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百草枯死的,不是吃安眠药啊?”刘庆东脱口而出。
曹芹点头肯定,“两个都有,警察同志说安眠药只是正常服用,百草枯才是致死的祸首。”
“我知道,我听说过百草枯的毒性。可她都不想活了,干嘛还吃安眠药啊?”刘庆东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所在。
是呀,没这个必要啦,其余人都随声附和着,这样做不合常理呀。
“骗谁呢?喝了毒药啊,又把衣服脱喽,要闷嘚儿密了,还吃安眠药,她就没想死。不用说,是有人在吃安眠药前就给她下了毒药,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踹腿了。”天津人讥笑道。
“小金说的对,佳佳穿着睡衣,说明她是准备睡觉了,一般来说安眠药是睡前吃的,没有谁吃完药再出去跑一圈。”刘庆东听同事说过,这种药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商家为了避免它被误食,在里面加了些臭味剂,有股子尿骚味,“我是在想,别人给她下药,她也肯喝呀?她看不见,闻不到吗?”
“是放在可口可乐里喝下去的。”曹芹把刚才警察讲的说给大家听,“他们在卫生间垃圾桶里找到饮料瓶子,经过确定里面装过农药。还在她的行李包里发现了药匣子,里面有半瓶百草枯。佳佳是早有轻生的打算啊,她的压力太大啦。不就是学费吗?大家想办法总可以解决的呀。”朋友的死让她无比地伤心。
坐在旁边的王师傅哎了一声,“对,我想起来了,你们刚走,送小金去医院。晓倩把孩子交给了桂花,她开车嘛,别人都喝了酒。韩小姐跟你上楼去了。”他瞅着曹芹说,“不大会儿韩小姐又下来了,从自动售货机里拿走了瓶可乐,她是把药掺在那里了吧?”
“她那瓶可乐是在售货机买的?你们送小金去医院后,我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买可乐我不知道。我出去前,到过她的房间,那时她还很正常,喝药应该是在我出去后发生的。”死者的闺蜜肯定地说。
“那么说韩小姐在大家离开民宿后先服毒,再吃了安眠药,她为何不多吃些安眠药,结果不是一样的吗?”聂老板认为韩佳多此一举了,要寻短见吃一样就够用啦。
曹芹说出这样做的合理性,“佳佳一天稀里马哈的,她上药都得我提醒,那安眠药原本是我的。”
“是你的?”刘庆东闻听此言一愣。
“是我的。”曹芹接着说,“生意不好做,我这两年老是失眠,偶尔吃药缓解一下。佳佳知道我有这药,这一段日子她也睡不好觉,就管我要。我怕她想不开,发生意外,只把快吃完的一瓶给了她,她想多吃也没有啊。”
圆头圆脑的小伟插嘴道:“她要吃安眠药自杀,不会自己去药房买吗?”
“少爷,她有农药,还用再去买安眠药吗?没必要。”摄影师在这个环节处想通了,可别的地方百思不解,“我还是没懂啊,这位姐姐喝了药,不等着发作,还屁颠屁颠地把可乐瓶子撂到垃圾桶里,又换了睡衣,吃了安眠药,钻进被窝儿,都要听蛐蛐叫去了,她不拾闲赶落嘛呢?我听着都不落忍了。”
机灵的大学生像是灵光乍现,“也许是我们想反了,她是先吃的安眠药,再喝的农药,吃安眠药时并没打算自杀,之后才下决心的,这期间一定被啥事儿刺激到了。”
“她出去过!我离开后她出去过!”曹芹似抓住了突破口,异常的兴奋,“她的鞋子喷了消毒药水,是薄荷味的,可我回来时鞋里有酸味,跟她脚上抹的药膏一个味儿。她一定是出去过,在外面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导致佳佳不想活了,喝农药自杀啦。”她眼里冒着异彩,恰好看到沙发边的鞋子,凑近鼻子闻了闻,“你们闻闻,现在这股味儿还没散呢。”
憨厚的小伟和机灵的大亮都来作证,说昨天晚上他们也闻到了,就是这双鞋子发出的怪味儿。
刘庆东不需要用鼻子证实了,昨天的气味比这要大得多,刚开始时的确是薄荷味儿,老黄还陶醉其中呢。后来他穿越回来就有了酸味,一定是韩佳穿过,在小金去医院之后,聂老板和老黄回来之前,这段时间里穿过它。
“也许是她发现了我的手机,追出来找我,她去防波堤啦。可我并没有去海边呀,我去找刘宝申了。”曹芹感到就是这么回事儿,她在防波堤上看到了什么?难道看到有人袭击了桂兰?她受到了惊吓。”
“受到惊吓也不该自杀呀?”刘庆东认为不可能是吓的。
金广林突发奇想,“我知道啦,她是遇到服务员啦,寻思碰到的是鬼,情急之下把她打成重伤,后遇儿一瞅啊,尼了说努姆着?认识。这下可麻爪了,出人命啦,她这么一害怕啊,就跑回民宿喝了农药。”
“桂兰是她打的!八成是这么回事。可我没看见她下楼出去呀。”厨子惊呼道,语气里充满着愤恨之情。
“她可能是从后门出去的,厨房不是有个门通楼后嘛。”
王师傅认为女老板说的对,那个门经常是不锁的,方便进进出出倒垃圾。
这下两件事串在一起了,诸多疑问顿时迎刃而解,他们商量把分析出来的结果汇报给警察同志。
走廊那头的房门一响,黄金铠出来了,他是一脸的懊恼,看上去极不开心,招呼摄影师进去问话。
他于是气哼哼地坐到金广林的位置上,“他们太不像话啦,竟然怀疑我有杀人动机,一个劲儿地问我的行迹。还问我脸上的皮炎是怎么得的。老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我这脸上的皮癣早就有了,佳佳是后得的,她抹的药还是我的呢。”
“可不是嘛,每天我拿你的药膏给她上,你这儿都快好啦。咋地他们怀疑你啦?”媳妇紧张地问。
“倒是没那么说,可从眼神里看得出有那个意思,你老公我是谁呀?啥时候都能看出个眉眼高低,尤其那个小嘎嘣豆子,心里想的全挂在脸上,就是个雏儿。”
女人同意他的看法,“可不咋地,看人那眼神狠呆呆的,像谁都是犯人似的,太年轻啦。那老的也不行,蔫头耷脑的,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他们净是车轱辘话,也问不到点子上,白浪费时间,明明是个畏罪自杀,还有必要刨根问底吗?”
听说是畏罪自杀,黄金铠急忙问是怎么回事,当得知大家的推断后,他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
于是理直气壮地拍起胸脯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证人,没有一分一秒耍单的。就是我想杀她,也没有机会给她下药啊。再说,我杀她干啥?能得到啥好处?我有病啊?”
“是呀,我们都有证人,在佳佳自杀时都在外头。卖鸡叉的保安两口子,还有那个大卡车,它的车牌子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车不是刘宝申的,他不在家,会不会是他把佳佳叫出去了,受到他的刺激,佳佳才不想活的呀?”曹芹随声附和着,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刘庆东感到应该纠正她,“半挂车的车头牌和车尾牌是不一样的,你看见的那是挂车牌,不能说明不是刘宝申的车,更不能认定人家没在家。只能说明你昨天晚上去了小区门口,可以作为你不在民宿的佐证。”
这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他们谁也不知道还有两个车牌呢。刘庆东心里清楚,自己以前也不知道,这回去调兵山看守煤场长的见识。
“我也没在民宿,我跟黄哥去医院了,回来后都在前台呆着,二楼没去过。”聂老板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金哥,更不用说了,他早上才从医院回来,就他那活不起的样子,哪儿有心去害人啊?”
两个大学生也跟着澄清自己,说是吃完晚饭就出去了,回来后一直呆在房间里玩手机,没走出房门半步。
王厨子说自己没证人,跟个吃奶的孩子呆着,谁能听懂他呀呀地都说些啥呀。但是前厅有监控,自己绝对没有上过楼。而且他可以给桂兰作证,小金去医院之后,他俩带着孩子在前厅,当看到曹女士出去后,桂兰也跟着出去了,他自己守着孩子,直到晓倩回来,他期间迷瞪了几次,可时间非常短,幸亏孩子没掉到地上。
“你们这些人啊!”当妈的自然不高兴了,她斜着眼睛冷笑道,“幸亏咱家孩子命大,这要是进来坏人给抱走喽,那可咋整?以后再不能相信你们啦。案子不破,你们也不能走啊,不定几天呢,也不能白吃白住啊。”
于是,谈论的话题转移了,围绕着该不该交房费争执起来。
“介是努姆地啦?急气白脸的,脑袋里有哏丘?介是嘛时候?还掰扯钱,钱,钱。人命关天啊,那位姐姐棍儿了,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没弄清呢,你们可真行啊。”被他一通吼,大家都不言语了,“不粘语了?你们可真有心啊,指不定凶手就在你们中间,人家警察同志可说了,可乐瓶子不该在垃圾桶里,奏没见过介么喝毒药的,倒在杯子里喝,挺迂贴啊?”
此言一出,前厅里更没人吱声了,他想起还要传话呢,便让大学生的一个进去问话,机灵的大亮让小伟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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