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智障。”邢炘一脸无语，站在原地毫不留情辱骂自己。

他觉得自己脑子坏完了。

刚刚时间紧，脑子一热就太理所当然，潜意识认为这里和一般的高楼大厦一样，走安全通道可以从九十层到八十九层。

关键是他在这一层打着手电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楼梯啊！

九十层的构造和二十四层很像，只是走廊两边都是一扇扇透明门，漆黑一片，只有绿色的荧光线透出，邢炘自暴自弃地拿手电照过去，一边是空房间，另一边勉强能看清里面是某些医疗机械，具体用途干嘛的看不出来，于是他打开摄像头咵嚓咵嚓狂拍好几张，带回去给杞心姐瞅瞅。

“喵~”蛋黄趴在邢炘肩头，用肉垫去拍他的脸，拽着他的头发又往尽头走去。

“那边有什么吗？”邢炘不自觉放轻脚步，气音问道，一边快速往那边去。

“有隐藏门？”兴许他眼拙，没看出来，指望这位小猫咪先生给自己带路。

……嗯？

邢炘脑回路跳跃，都这种时候了突然把莫名的蛋黄掀下来搂在怀里，一手翻过柔软毛顺的肚皮，举起手电筒就开始冒犯。

“蛋黄乖乖，我看看你是妹妹还是弟弟~”邢炘两眼放光，狞笑着晃动十根爪子，颇有一副变态怪蜀黍的模样，磨爪霍霍向弱小无助的的蛋黄晃悠。

“……喵！”蛋黄恼羞成怒，尾巴牢牢挡住自己的**部位，两只粉粉肉垫狠狠抓挠邢炘的侧脸和头发，今天它要把这个冒犯的人类挠成和自己身上花纹一样，左一道右一道才算完！

“嘶——听话听话！”邢炘不管不顾，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狼性大发，对着可怜猫猫上下其手，非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好像没看见过你的蛋蛋捏，难不成你真的是女孩子？”邢炘一手去拽蛋黄的尾巴，觉得自己快看到真相了。

“喵!”关键时刻，蛋黄怒发冲冠，弹跳起步又一个后蹬腿，力道之大直接将邢炘痛呼一声翻身倒地，后脑勺不轻不重地磕到了身后的一扇玻璃门后，没承想一下子就顺着没上锁的门摔了进去。

“疼疼疼……”邢炘吸着气抱着头，摸瞎抓到了一旁类似真皮座椅的触感，两手撑住顺带爬起来趴在座椅上缓冲。

“滴滴滴——”有什么仪器启动的动静，邢炘猛一睁眼，就看到面前有一面硕大的电子屏，在自己睁眼瞬间就亮起了熟悉的绿色面部识别，紧接着进一步出现了小一点的识别框，锁定自己微缩的瞳孔，紧接着屏幕上显示着scanning的英文字样，显然是在采取他的虹膜识别。

“艹你！”邢炘拿出枪就是干，爸爸生的还想把手伸老子口袋里偷钱吗？！

砰砰两枪下去，铁打的屏幕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邢炘差点被反弹回来的子弹击中，躲避瞬间突然从刚刚的座椅后伸出两只冰冷的机械臂，一左一右禁锢住了邢炘的胳膊，在小行星惊愕的目光与激烈的反抗中，又从下方伸出两只手，固定住邢炘的双腿，将人彻底按躺在深色的治疗椅上一动不动。

“我不闹了还不行吗？”邢炘欲哭无泪，还强撑着抬头看蛋黄在哪儿，虎皮猫也在门外站起，有些惊慌地用爪子扒拉着玻璃门，刚刚一碰就开的门犹如用胶水黏住，任凭蛋黄怎样推拉都进不来。

电子屏上仍在继续对邢炘扫描，这会儿是大脑，没一会儿就把邢炘的整个脑部结构给构出了整个详细的绿图，具体到某根神经或血管，邢炘呵呵一笑只能苦面祈祷别是挖脑子挖腰子的就好。

他心神不定，眼神乱瞟，从一片混乱中注意电子屏最上方边缘，中间有一行凸起的痕迹，仔细看是大写的＂REGRESSION＂。

“倒退？”邢炘不解，什么倒退，记忆吗？

想到此，他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咸鱼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生怕自己的记忆连带智商一起被抽走变成大傻逼，甚至歪着头去咬那高精度的机械臂，除了自己牙酸嘴疼外毫无用处，此时屏幕上已经生成完成一半的进度条，且以极快的速度加载中，只在邢炘瞪大眼屏住呼吸的几个瞬间就生成完毕。

“噫——”邢炘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昂着头不敢动。

“呼——”相对的方向突然传出很大的气体泄露的声音，恰时钳制邢炘的四个机械臂忽地撤了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去，邢炘一个抬头，才发现对面的房间不知何时亮了一个白色顶灯，同时四面八方产生迷蒙的类似干冰白汽，整个房间迷迷蒙蒙的，不过依稀能看出对面站着个高大的人影。

蛋黄早已吓得四爪着地缩成一团，等被快步推门出来的邢炘重新抱在怀里，这才勉强镇定。

一人一猫就这样探着头看向那间莫名的房间，邢炘举着枪，总觉得眉心直跳。

等白汽彻底散去，里面的人以真面目彻底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邢炘眉心松了紧，紧了松，枪都不知该不该放。

里面那人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然而身形高大健壮，身上只有简单的一套白色作战服，胸前白色的皮质束缚带勾勒出鼓鼓囊囊的胸肌，苍白的皮肤上还带着凝结的露珠，只一双瑞凤眼随着白汽的散去缓缓睁开，带着初睁眼的失焦。

倏地一抬眼，冷冽淡漠的视线轻轻一扫，正对上半是警惕半是好奇的邢炘。

邢炘眨了眨眼，伸手去拉门，由外拉开了门，邢炘就这样没有阻碍的，和“项席”面对面。

“还自带出场设置啊。”即使知道这不是邢炘本人，邢炘的视线聚焦在他胸口的束缚带，心里默默记下这一茬。

“我的‘倒退’，是你？”

邢炘歪了歪头，不太搞得懂那个机器的原理究竟是什么，以他的理解，以为就算真的会出现人，也会是以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出来的会是这个他没见过的“项席”。

他带着蛋黄往后退了两步，“项席”带着一身寒气往外走，借着身高直勾勾地朝邢炘过去，直到邢炘伸手按住他不让靠近，他才沉默着停下脚步。

“你，”邢炘朝他挥了挥手，不确定道:“你认识我吗？”

“项席”只垂眸看他，不言一词，盯着邢炘最惹人注目的浅色瞳看了好久，接着垂直往下，一一扫过邢炘挺拔白皙的鼻子和淡色的唇瓣。

邢炘同样，仔细打量着短发版项席，只这张脸似乎更加稚嫩，不像他那个项席一股子老油条味儿，不过这个嘛，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喽。”邢炘遗憾地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项席本人以这种形态出现自己面前，他早扑上去按着人亲密缠绵，可面前这个，只是机器用自己的记忆还是其他造出来的人造人罢了。

“带我去八十九层。”邢炘直截了当道。

项席还是久久的，盯着邢炘的脖颈看，直到将邢炘从头到尾给看了个遍，才缓缓抬头，眨着清明的眼神带着邢炘往走廊尽头走去，两重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回响。

邢炘不知在想什么，盯着项席脑后的短发发呆，有些心不在焉，等猝不及防撞上了“项席”的后背，才发现他已经在一面金属墙前驻足。

从邢炘来这里为止，除了姚清阳的住处外，在外边基本上都是这种，在这里并不突兀，就像他刚刚自己走到这里，敲敲打打没有发现人脸识别，门上连条缝都没有，只以为走到了尽头。

“你刚刚想带我来这儿？”

邢炘狗狗祟祟凑到蛋黄耳边说悄悄话，一直默默不语的“项席”慢慢转过身，低着头看邢炘和猫猫贴得很近，眼神一点点的变深变沉，情绪不明。

邢炘不经意一抬眼，就看到这人黑着脸盯自己，他几乎立刻摸上了枪，略有警告意味地回盯，只要“项席”敢动手，他就开枪。

然而，这个“项席”似乎铁了心不愿意开口说话，邢炘这一连串挡着他的动作，让他眼底情绪晃了晃，却又很快地垂睫压住，没人注意到。

“是要从这里去下面吗？”邢炘指了指面前的铁门。

“项席”转身，大手碰上深色的门，随后一手起势，握拳狠狠砸了过去，重重一声，震得邢炘耳朵疼，门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哇，这么暴力啊！”邢炘目瞪口呆，那么闷的动静，这门不薄啊。他不信邪地对着门开了一枪，然而毫发无损，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一拳接着一拳，邢炘眼瞅着他冷脸徒手拆了金属铁门，露出门后空空的一片黑暗，再低头就能看到盘旋往下的楼梯。

“真有啊。”邢炘阿巴阿巴，没想到之前失策了。

“项席”抿了抿嘴，一言不发低着头就要往下走，不想被邢炘给拦住了。

“你等会儿。”邢炘扼住他的手臂，即使不是本人，看到他使出那么重的招，邢炘还是下意识地担心。

拽过人轻轻翻过手背，却是一道伤口都没留下，不经让人怀疑这皮肤难道也是钢做的，连淤痕都没有。

他没忍住轻轻碰了碰“项席”的手背，软的，凉的，没什么不一样。

“没有痛感？”邢炘嘀嘀咕咕地抬头，嘴唇却与不知何时靠近的那张脸险险擦过，吓得他下意识后仰。

而那张脸的主人，就那样离他一拳头的距离，自始至终地沉默着注视他，眼神微黯，流转间有空茫滑过。

在邢炘看来，他像个木讷的，却又不知为何而挣扎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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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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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Chapter 70 嘘，修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