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除非你变心,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华商微微叹气。从她决定和杨孝仁在一起的那刻起就没想过和别人再有什么纠缠。
自来仙山,她知道了以前不知道甚至憧憬过的情谊,可是终究一切都太迟了,一个人的心很难什么都不想,但是华商会克制,从小到大,她最会做的就是克制自己的感情,克制对父母的思念,克制对杨维景的心意,克制对友人纷纷离开的埋怨,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要努力克制自己的内心,假装没有关系的样子,假装很懂事的样子。
轻轻拍了拍杨孝仁的背,杨孝仁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可靠,让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在意和关心,她相信杨孝仁能够给她幸福。
“孝仁,你要答应一辈子对我好,只对我好,这样等我学好医术回家,就可以安心嫁给你了。”华商同样紧紧抱着杨孝仁,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商儿,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嫁给我?”杨孝仁紧紧抓着华商的肩膀,哭的稀里哗啦,不知在哭还是在笑,丑死了。
“真是傻子,当然是真的。”华商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商儿,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杨孝仁开心的许诺,尤其商儿如今拜入药王名下,身份更是水涨船高,若能娶到商儿,自己这太子之位可就更加稳固了,不禁得意于商儿的本事和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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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景,为什么你不能早点儿……”杨固抬起头来,眼里清明。
“早点儿?你呢?你为何也要离开?你又不需要争……”杨维景也没有喝醉,面容清冷。
“不需要……争吗?我以为我需要和你争的。”杨固看着杨维景怔了一下,懊悔地抱住了头,
“呵,我也一直以为……来得及的。”杨维景叹了口气,起身回房。
夜色深重,每个人都陷入自己的情绪不能自拔,杨固提着酒回房继续喝,恨不得醉死过去,醒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的商商还是那个早起伴读在车里打瞌睡流口水的小姑娘,而他还是商商最依赖的固固哥哥。
而杨维景则弹了一夜的古琴,双手指头都被琴弦割烂了,鲜血滴落在古琴上,痛吗?也许痛吧,现在的他只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心里的痛苦,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和失去挚爱的酸楚。为什么他不能是太子?为什么他没有母族庇佑?为什么他的一切都要争?为什么他就算再选一次还是得离开?
四人各怀心事,也只有杨孝仁一人心满意足的安然入睡了。
华商关上房门,一个人走到未名湖旁。夜深了,四周昏暗寂静,唯有琴声一刻未绝,看着平静的湖水,华商心乱如麻。坐在湖边,“叮咚”湖水泛起小小涟漪,华商抹了一下脸,有些愣怔,为什么哭了呢?
“看来小师妹小小年纪,这情债可是不少呢。”身后突然响起清朗的男声。
“六师兄?你怎么又回来了?”华商转头看向来人。
“难得华华不张牙舞爪,果然是心上人来了,人都变得淑女了吗?”拍拍华商的脑袋,坐到了华商的身边。
华商没有心情同他打趣,俩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
“六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华商突然出声问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突然这么正经问我事情我不太习惯,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和我斗嘴的样子。”夜城下意识转移话题,不想去看华商清澈的眼睛。
“她喜欢你吗?你们在一起了吗?”华商不死心的继续问。
“你想要个什么答案?路是你自己选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夜城愤然起身离开。
“你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你,你们幸福的在一起,因为你那么努力为她寻药这么多年,你们一定很相爱。”身后传来华商有些伤感的声音,夜城脚顿了一下,继而没有转身的离开了。
“我们也很相爱,也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像是和自己说话,晚风轻轻拂过,这最后一句随风飘远了。
因着华商的承诺,杨孝仁也没好逼的太紧,知道她拜师不易便没有再提要带她离开。毕竟华商可不是真的软绵绵小白兔,若是逼急了,恐怕会前功尽弃。至少来这里宣誓完主权,就算旁人有什么想法也该乖乖咽进肚子里。
住了三日便得离开了,毕竟自己公务在身耽搁不得,杨孝仁想和华商多待一会儿,因此便也没告诉旁人,大清早就带着侍从离开了,待华商醒来看到枕边的信封,拿着跑到杨孝仁房间,人早就走了。
打开信,华商瞬间泪流满面,有些怅然若失。
吾爱商儿,
公务不能再拖,不想看你难过,便未告知离期,只想记着商儿的笑颜离开。我知你最怕别离,若是让你送别,你泪眼涟涟,恐更难舍。此次见你一切安好,我心甚安。我一定洁身自好,在宫中盼你归来,届时求娶商儿为太子妃,心之所想已喜不自胜。你且好生修习,安心勿念!
孝仁留——
杨维景在门外看着独自流泪的华商,平日里是个活泼打闹的淘气包,可一个人的时候却分明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哭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华商总喜欢皱着眉头。
“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很舍不得?”杨维景走到华商跟前,
华商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是,只是他不告而别,我有些难过罢了。”
呵,从小他捧在手心的商儿开始注意与他的分寸距离了,杨维景心里暗想,杨孝仁,还真是小看了他。
“七哥,我明日就离开了,商儿已经答应嫁给我,看在我们自幼的情分上,你一定要帮我照看好你未来的弟妹,孝仁在这里谢过皇兄了。”杨孝仁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这你不必操心,就算不嫁给你也是我从小看大的妹妹,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的。”杨维景语气冰冷到毫无温度。
杨孝仁,你越是这样,我越不让你安心。太子?一个平庸至极、胸无点墨的蠢材,有什么资格继承大统,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失去的所有一一讨回来。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着,华商自此之后便搬进了藏书楼,没日没夜研习医术,整整半年才从藏书楼走出来,重新回到药王谷,师父和青玄也出关了,三人在药王谷又过上了日复一日采药制药,修习医术的生活。
“商丫头,不错嘛,你这大半年读了那么多书不说,这厨艺可是大有长进呀。”陆殇吃着小徒弟亲手做的饭菜,颇有一种我家孩子长大了的自豪感。
“那可不,也不看我是谁的徒弟”华商听着师父的夸赞,吃得更开心了,活像个贪吃的小松鼠。
陆殇总是不吝夸赞,他的小徒弟喜欢被他夸奖,他也乐意夸,谁让小丫头争气呢,可是比自己当年有天赋。
“确实好吃”青玄突然开口说了一声。
“什么?小玄玄说好吃?”华商惊讶的抬起头,开心的抓着师父的衣袖,“师父,听到了吗?小玄玄在夸我呢”
陆殇摇摇头,故意逗小丫头,“没听到,青玄怎么可能夸人,不可能的。”
“小玄玄,你刚刚就是说好吃了,我都听到了,快,你再说一次,证明给师父看。”华商不死心的揪着青玄的衣角,可是青玄再没开口,华商挫败地低下头,不开心。
陆殇看着青玄微微上扬的嘴角,无奈摇头。
这天夜里,房中又来了不速之客,自从那天夜里一别,再没见六师兄。
“我来取药”夜城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了,夜城要的药现在都是华商配制,不过也是按师父给的方子,不禁好奇到底是何病症,为何不带她来,说不定可以治好呢,为何要这般日久天长拿药续命。
“六师兄,上次失礼了。”华商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我现在需要药。”夜城语气依旧冰冷,华商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仔细一看才发现夜城嘴唇苍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药”夜城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了。
华商号脉后才知道,原来这药根本就是为他自己求的,那师父还说什么夜城重情义,痴心人的,合着给自己拿药,关情义什么事儿。
不难知道六师兄这是中毒了,可是这药并不能完全解毒,是配不出解药吗?不应该啊,从药方看确实比较复杂,但不可能无解。为何要一直这样拖着不解干净?
一直让残毒留在体内,天长日久还是会有危险的。想来有什么苦衷,华商不敢轻易解毒,便只好先喂药给他。看他的模样,这残毒恐怕对他伤害不小,而且解药似乎没有按时吃,长时间没有服药,恐怕得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了。
翌日清晨,华商一直守在夜城床边,他一醒来准备起身,趴在床边的华商就醒来了。
“六师兄,你醒来了?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华商拉起夜城的手替他号脉。
“我没事,谢谢你,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什么都不要问。”夜城起身下床打算离开。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但是你现在不能走,你得休养几天,否则你继续这样,谁都救不了你,有什么比命还重要吗?”华商很担心,虽然这个六师兄总是和她过不去,还老捉弄她,但是毕竟是六师兄,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有休养的地方,不用你操心。”夜城依然要走,
“你确定不按我说的做?”一个随时都可能毒发身亡的病人,说什么华商都不会放他离开,他现在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最终争论无果,毕竟如今身为小药仙的华商,瞬间就能让夜城倒下,所以只好暂时住了下来。为了防止他逃跑,华商把他安置到了青玄屋内,让青玄帮忙看着,寸步不离,青玄的实力远非常人,夜城心知肚明打不过,便只好安心养病了。
夜城知道他这个小师妹热心肠,但他低估了师妹的耐心,真是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照,天天好吃好喝照顾他,还不停帮他制解药。要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真是舍不得走了呢。一直拖了七天,夜城必须要离开了。
“小师妹,谢谢你。”夜城仍旧一袭黑衣,看不到他的脸,也不能知道他的神情,但是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真心的感谢。
“六师兄,不管你为什么不愿意解清残毒,一直这样抑制毒性总归不好,答应我,你要尽快找我帮你解毒才行。”华商很想帮他,因为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配制解药,他中毒太久,需要配合药浴解毒,可是他现在不想解,华商想把解药给他,他也拒绝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回来找你拿解药的。”夜城将一把小哨子给了华商,“想找我的时候就吹这个哨子,我的信使会来帮你给我传信。”说完便离开了。
华商紧紧握着哨子,目送夜城离开。
“真是痴人”陆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丫头,你不用太介怀,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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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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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醉酒各怀心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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