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在拉赫曼的极力保全下, 和他们一起踏上了回去的船只。kanshushen
因为赛特不可小觑的力量,乌纳斯收走了他随身短剑的同时,还将他的手脚捆了起来。不能动弹的赛特倒在船舱中, 随着水波晃动着。
乌纳斯坐在船舷上,展开那张薄薄的, 描绘着地图的莎草纸看了起来。
因为已经过去很久了,即使保存完好,莎草纸上所画的山川湖海也有一部分的缺失。乌纳斯看了许久没有辨别出方向,将地图递给了阿利亚,“阿利亚,你看得出这个地方在哪儿吗?”
阿利亚认真辨识了一会儿, 说,“这是哈里杰绿洲与——”他察觉到此刻船上还有外人, 并没有将位置直接描述出来。乌纳斯却在他的提醒下, 明白了那最终的位置。
“先回去吧,然后尽快前往那里。”
和忙着寻找宝藏扩充军备的乌纳斯不同, 拉赫曼的兴趣都在被他强行绑来的赛特身上,他看着赛特不动声色的看着阿利亚手中的藏宝图, 似乎想从那被阳光晒的近乎透明的莎草纸上辨认出他们想找的那个地方,就摘了片沿岸的阔树叶,躺在赛特身边之后, 将叶子盖在了两人脸上。
视线被阻隔的赛特只得收回了目光。
“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拉赫曼说。
赛特直接闭上了眼睛。
拉赫曼看着照在赛特头发间的灿烂阳光和自己举着的阔树叶在赛特脸颊上留下的阴影,低笑着说,“好好睡一觉吧, 这次你没有再逃跑的机会了。”
……
赛特被带回了乌纳斯的营地,乌纳斯都还没想到怎么安顿赛特,拉赫曼已经将他扛抱起来, 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乌纳斯虽然信任自己的弟弟,却也防备着这个被他从埃及王宫掳掠来的男人。他让阿利亚调遣了几个士兵,守卫在拉赫曼的住处外。
“看好那个男人。”即使拉赫曼已经向他承诺,绝不会将赛特从自己的住处放出来,给他任何探听营地机密的机会,乌纳斯仍旧对赛特心怀忌惮。
阿利亚点头去办了。
乌纳斯拿着那张从埃及王宫中带出来的藏宝图,匆匆往议事厅去了——他需要尽快将那些财宝挖出来完善军备,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快的与他的继母有一较高下的实力。
……
作为埃及的王子,乌纳斯的弟弟,拉赫曼的住处即便不算华丽,也足够的宽敞。数不胜数的丰盈兽皮,洁白象牙,奢华金饰堆在一起,赛特被拉赫曼丢进了铺满柔软皮毛的床榻上,在他支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时,拉赫曼已经覆身而下。
“安分一点赛特。”拉赫曼劝诫着他,“在这个地方,只有呆在我身边是安全的。”他明白自己将赛特带回来,会给自己的哥哥带来多大的压力——这个从他继母身边掳来的男人,强悍的惊人,他无时无刻不想要逃跑,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营地的内部,一旦他探听到什么秘密,带回到奈芙蒂斯那里,他们就完了。
在下船的时候,阿利亚委婉的建议他,可以挑断赛特拿剑的那只手的手筋或者刺瞎他的眼睛,这样就能让所有人安心。
答应拉赫曼放过赛特的乌纳斯,在这个提议下沉默着——他认为阿利亚说的是对的。
“我发誓不会让他离开我的房间。”拉赫曼这样承诺着,乌纳斯才没有附和阿利亚的观点。
但拉赫曼知道,自己的哥哥对赛特还是有芥蒂的。
拉赫曼起身,他命人拿来了锁链,本来准备将赛特的四肢全都锁住,但是在他解开赛特手上的绳索时,右手手腕上淋漓的鲜血,又让他迟疑了一下——最后,他只锁住了赛特的左手。
“相信我,我在保护你。”
绑在身上的绳索都松开了,只有左手被高高挂起的赛特,此刻仿佛被拉赫曼安抚了一样的安静了下来。
“拉赫曼王子——”此刻门口有人叫他。
拉赫曼答应了一声,他知道是自己的哥哥为了藏宝图的事在议事厅召开会议了,“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赛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拉赫曼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赛特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憩之后,才走了出去。
和拉赫曼预料的一样,乌纳斯一回来就在召集人手和他一起去挖母亲留给他的庞大财宝,乌纳斯本来想带上拉赫曼的,但看到拉赫曼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没有多少兴趣,“拉赫曼,你留下来看守营地吧。”
“嗯。”拉赫曼的心思都在关在房间的赛特身上。
会议散了之后,拉赫曼赶回了房间,他看到赛特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被锁链挂起来的左手有些僵硬,拉赫曼知道他很难受,但却并没有心软松开——他太了解赛特了,就像精明的猎物一样,只要猎人稍稍放松一些警惕,他就能马上跳起来咬断猎人的脖颈。
“好好休息吧。”说完,拉赫曼就在赛特身旁睡下了,只他在临睡之前,将自己腰上的武器放在了远处的柜子上。
……
乌纳斯的人手很快召集完毕了,因为路途遥远,可能会遇到很多强盗,为了能够平安将巨额财宝运送回来,他几乎要带走了营地里九成的人手。
“后天清晨就出发吗?”跟随在乌纳斯身后在营地里巡视的拉赫曼,看着士兵们都在准备干粮与战车。
“嗯。”乌纳斯说,“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吗?”
如果是从前,拉赫曼肯定会选择和他同往,但是赛特在这里,为了不给乌纳斯的营地带来麻烦,他必须自己亲自看守住他,但他肯定不能这样和乌纳斯说,“那太无聊了——留在营地里,我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事。”
乌纳斯看到拉赫曼说到这句话时挑起来的眉尾,知道他说的‘有意思的事’是和那个金瞳男人有关。
他欣赏那个人不假,但也忌惮着他。
“好吧。”乌纳斯安排了士兵把守拉赫曼的住处,但最近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妥协了一般,一次也没有想着逃跑过,“他在你那里,似乎很安分?”
“我不会给他下床的机会的。”拉赫曼故意暧昧的说道。
乌纳斯果然误解了——只是他有点弄不明白,自己那个胆怯柔弱的弟弟,在外面漂泊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比他期许的成长的要好,但某些方面……似乎也像他现在的性格那样,往不可控的地方脱缰而去。
就在此时,营地里传来一阵骚乱。阿利亚匆匆走来,禀告乌纳斯说赛特逃跑了。
乌纳斯和拉赫曼同时变了脸色,两人赶过去时,赛特已经被士兵团团围绕起来了。拉赫曼看到他左手腕上没有斩断的锁链——他竟然强行的带着钉入墙体的楔子一起挣脱了。
地上倒着十几个受伤的士兵,因为赛特手上并没有什么杀伤性的武器,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看着被按住肩膀押到自己面前来的男人,乌纳斯的脸色一沉再沉。
阿利亚面色忧虑的走出来,“乌纳斯王子,为了营地的安全起见,请刺瞎他的眼睛。”
赛特的逃跑,也在拉赫曼的意料之外——赛特这么聪明,不应该不知道在营地防备完善时,他是逃不出去的。
拉赫曼都做好了在乌纳斯离开之后,如何防范赛特趁戒备松懈逃跑了。
“拉赫曼——”乌纳斯还是将权力交给了拉赫曼。
因为赛特的逃跑,他已经完全倾向于接受阿利亚的提议了——但拉赫曼对赛特的态度,又让他不好直接下令处置。拉赫曼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
拉赫曼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哥哥,我会好好惩罚他的。”
跪倒在地上的赛特,看了一眼阿利亚干净整洁的衣摆——他明白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选在今天逃跑呢?
因为他听到有人小声在墙角议论,说今天乌纳斯带走了营地里大半的人,拉赫曼也前去送行了。赛特信以为真,将在他这几天不懈努力下拔的松动的楔子挣开——然而等他离开房间看到外面戒备森严的士兵才发现,这是一场骗局。
乌纳斯看着跪在脚边,连头颅都低下去的拉赫曼,叹了一口气。
“没有下一次了,拉赫曼,即使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允许在我的营地里留下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威胁。”
拉赫曼将头低的更低——他知道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乌纳斯就不会在询问他了。
“乌纳斯王子——”阿利亚还想再说些什么。
乌纳斯却径直转身离开了。
……
拉赫曼将赛特重新带回了房间,这一次他将赛特的四肢都锁了起来。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在营地里听到了一些对赛特不利的流言——他们说赛知道了营地里粮仓和箭塔的位置,如果他逃跑,营地就完了。
他们还说赛特是克缇二世的同族,他们相同的肤色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克缇二世,就是最让乌纳斯厌憎的继母。统治埃及的异族女人。
拉赫曼深知这些流言继续下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哪怕这一次乌纳斯放过了赛特,但在流言的持续侵蚀下,他迟早还是会对赛特动手的。
拉赫曼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起码要淡化其他人心目中,赛特十分强大这一印象。他要将赛特的身份,从一个被忌惮被害怕的‘异族’,变成被他征服身心的奴隶,战利品。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不会固执要杀了赛特,剜了他的眼睛。
拉赫曼叫来了营地里的几个女人,将赛特交给她们,“随便你们怎么做,让他在今晚看起来像个性/奴。”
今晚是乌纳斯的送行宴,为了避免乌纳斯在路上被人干预决定,他必须先将赛特那一被征服的奴隶的印象树立起来。
……
暮色四合。
军队已经整装待发。
送行宴上,拉赫曼向乌纳斯斟酒。两人的兄弟情谊从未变化过,乌纳斯与他碰杯,而后仰头喝尽。
尼罗河上游的风要比下游的更冷一些,然而肉炙酒烫,晾着结实的胸膛,乌纳斯在篝火下的面庞,显现出平日里罕有的英气勃勃的神色。
一个女人在此刻走了过来,面向与乌纳斯对饮的拉赫曼,“拉赫曼王子。”
拉赫曼和乌纳斯停下动作,看向这个女人。
“您的奴隶已经装扮好了。”
“带他来吧。”拉赫曼说。
乌纳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奴隶是谁,他皱着眉头,正要责怪拉赫曼。忽然一阵布料曳地的窸窣声响响了起来。
而后在茫茫的雾气中,一个美艳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出现,吸引了席上所有男人的目光。
篝火照亮了她单薄布料下若隐若现的小麦色肌肤,堆在头发上的锥形香蜡正因为体温而融化着。风声送来了她身上混合着体温的温暖响起。
乌纳斯和拉赫曼一样,因为自己的继母,难能对美艳的女人有什么兴趣,正当他要收回目光时,才发现这个女人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她牵在手上极细的一条金链,在此刻显现了出来,在火光中泛着如水波流转一样的光泽。
乌纳斯的目光看向她的身后,被那条锁链所牵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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