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向生说道：“你我都认识简远，不止是你我，认识简远，知道他存在的人何止是一两个而已，他为什么会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莱斯利却成竹在胸。

“简远当然是存在的，这点毋庸置疑。”

他盯着向生的眼睛，不知道究竟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既然你没有听清楚，那么我就再说一遍。”

莱斯利满怀恶意的紧紧注视着向生，他非常期待对方的反应。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简远这个人。”

他在人上特别加重了语气。

“你在开什么玩笑？”向生莫名觉得有点心慌，但是脸上却一脸冷静，“如果被神秘物寄生就不算做是人类，你又算什么？”

“我当然是人类啊，我不否认这一点。”

莱斯利恶趣味的微笑着：“即使失去了人类的心脏，我也确实的作为人类存在过，拥有部分人类的感性。”

“但是假如一个人从没有当过哪怕一天的人类呢？就算拥有人类无异的外表，拥有同人类没有分别的理性，他也绝不可能是真正的人类。”

“你的意思是说简远本身并非人类？”

向生简直有点想笑了，“监察机构对于神秘物的管理近乎于严苛，即便是申请使用都要经过层层审批困难重重，假如简远真的是神秘物，他怎么可能会在监察机构拥有今天的地位？”

莱斯利没有忙着辩驳，他只反问了一句：“确实如此吗？”

只是这一句就让向生暂时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这一句能够引发的想象实在是太多了，向生甚至不需要去努力回忆就能想到太多。

简远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的价值在经过多方面的对比也已经很明显了。

从监察机构的管理者，再到莱斯利这样新联盟的反叛者，就连拥有如此多神秘力量的组织都如此渴望简远的加入。

不管是看透未来，还是注视真实，那双眼睛的价值都毋庸置疑。

如果简远是一个人类的话，他在监察机构为什么还会被如此重视的同时被如此提防着？

向生想起了去往雪原的庄园前简远眼睛的异状，神秘的辉光久久不散，而简远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难看，监察机构在使用他的眼睛时从来都不遗余力的压榨。

如果他是人类的话会是这样吗？

如此重要，却又偏偏被隔绝在监察机构之外，作为一个外挂部门半合作的形式存在着。

另外。

向生已经忘记了他究竟从谁的嘴里听过的一个传闻。

在异常调查事务所成立之前，简远就已经是监察机构的一员了，但是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他，也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就像是一个凭空突然出现的人一样。

绝大多数人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和能力，就是在异常事务调查所宣布成立的那一天。

如果就像莱斯利所说的那样，对方并非人类的话，一切也就都能够得到解释了。

为什么没人见过？因为他之前根本不是人！

为什么会在监察机构？因为他就是监察机构过去收容的神秘物！

等一等。

向生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

莱斯利并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他的话向生并没有任何辨别真假的方法，虽然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是简远是人的话这些问题一样也是能够解释的。

虽然很合理，但是证据不足。

“我看不出简远有什么地方不像是人类。”

“比起你，在我看来简远更像是人类，他有血有肉，而你只不过是被神秘驱使的傀儡，挣扎着始终不肯走向死亡而已。”

“关于我的评价或许你没错，但是关于简远。”

“你真觉得他有血有肉？”

“你真应该走出事务所，去监察机构里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人们对他的评价究竟是什么？”

“‘视真之瞳’连感情都没有，就连已经在他身边跟了十年的属下对于他都几乎没有任何认识，他在监察机构内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唯一关系还算可以的竟然是我这样新联盟的叛逆者。”

“事实证明就连我也被他骗了，在此之前我们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过他才是我们的兄弟，而那一双眼睛根本一文不值。”

“那双眼睛确实很特殊。”向生不否认简远身上特殊的一面，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他相信了对方的话。

“那双眼睛什么都不是。”

莱斯利不屑一顾：“你看到过什么吧？他给你看过那双眼睛来博取你的信任？”

“那是谎言，只要拥有神秘的源头，将神秘的特性赋予给区区人工制品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不是人类的眼睛，只不过是两颗由监察机构所制造的人工义眼而已。”

向生却只是摇摇头。

他不准备相信莱斯利今天所说的一切。

对方希望他加入新联盟确实不是一句谎话，看看对方的态度就知道了，在他和那几个野生调查员在城里搞了那么多事——幸好那几个野生调查员虽然损失惨重到底还是成功跑掉了——制造了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还让莱斯利丢脸了的情况下，对方竟然还好心给他插管住院，说话也耐心十足，被向生几次表示不信任也看不到半点不耐烦 。

是因为他身上很可能有关于许愿机的线索吗？

还是一个用于撬动简远的工具？

“你还真是固执啊。”

莱斯利失望的摇摇头站起身来，“看来这下我打的赌又要输掉了。”

对方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老大，您没说错，看来还是要请您亲自来一趟了。”

向生几乎是瞬间将自己的警惕提高到了最高的程度。

莱斯利对他一向没什么杀心，所以他虽然提防对方却也没有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

这位对方的老大会是什么样的人，性格如何，又是抱有怎样的理念。

向生全部都不清楚。

但是他很清楚的是，自己不想死。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向生和莱斯利一起看向门口的额方向，然后向生看到进入到门中的是——

一条狗。

这条狗的体型跟普通的小型犬差不多，但是浑身却是又亮闪闪的金属片衔接而成的，所有的金属片都是一个个完全不规则的多边形，这些多边形拼合在一起之后形成的，就是这样的一只狗。

新联盟的领袖，竟然是一只狗吗？

“是狗没什么好让人惊讶的吧？新联盟中又一半人是和我一样与神秘共存的人类，另一半则是和老大一样纯粹的神秘存在。”

“人类并不是多么高级的存在形式，人类至高无上无非是愚昧者们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的故步自封而已。”

起码在这一点上，向生想倒也并不是不能稍微同意他一下。

“你就是向生吧，你可以叫我奥克维斯，正如厄运种所说，是新联盟的暂时首领。”

“这具身体只是某种为了能够被物质侧所观测到而使用的分身之一，不必关注。”

“之所以会来见你，一方面是因为厄运种的请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同视真之瞳的关系和许愿机的线索。”

“您觉得可以说服我吗？”

“我不是来说服你的。”

“我只是来给你看一段记忆。”

几乎在瞬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转。

向生觉得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头上猛地扎进去了一根长针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病号瞬间湿了一半，他回过神来，终于能够观察周围时，这里已经转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这是属于某个调查员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应该足以你认识到简远并非人类的现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3章 何为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