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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他人的视角和自己真实看到的东西有着微妙的不同。
如果这是属于他的回忆的话，大概就是时间不断流逝而带来的失真吧？
向生之所以能发现这里和真实存在的场景不同，当然是因为他曾经来过这地方，而且仍旧保留着那些记忆。
这里是异常调查事务所。
“这段记忆来源于2009年的冬天，异常调查事务所内部，所长办公室。”
向生默不作声的看着，如果对方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间办公室已经足足过去了二十三年，却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相同款式的桌椅家具，以及室内所有的摆件全部都和今天分毫不差，就好像这段时光根本不曾存在一样。
“这样就行了吧？”
他的视角随着这段记忆的主人一起转动，他听到这名不知名的调查员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位置，同来人说话：“‘视真之瞳’，或者说现在该叫您所长了。”
向生瞳孔一缩。
身披黄色雨披的人走进室内，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同记忆之中的那天完美的重合起来，那天也是一个这样的暴雨天。
水珠不断地沿着黄色的面料下滑，滴落到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来人却并未在意，而是就这样披着雨披走进室内。
这段记忆的主人让开道路任由简远走过去，走到自己的桌前，他终于取下了待在头上的兜帽，露出同当下一模一样，丝毫不见衰老的脸来。
只是和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就是一个人类，只是视线有些飘忽的样子相比，这段记忆之中的简远虽然样子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人类，但是就好像从没有在人类社会之中生活过一样。
简远没有睁眼，而他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的间隔都完全相同，声调也根本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早期人工合成的电子音一样：“你可以走了。”
“请稍等。”
画面一阵模糊，向生意识到那是对方已经记不清楚的表现，记忆之中的桥段只能看到他似乎说了什么，然后简远好像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眶里什么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似乎又说了什么，但是依然听不清，向生看着简远同对方又交谈了几句，然后打开了原本放置在办公桌上的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的东西看不清，但是结合简远的动作来看，那应该是一对眼珠，因为在他将那东西塞进了眼眶中之后，熟悉的神秘学辉光便在这室内亮起，几乎要照亮整个房间。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
“记忆结束了，后面的部分已经损坏无法再查看。”
“······这份记忆的主人还活着吗？”
那只机械狗歪了歪头，很人性化的模仿了一下人类的举止：“不，他死了。”
“这样。”
向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如果硬要说的话，刚刚那段记忆也不能证明就是真的，但是一味的去否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此之多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即便这样还要去不分青红皂白的否认吗？
向生觉得脑子很乱。
简远这么多年来外貌没有发生变化应该不是假的，那双眼睛是人工产物应该也没错，如果以那段记忆中看到的画面而言。
他确实不像是一个人类。
因为一个人类是不会那样说话的，就算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都不会这样，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外表已经完全成熟的成年男人？
比起活生生的某种生物，他更像是一台完全精准的仪器。
“看来你想明白了，‘视真之瞳’和我们才是真正的同胞，选择加入我们没有任何害处，我们本就应当是一家人才对。”
“如果你是因为担心‘视真之瞳’的立场尴尬的话大可不必如此，来到我们这里他只会变得更好。”
莱斯利劝说道：“我们可不会关押自己的同胞。”
说谎。
向生看了一眼莱斯利，想道：
同样是人类的人们尚且都会为了自己或者所在群体的利益而自相残杀，更何况是只是披着人性壳子的异种生物。
况且就算他确实没骗人，向生也不可能加入新联盟。
他们对于人类的生命有多漠视，从这次的事件之中就可见一斑了，向生他们几个人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间接杀死了莱斯利的好几名部下，但是莱斯利在乎吗？
他就像是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一样，依旧笑盈盈的在这里试图招揽向生。
这样对于生命的漠视，对于向生而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虽然同样讨厌对于生命一样漠视的监察机构，但两者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
监察机构漠视员工和调查员的生命是为了保护更多的生命不在疯狂之中扭曲，但是新联盟只是在肆意的挥霍而已。
走投无路到绝望的向生或许会愿意选择这条路，但是现在被指明了方向的向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去做的。
说到底，虽然他确实非常在意简远的真实身份，以及自己的身世，但他仍旧在这里同莱斯利虚与委蛇的原因还是为了拖延时间。
对方越是将视线放在他身上，还在外面逃亡的调查员们就会越安全。
向生想，从这名狗首领的态度来看，他们不可能杀了他，只会严格的看管，把他囚禁在这里。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当然，没问题。”
莱斯利微笑道；“想思考多久都没关系。”
“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没关系，我们新联盟一向都是很宽容的，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
莱斯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用目光向着新联盟的首领征求了一下意见：“你们之前不是在找亚当吗？叫他来陪你聊聊天吧，或许你更愿意同人类交流？”
向生自然乐见其成。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他从没想过对方竟然愿意主动把他们在寻找的亚当送到他的面前来，莱斯利就这么自信他不会联合对方做出逃跑之类的事来吗？
还是说？
向生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滴落药水的吊瓶，难道说是医院的体检报告给了他们这样的信心吗？
觉得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根本没有多少行动能力的那种？
如果是这样的话，向生从来不会去澄清类似的谣言。
他有些困倦的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不想再理会其他人的样子来，莱斯利和那名新联盟的首领也没再说什么。
等到他们两人都离开病房之后，向生也依然没有睁开眼。
之前他说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也并非完全都是空话。
虽然眼下还是阻止莱斯利的阴谋更重要，但是他也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了，关于自己，关于自己的父母，也关于他的老板简远。
向生有些庆幸。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简远，但是他现在确实庆幸简远现在远在异国，而且正在被监察机构进行审查，所以现在并不在身边，短时间内也根本不可能会见到。
不然的话，向生想，他也完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对方。
向生放空大脑，任由自己陷入毫无意义的空白之中。
闭上眼是医院消毒水的熟悉味道，氧气不断从塑料的软管内被送入肺中，向生确实也已经很疲惫了。
这具身体的病痛从未有一刻真正的远离过他，经历了枪战，又试图强行使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第二次的幻想穿透，再被折腾进医院之后又被告知了这么多对于他的整个人生都十分具有冲击性的新闻，向生已经很疲倦了。
至少就在此刻，请让他获得片刻的安宁吧。
最近一直非常忙，三月，五月六月工作一直超级忙，平均每个月加班接近一百小时实在吃不消，另一方面也在准备参展的事情所以这边的更新比较少
有时候下班时间很晚了虽然也不是不能写，但是就完全没什么质量可言，斟酌之后觉得还是要更重视质量多一点，所以更新会比较慢，感谢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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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记忆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