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想到他之前偶然间看过的一个明星八卦。
一个家喻户晓，被认证为“观众缘”绝佳的明星，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被主持人调侃：“能不能告诉大家一个秘密？”
“秘密？”明星漂亮的眉眼弯起，然后下一秒笑容陡然消失，用那种很严肃的语气的说，“其实我杀过人。”
采访视频的画质模糊，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了。之所以能被秦瑟看到，是因为这段采访在多年后又被翻了出来。
秦瑟凝视着楚募的双眼，他在赌博。
他喜欢胜券在握的游戏，天然的不喜欢□□这样的手段。
可现在，他就要对着楚募□□了。
赌注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不确定楚募会取走什么。
“我曾经差点杀了人。”秦瑟听见自己的声音，金属一样的质地，冷冰冰的。
楚募愣了一下，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秦瑟的目光就没有从楚募的脸上移开过，于是他心里盛开的那朵花也随着这笑容缓缓收起了偾张的枝叶。
“你想杀谁？”
“我爸。”
秦瑟把他是怎么目睹秦毅出轨，又是怎么被秦毅一巴掌从楼梯上打落的事全都告诉了楚募。
楚募肉眼可见的怜惜。
“这就是我之前没说的原因，我的爱人只需要爱我，而不是同情我。”
“你不需要同情，是因为你很坚强的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但你不能强人所难，我不可能不同情那时的你，你还那么小，一定很无助，就连母亲都没有站在你身边。”
“她也是受害者。”
“她也是自己命运的掌控者。”
两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吴书文对我的恨也是从这里开始的。”秦瑟把吴书文就是自己儿时玩伴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也都告诉了楚募。
楚募静静听完，垂下眼睫，声音轻柔的像是松软的云朵：“所以你还是被系统动摇了，认为自己和吴书文是一样的人？”
秦瑟眸光闪烁，没有回答。
“或许你们在人生的某个时间点想法一致过，但那个节点上，你们做了不同的选择，这也让你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吴书文杀了他的父母，以伤害别人的方式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自己的痛苦源。”
“你并没有这么做。”
“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我还看到他对母亲动手。”
“如果没有母亲的阻止，我已经在他的茶里下了毒。”
“人生没有如果。”楚募顿了顿，“所以这就是你的秘密？你曾经动过一个坏念头，但并没有实施？”
秦瑟微微笑了：“这么恐怖的念头，被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现在小学生还想世界毁灭呢，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楚募一本正经的，秦瑟真的被逗笑了。
“笑了就好，虽然我是对你的冷脸一见钟情，但我更喜欢你对我笑。”
“你一对我笑，我就觉得自个特别优越。”
于是秦瑟又笑了。
有光在楚募眼底流动，他羞赧道：“其实我很不会安慰人，刚刚很担心说错话让你更难过。”
真可爱。
运筹帷幄的楚募让他心动，小心翼翼关心着他的楚募也让他心痒痒。
是很想咬一口的青涩。
“不必担心，因为我已经被未来的你给治愈了，我已经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了，是在和你重逢之后做下的决定。”
“你怎么了？”秦瑟啼笑皆非的看着楚募红了的眼眶。
这番话就算算不得情话，也不至于把人给吓哭了吧？！
“你……以前这么爱哭的吗？”
“我这是喜悦！我暗恋的人跟我这么深情的表白，我哭两下怎么了。”
秦瑟：“……谁深情表白了。”
楚募擦了擦眼睛，表情仍旧是挎着的：“听你说完你的过去，我觉得我刚刚的提议太残忍了。”
残忍，但是有效。
秦瑟清楚这一点。
“我——”
“我的提议太残忍了，所以我亲你一口当做补偿吧。”
秦瑟安慰的话被堵了回去。
好吧，就当他没说。
也不知道是谁补偿谁，楚募的眼神亮的不像是要亲嘴，而是要一口吞了他。
秦瑟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楚募的眼神黯了，光都被吸了进去，离得近了，秦瑟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睛，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楚募正盯着他的唇掰。
呼出的气息灼热的过了头。
秦瑟的身体只往后移了1cm就被拥有动物般直觉的人察觉了，于是后脑勺被托住，变成了主动迎合着凑近。
空气稀薄，张着唇才能让呼吸更顺畅些，舌尖也不自觉的从唇掰里探了出去。
然后就被缠住了。
楚募像是蛮横的强盗，攻城掠地就连他口中的空气也要一并带走。
舌头都像是要被吃下去。
激烈的心跳分不清是谁的，到了后来，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只能麻木的感受唇掰上传来的触感。
手腕是什么时候被攥住的秦瑟并不清楚，直到口中尝到了一丝甜腥味，他才恢复些微的清醒。
舌尖麻麻的，又有些刺痛。
被楚募咬了。
“这样就不算你亲手杀了我。”楚募笑了笑，握着秦瑟手腕的手往前带了一下，浓稠的红色的液体就从他的胸口涌了出来。
“你说，这样的话，我们的初吻是不是就提前了？”
这是楚募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系统就崩塌了。
秦瑟回到了星子空间里，体内的伤已经全都好了，甚至连身体都轻盈了许多。
系统看到秦瑟这么快就出来，心头无端掠过一丝不安，刚想开口询问，秦瑟居然想也不想再次戳破了一个星子进入了副本。
“疯了吗？！”
气急败坏，但秦瑟看不到。
有了经验，秦瑟终结副本的速度更快了。
从副本里出来的时候，最差的情况就是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这意味着同一时间楚募或者吴书文也杀死了秦瑟的一段记忆。
但秦瑟和楚募二对一，速度明显比吴书文更快，所以大部分时候秦瑟从记忆里出来，都变得更强了。
起先这样的强大还是能够掩饰的，可到了后来，除了嘴巴越来越肿，脖子上还出现了些可疑的红痕之外，脸色都变得红润了，腰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浑身散发着高手的风采！
系统终于出手了。
它在秦瑟抬手的时候，以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飞快的把星子移了个位置。
秦瑟森冷的目光看了过来。
系统抖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可是无形之物，有什么好怕的！
“游戏提示，防沉迷系统启动。玩家进入副本频率过高，接下来三个小时将进入强制休眠。”
……
“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不要以为用AI口音讲话就很有说服力。”
“总之你就是不能再进去了！”
“玩儿赖？”
“公平回击。你先使用了不公平竞争手段，系统作为公平公正的象征，对你的行动进行必要的限制，这很合理。”
“公平公正？”秦瑟笑出声，他双手抱胸玩味道，“好吧，你说我先使用了不公平手段，展开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公平手段，你有什么证据佐证你的观点？”
……
这些人类！可恶！
怎么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你应该感恩，我本可以对你进行直接抹杀的，现在只是暂停你的游戏而已。”
“抹杀？”秦瑟挑眉，“如果你真的有能力肆无忌惮插手副本里的事，楚募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还能活的到今天？”
“你的情况和楚募不同。”
“哪里不同？”
“楚募是被规则选中的，而你，是我拉进来的。我能给你开后门弄氪金系统，自然就能对你进行抹杀。”
对于浅薄的人类，威胁是最管用的手法。
这么多年，也只有在楚募身上，这一招失了灵。
系统很满意见到秦瑟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些许。
只见长相清隽的男人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双手拢道嘴边，大声呼喊：“规则~你在听吗~刚才系统承认了~他给我开后门了~”
系统要是长了腿，这会儿绝对能蹦三尺高，然后塞住秦瑟的嘴巴！狠狠地！
“你别喊了！我们谈谈！”
秦瑟放下胳膊。
“你进来的时候说过，只要我放楚募离开这里，你就带着他彻底离开副本，我要你和我签订协议，如果他失约，就用你的命来抵。”
一份合约凭空出现，被无形的手推到了秦瑟的面前。
谁知秦瑟看也没看就将它推开了。
他勾起唇角，眼神虚虚的落在星空的某一处：“这是进副本时的价码，现在重谈可就不是如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