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睿获救,转过身,看到林榭手里举着一块石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妈的,敢打我!”林榭上前踹了两脚,发现程毅不动了,忽然有些迟疑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杀了他啊!”段睿大叫道。
“真的要杀了他吗?”林榭迟疑地问。
“如果不杀他,他一定会报警,你想坐牢吗?”
林榭想了想,捡起了一块石头,犹豫着要砸下去。这时,程毅突然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他感到脑后一阵剧痛,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手血。
“你们是疯了吗?”他喘着粗气盯着他们,“杀了这么多人,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
“少废话!林榭,杀了他!”
林榭眼神凶狠。
“林榭你想清楚!”程毅大叫一声,“你不是主犯,就算是判刑也不会被判死刑,但是你要是杀了我就不一样了,你就变成了主犯,你想被他拖着死吗?”
林榭愣住了。
“别听他胡说,不杀了他,我们都得死!”
“你杀了我,他就可以把罪行推到你身上,你说得过他吗?”
“他就是想挑拨离间!”段睿疯狂地大叫。
林榭却转过头看着他,“你不会真的是这么想的吧?”
“怎么可能?这小子就是在挑拨离间,你别听他的!”段睿疯狂地大叫。
林榭却狐疑地看着他。
段睿急了,“我们这么久的交情了,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外人?他就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只要杀了他,嫁祸给机器人,我们能有什么麻烦?谁都不会知道的,就像那时候杀死沈笑如一样,我们有事吗?你有事吗?”
林榭犹豫了起来。
“火是包不住的,”程毅说道:“你们杀了这么多人,不可能瞒过去,你觉得到时候他是会把你顶出去,还是会自己主动承认?郭宇就是被他推下悬崖的,你以为他不会对你动手吗!”
“你给我闭嘴!”段睿猛地冲到程毅面前,挥起拳头朝程毅身上揍去。程毅后退两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坐在他身上朝他脸上猛揍。段睿疼得大叫。
“林榭,你还在发什么呆!他要是跑了我们都会死,你想下半辈子呆在监狱里过吗!”
林榭仿佛突然反应了过来,快步来到程毅身旁,将他一脚踹倒在地上。
程毅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看着逼近的林榭,突然朝山洞处跑去。
“快追啊!”段睿躺在地上大喊。
林榭想也没想地追了进去。很快,他便追上了程毅,将他扑倒在地上,死死地压住。
段睿冲上来吼道:“东西在哪儿?”
程毅紧咬牙关,没有回答。
段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鲜血从口鼻中迸裂而出,洒在雨水里。
“架住他。”段睿说。
林榭用三角绞将程毅固定住,段睿在他身上摸索着,很快从他的内口袋里找出了手表,他笑了起来,将手表扔在地上,用石头狠狠砸碎了。
“杀了他。”他说。
林榭却又犹豫了,“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杀不杀他都不重要吧?”
“你怕了?”段睿冷笑着。
“他要是变成鬼怎么办?你没看到这两天出了不少怪事吗?”
“变成鬼?”段睿冷笑,“那也比让你变成鬼好。”
林榭闻言,愣了愣,继而做出了决定,他狠狠加紧绞索,程毅的骨头立刻发出咔吧的声响,疼得他惨叫起来。
突然,只听砰地一声,他们身边的草丛里被打入了什么东西,吓得两人一惊,回头看去,却见褚灵运端着猎枪瞄准了他们。
“放开他。”他冷冷地说。
“褚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段睿表情有些扭曲。
“放开他。”褚灵运语气不变。
“您这个是犯法的。”
褚灵运的脸色依旧没变,“我不会说第三次。”
“如果你说了第三次又怎样?”
砰地一声响起,林榭随即发出一声惨叫,他在雨水里翻滚着,肩膀上被打了一个洞,血从伤口里汩汩冒出。
“你想杀人吗?”段睿恶狠狠地看着他。
褚灵运却平静地望着他,将枪口对准了他。他的眼神冷漠如冰,不受任何影响。
段睿怕了。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真的敢开枪。
“好,我们走。”他说着,靠近林榭似乎想拉他起来,然而,他却是把一把水果刀狠狠捅进了林榭的后背,转身跑了。
林榭惨叫一声倒在了雨水里。
褚灵运急忙上前,看了看他背上的水果刀,不敢去拔,转身吩咐如意把他带回去。如月背起林榭,快速离开了。
这时,褚灵运才快步来到程毅面前,将他扶起来,“没事吧。”
“我没事。”程毅喘息了一阵,活动了一下身体,刚才骨头都差点被林榭掰断。
“他没事吧?”他看向离去的如意。
“他要杀了你,你还关心他?”
“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段睿杀了他,肯定是想杀人灭口。”程毅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想得倒是通透。”
程毅笑了一下,立刻疼得龇牙咧嘴,“还有郭宇,他被眼镜蛇咬伤了,得赶紧给他治疗。”
褚灵运扶着他,往山洞的方向走去。在那里,他们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郭宇以及倒在地上的如意。
他走到如意身旁,掀开它的上衣,在它胸口按了一下,一巴掌大的盖子打开来,露出里面的按键,他快速地按了几下,如月抽搐着,竟然站了起来,只是它的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它有两套系统,头部系统是主系统,胸部系统是辅助系统,头部系统出事之后,胸部系统可以维持基本的行动。”褚灵运将盖子合上,解释道。
“能把他送到医院吗?”程毅看向郭宇,如果没有血清,他肯定会死。
“我那里有血清。”
“你连血清也有?”
“这山上有眼镜蛇,曾经有客人被咬伤了,后来我就准备了一些。”
“我们现在回公馆吗?要是段睿回去怎么办?”
“我还怕他不回去。”褚灵运冷笑,
程毅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真的是可靠。也或许是放松了下来,他顿时觉得浑身都疼痛无比,尤其是后脑勺,几乎让他有种恶心的感觉。他忍了一下,实在无法忍受,转头走到洞口吐了起来。吐过之后,那种恶心感才好了一些,但是大脑又开始眩晕起来,几乎让他站立不住,往下倒去。
褚灵运一把将他捞起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晕。”他艰难地说,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摸出了一手血。
“你可能有点脑震荡。先坐着休息一会儿。”褚灵运扶着他坐下。
程毅坐在地上,看着郭宇的尸体,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这个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男孩,竟然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他还这么年轻,应该还有很多遗憾。
他叹了口气,如果他不跟王思威他们混在一起,恐怕会平平安安而普普通通地度过大学时光,然后过着自己的人生。而现在,一切都戛然而止。
“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吧。”他看向褚灵运。
“不行。”褚灵运冷冷地说。
“为什么?”
“我背不动,就算背得动,山路湿滑,太危险。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再搭进去一个人。”褚灵运依旧冷静得近乎冷血,“先把他放在这里,等警察来了给他收尸吧。”
程毅有些不忍,冲动地想要让他帮忙,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最终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洞外的雨。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便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你还行吗?”褚灵运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问道。
“我没事。”他说着,但是不敢摇头,感觉只要一摇头,就会吐出来。
“那就走吧。”褚灵运扶着程毅,离开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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