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燕子却低飞,阴云密布,似乎在暗示着滂沱大雨的到来,人们此时此刻忙来忙去的回家,唯独一絮楼前的马车依旧纹丝不动。
“曲小姐,你与本相在一絮楼前相会,是不是暗示着我们会有一叙?如今天色已晚,本相看这天气也不尽人意,不如……”男子用匕首掀开帘子,熟悉的面孔映入曲司染的眼中,清冷的脸上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曲小姐到本相府上一叙,如何?”
是裴堪!
曲司染恭敬的行了礼,交叠的手已经捏出了一把汗,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一絮楼多年来的私下查探,恐怕是要灭口的。她微微屈下的双腿已经有些麻了,可裴堪却还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曲司染转念一想,反正上回她就敷衍行了一下礼就行了,那这次……
“本相让你起来了吗?”裴堪一脸玩味的看着曲司染,“曲小姐的大兄二兄都是朝廷命官,这要是自己的妹妹因礼数不周落下一个家不近的名声可不太好吧?”
曲司染听后又微微屈了身,“丞相说的是,是小女子礼数不周了。”丞相一派向来与曲酌一派不和,若是因家眷的不周,丞相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定然会大做文章,这样的话就会使满城对曲家的映像变差,到时候无论曲酌与曲烬做什么大事别人都会记得他们的家中有一个不识礼数的妹妹。她虽性凉,但这是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曲家背后的累赘!
裴堪看着她已经颤抖的模样,不禁一笑:“曲小姐,以你的身份见到当朝丞相,应该行什么礼,不会没人教吧?”说着雷声响起,惊飞了许多禽鸟。
蒹葭看不下去走上前来到曲司染身侧愤愤不平道:“曲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朝中重臣,按照礼数本就不用行跪拜礼!”
裴堪看了蒹葭一眼,低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本相与曲小姐说话还有你插嘴的份?相飞,把这个不知礼数的婢女舌头给割了,长长记性!”话毕,便有一个侍卫向前来扣押蒹葭,那侍卫戴了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眼神却不输他家主人异常冷漠,异常令人心生寒意。
在雷声的的打压之下,灰蒙蒙的天终究是扛不住,下起了广居城内前所未有的大雨,落雨声滴滴,可一絮楼前的人却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曲司染立马跪下,磕了一个头,温润道:“丞相大人,您可别这样做,您不是让我去丞相府吗?若是我去了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回府报信家中人该起着急了!”曲司染并不想去什么丞相府,只是眼下裴堪就是要为难她,她也不想连累了蒹葭,反正今日曲烬回来了,怎么说家中都是有人可以做主!
裴堪挥了挥手中的匕首,放下车帘,满意道:“既如此,那可别让这婢女有什么差池,不然,曲少卿就要怀疑我绑架他的妹妹了!”话毕,侍卫相飞便放了手。
蒹葭跪在曲司染身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曲司染给打断了,“蒹葭,回去告诉父亲,我受丞相大人邀约到府中一叙,让父亲莫要担心!”蒹葭听了后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仍然有些许担忧,可也不能做什么,于是便起身走了。
“慢着,”蒹葭停了脚步,回眸看向马车,裴堪手下撑了伞,裴堪从马车上走下来,到蒹葭身旁,“这位婢女乘曲小姐的马车回去吧?省得这天色正黑的走回去有什么危险,”裴堪回头看曲司染,笑了笑:“不然的话,你们小姐可饶不了我,到时候曲少卿御前参我一本,可就不好了!相飞,你送她,好生送回去!”
“那小姐做什么车回去?”蒹葭不解的问。
裴堪拿过伞,走向曲司染,为她倾了伞,“曲小姐既是去我的府上,自然是坐我的马车,你说是吧,曲小姐?”
“是,”曲司染抬头看向蒹葭,“蒹葭,快去吧,再晚点,父亲该担心了!”蒹葭听到这,也只好上了马车,相飞驾车走了。
裴堪弯腰去扶起曲司染,曲司染立马起身,只是踉跄了一下,裴堪只是给了个眼色,“曲小姐,请吧?”他指向曲司染身后的马车,“再晚些,到时候曲小姐怕是要出什么问题了。”
曲司染回头看他一眼,独自走了去。
裴堪没有给她撑伞,只是在她背后徐徐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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