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程毅发现了一个山洞，他朝里面照了照，一条蛇突然出现在山洞口，朝他吐着信子。蛇的头是三角形的，是眼镜毒蛇。它直着身子，警惕地望着程毅，不停地吐着信子。

程毅不敢动了。他知道蛇是高度近视眼，通过热度感应和空气地声音来确定猎物，所以他一动不动。但是如月却是不怕的，它快步上前，眼镜蛇朝它喷出了毒液，但这显然没有用，它一把抓住眼镜蛇的身体，双手用力，眼镜蛇被他撕扯成两段，掉在地上，依旧在扭动着。

段睿胆战心惊地看着，用手电筒扫射着草丛，唯恐有蛇藏在草丛里给他一口。如月走在前面，进入了洞口，它的双眼有红外线夜视模式，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很快，它就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类。他的身旁盘踞着几条毒蛇。

如意毫不犹豫地进入洞内，眨眼间便杀了几条蛇，剩下的蛇都溜进了洞内，藏了起来。程毅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地上躺着的人正是郭宇，此时他发着高烧，左腿摔断了，身上有一些擦伤，但是并不致命。唯一致命的是他的腿上被蛇咬了，整条腿又黑又肿。被眼镜蛇咬了之后，如果没有任何治疗，人会在 6-12 个小时死去。而他被咬伤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程毅不敢再耽搁，找来一根木棍，又从如意的背包里掏出绷带，给他固定伤腿。郭宇被疼醒了，他睁开眼看到程毅，一下子把他推了出去。

“你，你走开。”他胡乱地喊着。

“你怎么了？郭宇，我是程毅。”程毅从地上捡起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上，但那看起来实在很吓人。

郭宇喘了几口气，“程毅？”

“对，是我，这是如意，我是来找你的。”程毅又把手电筒照在如意的脸上。

“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会跑这么远？”程毅继续给他包扎，“我们现在就把你带回去。”

郭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想起来了。被段睿从悬崖上推下来之后，他晕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被雨浇醒了。他担心段睿回头来找他，便忍着腿疼跑了，他是想找机会能碰到什么人带他下山，但是这种天气什么人也没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刚一进去就被蛇咬了一口，陷入了昏迷，本以为死定了，却没想到竟然被程毅找到了。

他看着程毅，眼前阵阵发黑。他颤抖着手，摘下了手腕上表，塞到了程毅的手里。

“这里面段睿、林榭和我杀死温雅的视频，我都偷偷拍下来了。”

“你说什么？”程毅愣住了。

郭宇却继续说下去，“他们不知道我录下来了，本来想着以后能敲诈段睿，让他把以前的视频给我，但是他居然把我从悬崖上推了下来。”

他笑着清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你把这个收好，出去之后，去报警……还有，回去找到我的背包，里面有一个隐藏的内存卡，里面，是他们所有犯罪的证据……”他的声音又消失了，再次陷入了昏迷。

程毅又叫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只好把手表装进口袋里。

“你能把他背回去吗？”程毅扭头看向如意，但立刻睁大了眼睛，大叫了一声“闪开！”

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如意的头上，几乎将它的头砸扁了。一脸狰狞的林榭举起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如意很快全身抽搐，身上噼啪作响，倒在了地上。

程毅惊恐地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林榭和段睿。

“你们要做什么？”

段睿冷冷一笑，伸出了手，“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别装作不知道，郭宇交给你的东西。”段睿阴狠地笑着，完全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所以说，沈笑如真的是被你们杀死的？”程毅在紧要关头，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蹲了起来，手在身后划拉着。

“是那个女人蠢，谁让她不听话，还想去报警，死了也活该。”段睿毫不避讳地说，眼镜后的瞳孔发出凶狠的光芒。

程毅惊愕地看着他。他印象里的段睿，温和睿智，待人很好，绝不是眼前这个疯子。在他身旁的林榭同样冷冷地瞪着他，仿佛会随时上来把他掐死。

“把它给我！”段睿大吼一声。

程毅猛地一扬手，一把砂石砸到林榭的眼睛里，接着又是一脚踢上段睿的肚子，将他踹了出去，趁他们摔倒之际，他快速从洞口冲了出去。

冰凉的雨点如石头一样砸在他的脸上，很快将他全身浇了个通透。在黑暗中，他找不到方向，只能按照直觉朝来时的方向狂奔。在他身后，段睿和林榭在后面紧追不舍。

林榭是学校短跑冠军，速度堪如一头猎豹，很快便将程毅狠狠扑倒在地。坚硬的草茎和石子划破他的脸颊，泥水灌入了他的鼻子。

他仰起头呼吸，但身体被林榭死死按住，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让他动弹不得。段睿追了过来，狠狠朝他身上踢着。

“你敢踢我，让你踢我！”他的脚带着怒气落在程毅的身上，疼得他拼命挣扎，终于翻过了身，却又被林榭一把掐住了脖子，顿时呼吸困难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段睿在一旁狂叫。

林榭的手更用力了，他的表情狰狞可怖，简直变成了吃人的怪物一般。程毅被掐得脸部充血，眼睛生疼，胸口像是塞进了一块巨石一样难受。他抓住林榭的手腕，想要推开他，但是林榭的力气太大了，他跟推不动。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像是爆竹声，又像是……枪声。

林榭似乎愣了一下，抬起头张望着。程毅趁此机会，手中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林榭的太阳穴，林榭叫也没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程毅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看向了段睿。段睿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凶狠。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朝程毅捅了过去。

程毅躲闪着，他比段睿高一些，力气也比他大，趁机抓住他的手腕之后，把他压在了地上，他将他拿刀的手狠狠撞在地上，段睿大叫着，刀终于脱了手。程毅照着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打得段睿眼冒金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人？”程毅抓着他地衣领大声地质问。

段睿笑了，“是她挡了我的路，她必须死。”

他猛地将程毅推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朝他脸上打去。程毅抓住他的手腕，和他扭打在一处。两人在泥地里滚着，很快就成了两个泥团。

程毅吐出口中的泥，大吼道：“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你懂个屁！你以为那个圈子是好进的？没有投名状，人家凭什么要接纳你！”

“你有才华，凭借自己的力量，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有才华的人多了，你知道我们一个班里有多少天才吗？你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天才的老师吗？没有资源和人脉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苦熬很多年，最后也出不了头！”

“那也比杀人强！至少人家会安心，你呢？你睡觉会安心吗？”

“我安心！我有什么不安心的！我还没毕业就能拿到投资，别人能吗？能吗？”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鼻青脸肿，不分胜负。但是程毅毕竟比段睿的力气大，渐渐地便占了上风。他一拳击倒段睿，将他反压在地上。

“你跟我回去自首吧。”

段睿的脸被按在泥地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做梦。”

程毅脱掉他的雨衣，想把他捆起来，

突然，他的后脑勺遭到重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