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秋分之时,李皇后的父亲,李国公上书提议狩猎,这也是每年都会进行额活动,王公贵胄都喜欢这个活动,一来男子彰显自身武艺讨圣上欢心,二来女子可为自己或自己的女儿亲戚寻得佳婿,三来也算个各自商议事宜的非正式场合,有些朝堂不可说的可以拿这儿来说。
总之好处多多,为此苏绵绵听到公公的传话说朱帝希望她陪着去时也并未拒绝,她也想将自己从朱帝给的那些册子里写的人际关系里去对号入座一下。
于是,苏绵绵说明缘由于楚太妃告了假,楚太妃转身进屋给了她一把轻巧锋利的匕首,和一个带有机关的手环,暗藏二十根绵细毒针,一发一针,见血封喉,苏绵绵甚是感激。
告别时,楚太妃又叫住了她俩,拿出了一套记录了剑法的书,名为“天问”,她递给蓝锦瑟,说道:“你无须推辞,也无需拜师,这套剑法是我父辈一朋友所留,他没有找到传人,便交由我家代为保管,寻觅有缘之人,你和它有没有缘我并不知,但你根基上成,若能更上一层楼也能更好的保护我徒儿,剑谱内有心法和剑法,你自己慢慢参悟,世上也无人会此剑法。”
蓝锦瑟接下剑谱,叩谢楚太妃,苏绵绵也跪下拜了拜,她师傅这爱屋及乌,让她有一种有了亲娘的感觉,眼角还感动出了泪水。
李太妃正好赶来,把她们喊起来,叮嘱他们万事小心,那些王公贵胄绝不是省油的灯,人多事杂总是会出乱子,该避开的避开点。两人点头称是,拿了李太妃送的一些药丸子,几个驱虫香囊,便回了。
这日晚上,蓝锦瑟就着软塌的灯看着剑谱,苏绵绵已在身旁熟睡,她起身打坐,就着心法行气,渐渐觉得周身气息有力畅循,各路经脉缓缓积蓄一股力量沉于丹田。
次日便是去往东山的日子,虽不远但也有大半日的行程,苏绵绵到了宫门口,预备换上外行的马车,蓝锦瑟,凌潇,墨云,水竹一行准备将行囊转移。
“哟,这不是苏贵妃么。”苏绵绵见迎面走来一个玫红色装扮,头上叉着金钗的女人,眉眼飞扬,煞是美艳,又一身傲气,是丞相嫡女玫妃。
苏绵绵并不搭理,她走过来审视这个身形娇小,面容带有西域风情女子,美是美的,但干净了点,陛下这日日去也不知道喜欢什么。
“这冷宫变了贵妃宫,陛下赏赐的辰宫娘娘却不要,也真是有趣。”玫妃说道。
苏绵绵撇了她一眼,皇帝真不好做,什么女人都得要,懒得搭理,转身就走。
“站住。”玫妃受了一小姑娘的冷落心情不爽便要伸手抓她,却被蓝锦瑟抓住手腕推了出去。
“你放肆!来人,此人要伤玫妃娘娘。”玫妃身边的宫女喊道,不少玫妃的亲卫围了过来,蓝锦瑟欲拔剑。
“大胆奴才,皇宫内竟敢佩剑,拿下。”玫妃喝道。
“退下。”朱帝的声音很适时的传来,“玫妃僭越贵妃,罚!”
朱帝身边的大总管立刻领旨,将玫妃潜回宫内,表示皇帝不喜欢你,你先禁足,管好自己,等皇帝玩好回来想得起来你再说。
玫妃很是不服,但很无奈,这皇帝自从事故醒来,就变了个人,手段和性情大变,各宫女人都被处理得七七八八,也就自己是秦相的女儿才没有动,至于情分早就没了。她不情不愿的瞪着苏绵绵,被一群内侍送进宫门。
见皇帝来了,李皇后,德妃,怜妃都来请安,皇帝后宫目前人并不多,受伤后各种和赵王攀亲带故的人都潜得七七八八,后宫一切女人也以霍乱朝纲为由一起发配了。这剩下的几位是本就未参与的面前这三位,还有就是平乱有功的秦相的女儿,秦玫瑾,故从嫔位得了妃位,但因嚣张跋扈并未得到帝宠。
皇帝上前,虚扶了怜妃一把,苏绵绵和蓝锦瑟对视一眼,皇帝一般这种场合会先扶皇后,而这次却扶的是怜妃,苏绵绵看怜妃的脸,即是那么得似曾相识。
怜妃眉眼低顺,请安后又对皇后和苏贵妃行礼便告退了,如此的懂事。
德妃是镇南侯赤炼军吴平南将军妹妹,是个不惹是非的人,请安后便告退。
苏绵绵看皇后的反应,以为她总归要我行礼了,按位分还真得行下去,可却件皇后一甩袖子,走了。
就这么走了,朱帝见怪不怪,上前:“绵绵你不用理这些,你想出宫玩吗?我带你去东山打猎。”
苏绵绵眼里觉得朱帝奇怪,但心里却非常接受他的好,笑道:“你是周到,看我得罪了一波人。”
朱帝摆摆手:“不会不会。”
“不会?”苏绵绵凑近说:“那怜妃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朱帝一愣,随即尴尬笑笑:“她是有点不一样,但不是你想的不一样,也跟我们之间不一样,你怎么?坐我为你准备的宫车还是坐我的车?”
苏绵绵说:“当然坐我自己的宫车,皇帝的车容易成为刺杀对象,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哈哈,那你自己坐宫车。”朱帝笑说,神色严肃对她的护卫侍从道:“好好保护苏贵妃。”
说罢亲自扶她上带着“苏”字宫车,还留了八个侍卫随行,朱帝身旁的桑戚已不觉怪,内侍们倒是吓了好几跳,这苏贵妃了不得,不请安还说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皇家的队伍启程,浩浩荡荡,宫车行得四平八稳,苏绵绵撩开帘子不停看外面。“还没到外面呢。”蓝锦瑟落下帘子,现在还早怕她吹风,把暖炉上热的茶给她递上。
苏绵绵过去靠着她,她握住她的手说道:“也不怕人看见。”
“怕什么,我靠着你睡会。”苏绵绵合眼,今早的确是早,平日里这时候她才刚洗漱,蓝锦瑟让她靠着。
“朱帝对你的态度确实反常。”蓝锦瑟说。
苏绵绵说:“这次狩猎他明知我重伤不过一年,却叫上我,应该也是想找机会和我说明在宫中不便说之事,加上我之前做的梦,十有**和我们猜得差不多。”
“你可问过揽月她们,西域王可和中原女子有牵绊?”蓝锦瑟问道。
“问过,并没有,我阿父从未来过中原,中原的名门贵女更不会去西域之地,就不知这秦太后是如何生下的朱帝。”苏绵绵说。
“朱帝并非李太后所生。”蓝锦瑟说,苏绵绵正身,“他不是太后的孩子,却做了太子?” 蓝锦瑟点头:“朱帝是神机真人景太妃的儿子。”
“神机真人?景太妃出世了?”苏绵绵问。
“是,我这是全朝堂都知道的事,朱帝坠马后,景太妃自馨园探望,那日出了乾坤宫后便大喊苍天,随即片刻不留去了景馨庵堂,便是在东山那处,朱帝醒来不久并无痛色,封了庵堂名字和神机真人。”蓝锦瑟说道。
怎么什么事都和这位坠马有关?苏绵绵心想。
“我想见见这位景太妃。”苏绵绵说,“就今晚,你和凌潇带我去。”
蓝锦瑟点头,今晚刚扎营,舟车劳顿,出去比较方便。
苏绵绵半睡半醒,蓝锦瑟闭息练气,这一路也算太平,中午歇脚时间不长,在日落黄昏之时,到了东山狩猎区外围的营区,各营帐都已经按区域准备好,苏绵绵的帐篷按位分就在李皇后侧边,一顶主帐两顶侧帐供贴身侍婢使用。
宫妃们都换下了宫装,穿上常服,蓝锦瑟陪着跟小女孩样的苏绵绵到处逛逛,苏绵绵对什么都好奇,马、羊、狗,处处走了一遍,却在马草处停住,抓了一把闻了闻又递给了蓝锦瑟:“阿锦,今晚是去不成景太妃那儿了。” 蓝锦瑟一闻,眉心揪了起来。
当日晚上,一群蒙面黑衣人迅速摸进宫妃们的帐子,竟然一个都不在,皇帝的帐子也没人。正心生怀疑,却见一顶大帐点了灯,他们慢慢靠近,掀开帘帐却见自己的伙伴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想撤却听见身后大批脚步,桑戚带着禁卫军一一拿下,屏风后走出朱帝,身边有个十五六的小姑娘。
朱帝上前问:“我能问得出吗?”
黑衣人不语,忽然苏绵绵上前拉住朱帝往后退,一支羽箭刺穿了黑衣人咽喉,无数支箭随即而来,蓝锦瑟与凌潇她们拔剑抵挡,苏绵绵带着朱帝以莲花步躲箭。
朱帝赞道:“妹妹好步子。”
苏绵绵一愣,抓着朱帝出了营帐,一大批黑衣人冲过来,桑戚带领的禁卫军与他们打做一团,冲过来的黑衣人被苏绵绵快去地点了穴,一个黑衣人见朱帝就要抓,苏绵绵一掌就要劈过去。
“不可以!”蓝锦瑟见状急道。
朱帝拉住她往后一带,对掌一击黑衣人飞出倒地不起。苏绵绵赞道:“可以啊!”
朱帝拉着苏绵绵跑,黑衣人一路追,眼见是有备而来,关键是除了桑戚禁卫军竟无人援助。那些王公子弟都毫无动静。
两人跑得相当吃力,苏绵绵甚至想放弃朱帝,免得自己再死一次,然后发现他们对自己也是要抓的。
一个分神苏绵绵踩空滚下了一个断坡,耳边一声朱帝的“绵绵!”没听完就是碎石磕碰还有天旋地转,她滚了很久,最后摔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随后便晕了过去。
苏绵绵晕了多久不知道,她是被黏糊糊的东西弄醒的,她睁开眼,迅速地带着疼痛往后退,因为她眼前是三只狮子,一公一母,一只半大不小。
东桥原来有狮子,这皇帝排查过吗?这是谁捕猎谁?
三只狮子明显没有很在意苏绵绵,苏绵绵瘫坐地上,一个是因为疼,一个是因为怕,她颤颤地说:“我这么香,你确定不要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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