧?太子前几个问题都是如实回答我,怎么你现在的回答半真半假?现在天色已晚,如果太子没有诚意继续和敏敏赌棋,大可以回你寝宫休息。”

她当年带兵上少林也未遇到绝世高手,张无忌武功盖世,当世少有敌手,他去少林救谢狮王即便不成也绝不会轻易受重伤。太子这只老狐狸敢用张无忌的消息来设圈套,接下来她要提起十二万分精神与他周旋。

“唉……”太子叹了一口气,似是失望,“想从另一个托生成女子的我的嘴里得到什么消息,真是比在朝堂上应付那些饭桶还累。”说罢,太子抬头,对赵敏说道:“不错,纸条是我让人写的。你那个亲信在王府门前把头发交给我的手下,说完【狮王在少林】就死了。”

赵敏仍心存怀疑,看太子已将棋盘收拾好,她耐下性子,决定今夜就和他耗下去,只要太子不走,她就有能力用赌棋套出更多的消息。

子时过,在屋外守夜的阿大见阿二打了十几个呵欠也不肯歇息,他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房间,上前劝阿二去休息一会,他来继续守着郡主。阿二摇头说:“大哥你打我一拳,太子一时不走,我又怎么能一个人回去休息?”

阿大笑着拍拍二弟肩膀,正要说话,房门打开,郡主站在门口,额头带汗地对他们笑道:“阿大,阿二,你们下去歇着吧!我和太子有要事相商。”

阿大和阿二一时踌躇,见主子对他们笑了,无声说出“放心”二字,他们相视一眼,点头后就退下了。

半个时辰后,房门上映着的高大身影将房间内烛灯吹灭,守夜的丫鬟脸一红,悄悄退下。

鸡鸣三声,张无忌被睡在身边的乌云叫醒,他揉了揉乌云的脑袋,打着呵欠坐起身,穿戴好衣衫打水洗脸。从包袱里取出几块肉干喂给活蹦乱跳的乌云,张无忌看到包袱里的金盒。他眼神一柔,拿起金盒。

乌云闻到沾有主子气味的物件,它小跑到张无忌腿边,用爪子扒拉张无忌的裤腿,嗷呜嗷呜乱叫。

张无忌会意,弯身把乌云抱起来,见乌云的小脑袋到处看,似又在寻找敏敏。他轻抚乌云的脑袋和背脊,神情又浮出愧疚。这是他和乌云在少室山脚下待的第五天,这一个月来,小家伙吃睡都由教众照顾,不过到了晚上乌云定是要和他一起才不会乱叫。只是,在他拿起敏敏的金盒和珠花时,乌云都会在他周围和整个屋子里找敏敏。

张无忌对着长大一圈的小狼,似是对乌云,又像是对自己说:“乌云,是不是也很想见敏敏?是我没用,没能一举救出义父,现在我们要迟几日再去大都了……你再坚持几日。”

话说五日前,张无忌率明教众人赶来少室山下,就听到少林已经对六大派发了英雄帖请他们来参加五月初五的屠狮大会。杨逍言及近日各大派都去峨眉派参加周掌门的婚礼,算算日子,各门派应当都已启程往回走,若即刻出发派人去拦截英雄帖,说不定能阻止各门各派前来。

张无忌只觉这办法稍有不妥,若因他们故意拦截英雄帖,令少林与其他门派产生嫌隙,待事情真相大白,那明教势必会再次引来少林和其他门派不满,这和他当初做教主时的定下的规矩相悖。

思虑一番后,张无忌便决定请杨逍、韦一笑、殷天正和殷野王,各带领五行旗一队人马,在各门派返程的路上候着,等到少林发的帖子确实送到各大门派手中,再行现身劝阻昆仑、峨眉、华山、崆峒这四大门派。武当是张无忌本家门派,他便写书信一封请人送给他大师伯。而他曾因揭穿假的丐帮帮主,与丐帮掌钵龙头颇有交情,丐帮方面,同样派人送一封书信。

杨逍听罢也赞同教主的想法,但念及华山派掌门为人,他提议让殷野王带两位五行旗主和两队五行旗弟兄前去,以防万不得已出手。如此,崆峒一派便由殷天正带队劝阻,轻功最好的韦一笑则去路途稍远的峨眉。

张无忌愁容满面地放开怀中乌云,回想起在杨逍等人出发后的当夜,他一个人夜探少林救谢逊,却不敌看守义父的三位少林神僧。那闻所未闻的金刚伏魔圈十分厉害,他不能独自攻破,不仅惊动了少林寺的人,还让躲在暗处的圆真逃了。但那一夜并非没有收获,他已化解渡厄和阳教主的恩怨,得以见义父一面知道少林不曾虐待义父,他又得三位大师承诺,在屠狮大会前仍有机会再战金刚伏魔圈。

张无忌从盒中拿起珠花发了一会儿呆,情不自禁地问手中珠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在客栈待了四日,却想不到凭他孤身一人要如何打败那三个心意相通的神僧,现在他能想到的只有等杨逍等人回来后再正式登山,与他们共商攻破金刚伏魔圈之法。

掌中珠花上的明珠在朝阳下极为耀眼,这四日大都没有消息传来,那就是好消息,说不定敏敏已经想出办法应付太子。张无忌放松紧锁的眉,心绪稍稍平静。见乌云挠房门,张无忌便如前几日,放它出门让它自己在客栈里玩去。

用罢早饭,张无忌正想出门看看有没有杨逍等人的消息,刚踏出房门,就见奉命去拦截峨眉派的韦蝠王刚好走进小院,“韦蝠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韦一笑神色复杂,低头对教主道:“教主,属下未能劝服周掌门放弃来屠狮大会。而且峨眉派那群尼姑……”韦一笑神色一暗,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不仅打伤教主派去给峨眉掌门送礼的兄弟,还废了王堂主武功。属下赶到时,王堂主已经昏迷不醒,属下就命人送堂主回总舵养伤。”

张无忌凝眉,叹了一口气,对韦一笑道:“韦蝠王辛苦你了,待会我写一张药方,你帮我找人送去给那位王堂主和受伤的兄弟。”既然芷若那么怨恨他,他便不能指望芷若看在昔日恩情放弃参加屠狮大会。

“属下替王堂主和那两位兄弟多谢教主。”

听韦一笑说,那位王堂主是被峨眉派的人挑断手筋和脚筋致使武功被废,张无忌写下药方后对着药方叹道:“要是敏敏在,她的黑玉断续膏应该能治好那位王堂主的伤。”

张无忌抬头,见韦一笑似是有话说,问道:“韦蝠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因峨眉派的人重伤他明教的人,韦一笑已对峨眉生了嫌隙不满,见教主关心受伤兄弟,又提及赵姑娘没过问周芷若的事,韦一笑心情稍缓,说道:“既然教主问起,那我也就不憋着了。打伤王堂主,挑断他手筋脚筋的人就是周芷若。”

张无忌闻言十分吃惊,敏敏上一世来大闹喜堂,他以为是他把芷若惹火了才致芷若大失常性伤了敏敏,没想到现在……难道真如敏敏所说,芷若不是如他想象中的温婉,她当真天性如此?

上辈子他已经愧对芷若,这辈子他既拒绝了她的情意,又言而无信没有帮芷若夺回掌门之位,“唉……”张无忌又叹了一声,道:“没想到芷若竟然这么恨我!”

韦一笑看教主似是在自责,他无奈教主人太心善,教主对那个女人可谓仁至义尽,何曾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本来这是教主的私事,属下不便过问。但是,依属下看来,不管她曾经对教主有何大恩,教主数次救她性命,她非但不心存感激还带着峨眉弟子恩将仇报,伤及无辜。这样的峨眉,我明教也不必再与其相交。”

张无忌并不想看到明教和峨眉因为他而结怨,不过,事到如今,芷若打伤他派去送礼的明教兄弟,真地坐实当日和他说与明教势不两立,为今之计,只能什么也不做。如果芷若真的和宋师兄一起来少林参加屠狮大会,他再找机会和芷若谈谈有无让两派和解的可能。

午后,周颠面带笑容地手拿数封信件,嘴里嚷嚷:“教主,好消息啊,好消息!”

张无忌正在房中与韦一笑和冷谦先生处理教中杂事,听到周颠欢欢喜喜地推门进来,张无忌料想是外公他们有进展,他忙问:“是不是杨左使和外公他们成功了?”

“是啊!”周颠笑着把手里的信一股脑地都塞到教主手里,道:“教主,这是杨左使、鹰王和野王先后送来的信件。”

看教主要拆信,藏不住话的周颠喜滋滋地先报喜:“送信的兄弟们提前和我说了,崆峒派掌门为报教主当年治病之恩,决定放弃与狮王恩怨,不会亲自前去屠狮大会。杨左使指挥烈火旗的弟兄们在昆仑派何太冲夫妇面前扔了几枚硫火弹,他们也说不会去屠狮大会了。殷野王和厚土旗、巨木旗的兄弟们把华山派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真是痛快!”

“华山派在江湖上也素有威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张无忌无奈地看了一眼口若悬河的周颠,手上拆信件的动作不停。

连看三封信,张无忌连连点头,对韦蝠王和冷谦笑道:“杨左使他们那边的确如周颠所说。不过,未免伤了门派之间的和气,崆峒、昆仑和华山派都会各派两名弟子前来少林参加大会,现在杨左使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周颠抚掌笑道:“嘿,这下好了,当年教主单挑六大派,那些个掌门都没人是教主对手,现在那几个门派只派弟子来,就算到时候真打起来,我周颠也能把他们打得屁都不敢吭一声。”

张无忌无奈摇摇头,又知周颠本就爱胡说八道,干脆由他了。手中还剩一封信,张无忌未急着拆信件,反而问道:“周颠,怎么还有一封信?”

周颠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标记,一拍脑门忙说道:“啊,一高兴把这封信忘了。我今天收到杨左使他们的传信,正收拾收拾要给教主报喜,忽然来了一个兄弟,说这是大都附近的兄弟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密函,还说让我一定要尽快交给教主。”

大都的加急密函?张无忌心里一空,笑容凝在脸上,立刻把信打开。

【四月初六,绍敏郡主被太子带入皇宫太子府软禁;四月初七,皇帝派人汝阳王府请绍敏郡主入宫不成,皇宫守卫森严无法打探消息;四月初八,城中有传太子欲娶绍敏郡主为妃。】

一连串的消息看得张无忌快喘不过气,今日是四月初十,敏敏被太子软禁了四天,张无忌手指一颤,密函离手。

韦一笑就近捡起来,看教主脸色煞白震惊到没有发现他的动作,韦一笑看了一眼密函上的内容,吃惊不已。

周颠好奇凑上前,看完密函上的内容,周颠想起今儿在驿站等信时听到的那段戏,他看了一眼韦一笑,悄声说道:“蝠王,我听说当日是太子的手下来把赵姑娘带走的,现在又把赵姑娘软禁起来,要我说啊他对赵姑娘早有意图,他现在是想学那个汉朝的那个什么皇帝来个‘金屋藏娇’?”

冷谦先生冷眼看了一眼胡说八道的周颠,纠正道:“是汉武帝。”

周颠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他摆摆手,继续说道:“管他什么汉文帝汉武帝,以前是那平南王,现在平南王一死,又来了个太子,看来这回,赵姑娘不想嫁也得嫁咯!”说到最后,周颠摇摇头,似是说风凉话,又似是可惜。

韦一笑看了一眼脸色愈发不好看甚至快哭出来的教主,他伸出胳膊捅了捅还在胡言乱语的周颠。

“砰”回过神来的张无忌把手里的信一股脑地都放到桌子上,一言不发地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徒留身后韦蝠王在喊他。

“多嘴!”冷谦匆匆留下两字就立刻和蝠王追了出去。

周颠站在原地,摸摸后脑勺,“哎呀教主不会做傻事吧?”他还没迈出房门,房间里的桌子竟是裂开,桌上茶壶茶杯应声碎裂。

韦一笑和冷谦刚追出客栈就遇到杨逍带人回来,方才杨逍发觉身旁一道青影闪过,等他反应过来是教主以后,他连教主的背影都没见到,他拦下紧随其后的韦一笑,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教主走得这么快?”

韦一笑把手里密函交给杨逍,“都是周颠胡说八道。”

杨逍两眼扫完密函上的内容,脸色一变,“糟了,教主现在心神大乱,他一定是要去大都。蝠王,我们去把教主追回来。”

张无忌脚下生风似的闷头向北方跑,他现在什么也想不到,脑袋里只剩下敏敏。不知跑了多久,因体内真气蹿得他心肺剧痛,他停在一处山林,单手扶住一棵大树。

【无忌哥哥,你放心,我不是回去送死……】她临走前说她不是回去送死,他以为敏敏一定会全身而退,但他却没想到如今这局面!

想到密函上的那句【太子欲娶绍敏郡主为妃】,在体内乱窜的真气冲得张无忌烦躁,他一掌打上身边比他粗壮两倍的大树,大树断裂也不能消去他心头的愤怒。他在气他自己,他当初应该不顾一切追随敏敏去大都。都是他的错,是他当初没有追她,让她一个人面对奸诈狡猾的太子;让她一个人身陷太子府被太子折磨又孤立无援;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要去大都,把敏敏救出来!

发觉前方的树太过碍事,失去冷静的张无忌把内力聚在拳头上,用力出拳打了出去。接连倒了两棵几丈高的树,张无忌还不满足,他正待出拳,杨逍和韦一笑终于追了上来,拦在他身前。

在教主没失控以前,杨逍忙上前按住教主肩头,说道:“教主,稍安勿躁,一切未必如密函所说,我看其中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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