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司丞嚷嚷得太大声，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笑了，栾恕耳朵通红地把他拖走。

“霸凌你就受着，每天进贡小零食知道不？”栾恕恶狠狠地在搂着他脖子说，说完自己都笑了。

庄司丞掏掏自己的兜，比脸都干净，悄咪咪说：“小零食没有，我银行卡密码是******，全进贡了，可以给大哥当小弟吗？”

“先V我50万看看实力。”栾恕拍拍庄司丞说。

庄司丞立马掏手机出来，打开置顶聊天，又问：“VX可以转这么多吗？”

栾恕赶紧把他手按下来：“干嘛呢你，小爷我缺钱吗？”

“也是，讨好你这点钱不够。”庄司丞揽着栾恕让他拖着自己走。

“庄司丞你个大考拉，自己走。”栾恕被他拖累，又给了他一肘子。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回去，吃饭的时候庄司丞问：“要不要对戏了，感情戏……”

栾恕面无表情地给他嘴里塞了个虾，耳朵又红了：“不对，我要睡觉，明晚大夜，我要睡一天。”

“哦，”庄司丞低头扒饭，“我睡不着。”

栾恕听他这么说，心里酸软一片，又不知说什么，只好埋头吃饭。饭后庄司丞还想说什么，栾恕借口要回去泡澡，庄司丞可怜兮兮地给他开了门。

“早点睡。”栾恕在门口跟他说。

庄司丞看看时间：“才八点。”

栾恕当没听见回去自己房间，庄司丞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过来，栾恕看着那个伏地痛哭的小人又气又笑。

无暇回复他，栾恕打开录音软件，拿出耳机试录了一段，还行，有点噪音但不严重。他用温柔的嗓音念了一段长长的助眠冥想音频，又剪了一段之前备好的轻音乐进去，剪完之后自己还挺满意的，一看这点点功夫花了一个多小时，便给庄司丞发过去。

庄司丞没回复，栾恕就进去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庄司丞又发了个伏地痛哭的小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栾恕想。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站在庄司丞的门外敲了他的门。

庄司丞应该也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开门看到他的一刻眼睛都亮了。

“还没睡呢？”栾恕随意问。

庄司丞笑得跟朵花一样说：“睡不着。”

“刚给你录了个音频，你可以循环着放。”

“嗯，”庄司丞手上烧水给他泡安睡茶，又凑过来笑嘻嘻地说，“还骗我说不是呢。”

“不是，”栾恕斩钉截铁地说，又捋了一下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催他道，“去把头发吹干。”

“一会儿就干了。”庄司丞不以为意。

“吹。”

庄司丞拿上吹风筒，走到他面前一递说：“你帮我吹。”

栾恕瞪了他一眼，无奈地插上插头，仔仔细细地给他吹头发。庄司丞的头发黑而茂密，比栾恕的要硬一点，庄司丞叭叭叭不知道说什么，栾恕把吹风机关了说：“听不到。”又把吹风机再打开，单方面屏蔽庄司丞。

栾恕把庄司丞每一根发丝都吹得干透才放下吹风筒，起来捧着那杯安睡茶说：“走了，你早点睡，明天我就不跟你吃饭了，我要睡一天。”

庄司丞跟在后头，给他拧开门，又凑过来说：“晚安，我会梦到你的。”

栾恕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第二天傍晚栾恕吃了晚饭才出门，他们要坐车到郊外的荒地去拍电影末尾的一场戏，严兢和程颐铭设局把买凶杀人的哥嫂弄进局子。

庄司丞轻轻撞了一下栾恕说：“昨晚睡得很好。”

“嗯。”栾恕低头笑。

有助理在一旁，庄司丞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只是腿靠着腿安静地坐着。

车子停在郊外，剧组的灯光师已经在布置，栾恕看了一下周围乱糟糟的草，问道：“这不会有蛇吧？”

“大冬天的应该冬眠了，不踩洞里应该没事，”庄司丞说，“你怕？怕就别离我太远。”

“离你近有什么用，你会抓蛇吗？”

庄司丞扁了扁嘴：“不会。”

他吃瘪的样子很好笑，栾恕偏过头去偷偷笑，庄司丞把他头掰过来：“你笑什么？”

栾恕看他幼稚的举动没忍住，趴他肩头笑了。

“你这奇怪的笑点。”庄司丞无奈，以前自己好像也这么吐槽过。

“笑点奇怪怎么了？”栾恕揪着他的衣服问。

“没有，很好。”

“哼。”

正式开拍的时候过得很快，候场的时候，两个人就站在一起抬头看天。

栾恕在夏天陪伴了庄司丞拍了一段时间的夜戏，那时候还有个骄傲的陆鸣骏，不到半年时间，自己竟然跟他并肩站在同一个星空下，也挺奇妙的。

小杨给他俩一人递了一杯咖啡，两人就抱着杯子看亿万年前闪耀的星。

没有蝉鸣、蛙叫，只有吹过荒野的风声，栾恕却觉得比上次杀青的那天更美好，用自己的身体，站在这天幕下。

“在想什么？”庄司丞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问。

“活着真好。”栾恕喝了一口热咖啡说。

“嗯。”庄司丞正待说什么，那边已经叫着要开拍了，两人放下咖啡准备。

严兢开车到了约定的地点，远远停了辆车，车里隐约有人，阿顺在一旁等着。严兢停好车，阿顺便上来问：“人呢？”

“后备箱。”严兢给阿顺递了根烟，又瞅了一眼那远远的车问，“杀人越货的事，怎么还有别人？”

“嗨，”阿顺接过烟点上，又揽过严兢说道，“雇主没什么见识，只想找人办了这事，也没想过要遮掩，你看一开始我不都跟你说了雇主吗，想到今天要处理了程颐铭，还要把货搞走，雇主他们就想说自己来了，毕竟也不好再声张。”

严兢点点头说：“有道理。”脑子里想的是，多亏得这伙人脑子不好用，可以一网打尽。

“那货在哪交付？套出话了吧？别只把人搞死了，还有几万块的货呢。”阿顺问道。

“当然，我办事你放心，从东边码头上来，明早八点。”

严兢低头抽烟，在脑子里计算时间，抬起头的那一刻，警察的车灯照亮荒野，阿顺慌不择路地跑，那远远的车还没来得及点火就已经被包围。

严兢打开后备箱，把缩在里面的程颐铭放出来。两人在荒野的风里相拥，程颐铭的身体微微颤抖，严兢用力地抱着他，看着走过来的警察，他重重地拍了几下程颐铭，朝警察伸手，冰凉的手铐烤在双手。

“记得你的承诺，程老板。”严兢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程颐铭。

程颐铭点点头，抽了一下鼻子，别过头去哽咽着说：“好。”

严兢看着他，不舍加愧疚，挤出了一个别扭又灿烂的笑。

“卡，很到位。”

两人凑过去看监视器，严兢最后那个奇怪的笑容被庄司丞演绎得很好，好像脸上的肌肉各司其职，有的哭有的笑，笑得别扭却又真诚。

“靠，”栾恕看到锤了庄司丞一下，“你这个笑，笑得好丑。”

“是吗？我觉得还挺帅啊。”庄司丞说。

“众所周知，越丑越容易拿奖，”栾恕狠狠揪了一下庄司丞的脸说，“演得真好。”

庄司丞的脸在栾恕手上蹭来蹭去，栾恕被他弄得手心痒，笑着说：“你是狗吗？”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好好休息，回头把剩下那点戏份拍完就杀青了。”郑明笑呵呵地对他们说。

栾恕看了一眼庄司丞，发现庄司丞也在看他，眼睛黑黑亮亮的，庄司丞又悄悄用手轻勾了一下他的指头。

栾恕不理，由着庄司丞自己闹，庄司丞上来揽着他，贴着他耳边说：“要跟哥哥在戏里谈恋爱了，好期待耶。”

这混球，尾音还特地拉长了一下，栾恕很想给自己的耳朵抹上厚厚的粉底，红了也看不出来的那种。

“拍戏而已，有什么好兴奋的，”栾恕嘲讽，“庄司丞，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是没有啊，你不是知道吗？”庄司丞已经默认他是米修了。

“我不知道。”栾恕嘴硬。

“那你现在知道了。”

庄司丞又靠过来贱兮兮地讽刺他：“你那么爱脸红，一定谈过无数次恋爱，一点都不纯情。”

栾恕这回学精了，顺着他的话说：“对啊，无数次，好无聊啊。”

“哼。”

事实上“谈过无数次恋爱”的恋爱达人到了片场就有些慌了。

郑明讲戏的时候他看得好好的，面对庄司丞就紧张发怵。这不是一个优秀演员应该有的修养，栾恕在心里教育自己。

现场清得很干净，工作人员精简得只剩导演、摄像和录音师，阵仗搞得跟床戏一样，栾恕头皮发麻。

“哥哥谈过那么多恋爱，那一会带带我哦。”庄司丞又凑近了暧昧地说。

有别人在场，栾恕只能瞪他，弄得庄司丞更心痒痒了。

正式开拍的时候栾恕的专业素养让他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寒冷的冬日，阴暗的小镇招待所，昏黄的灯光，严兢坐在沙发上，有些忐忑地问程颐铭：“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程颐铭靠着墙，有些躲闪和犹豫，讷讷地问：“你是指的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过，严兢有些悲伤地笑了：“可能我不配吧，做了肮脏的事，还要肖想一些有的没的。”

程颐铭摇摇头：“没那回事。”

严兢起身，一步步向程颐铭靠近，安静得好像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程颐铭有些慌，长睫毛颤了一下，就被严兢堵在了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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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感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