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楞呢?”邢炘打了个响指,率先打破僵局,松了手后率先往楼下走去,留给“项席”一个潇洒肆意的背影。
等到两人隔了一段距离,“项席”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心,想在空气中抓住些什么,不过最终缓缓抬脚,随着邢炘的方向而去。
一改外面的金属风,脚下是看不出材质的哑光黑色台阶,平整光滑,踩上去哪怕使劲跺脚,竟然一点声音没有,但坡度陡峭且没有扶手,只一边靠墙,朝另一边看去只有吞人的深渊,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
邢炘表面淡定,实则脚步有些乱,打着手电往楼下走,照亮涂刷了同款黑漆的墙壁,压抑且吸声,一进入这里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只有心脏跳动和体内血液流淌的动静。
邢炘心里乱乱的,不是说别的,而是因为身后那张脸,顶着项席那张脸,不受控地流露出那样黯然神伤的表情,让邢炘心里有好多小蚂蚁在钻一样痒疼难耐,难受得他鼻腔酸胀,只能匆匆转身。
万一这个“项席”会加害自己,他怕自己心软,怕自己下不了手,只能逼自己不去看,这样心也能硬上几分。
嘶……邢炘舌尖顶了顶腮帮,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接上次思考自身的变化又在探索自己,他只有平时闲着没事时会这样,自从遇到项席之后,哪怕在这样诡谲的氛围中竟然还能抽出空来胡思乱想。
谈对象,原来会这样吗?
他向来说一不二,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好比真钱中夹杂着一张□□固然惹人厌,按理说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冷冰冰地忽略这个非本人的“本人”的一举一动,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该出手时就出手,管其他什么难过不难过的,都是扯淡。
不过他代换了一下,如果眼前这个人是他妈,是妹妹呢?他好像同样会心软,这是他的家人啊。
那项席呢,和妈妈妹妹一样吗?
他说带项席一起走,这代表项席是他的家人吗?恋人和家人有什么不同吗?
邢炘咂了咂嘴,懂了又没懂,这么聪明的人或许在这方面的确差点灵动力,只能等邢炘自己之后慢慢琢磨出来。
朝下的台阶是环形盘旋,邢炘走了一段距离,拿不准究竟到了哪一层,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身后立刻贴上一具冰凉的躯体。
邢炘昂起头,同样的,对方低头直白地看向自己,昔日总是带着笑意,时而缱绻地看着自己的上扬眼,此刻同样的面庞上,却是淡定的,疏远的,像是潭掀不起一点涟漪的死水,冻得人心寒。
可能他也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邢炘都没注意到他离自己这么近,一个停顿就能触碰到彼此。
邢炘拍了拍好动的蛋黄,看着它支起爪子在墙上扒拉,当成猫抓板般磨磨蹭蹭,却留不下一道抓痕,急得它去腿邢炘帮忙。
“这里有什么?”邢炘顺着它的方向在墙上拍拍打打,时间久了他总是选择相信面蘑和蛋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总能察觉到一些不一般的东西。
他问这话时不再是悄悄的耳语,在场的都能听清,邢炘瞥向不愿说话的人,只见他微微歪着头,沉默着消化邢炘的话,随后抬起左手在右掌心隔空一划。
明明刚刚手撕了一道强化门后都毫发无损,现在那只手已经撕开了长长的一道裂口,不等血腥味在这小小空间散开,“项席”已经抬手在墙壁上抹过,瞬时一道炽烈的火焰顺着血迹烧红了半面墙,自上往下蔓延,很快照亮了整个狭小空间,闷得邢炘有点发汗。
“喵喵喵喵喵!”蛋黄叫得凄厉,刚刚项席的动作太快,它来不及反应就被火燎了一下,幸亏邢炘反应快拽了回来,只有尾巴尖那块烧短了一小撮,不然直接当场变种变成无毛猫直接玩完。
火势很快自己变小,其作用只让邢炘觉得给墙壁起到一个抛光打蜡的作用,原本哑光变成了镜面黑,亮得反光,甚至邢炘觉得有点太亮了,视野变得清晰,像是被一整面巨大的曲型玻璃给包围,人影倒映,一高一矮,还有一只气得跳脚的猫猫。
肩膀被人轻轻推了推,邢炘下意识往下走了一步,下一刻四周反光的玻璃突然亮了起来,齐唰唰柔光灯,展示出玻璃后一格一格的小方块。
很像邢炘自己放手办的玻璃展示柜,只是这里放的不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和赛罗,而是一个个小小的银色U盘,悬浮在半空中,精致而又冷冰冰。
“朕的电脑呢!”邢炘大手一挥要看存档,可这些东西隔着玻璃没法打开,纯属异想天开,他顺手敲了敲墙壁,却不想下手的那个小方格内如同得到召唤般往前面凑,慢慢地穿过了玻璃,冷不丁就掉进了邢炘手中。
“?!”邢炘一个震颤,他npc大王的名声在这儿也能发挥作用吗,不等他多嘚瑟两下,身后伸过一只手,绕过自己,落了两滴血在U盘上,霎时在邢炘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全息影像,上来就是一张狰狞的刀疤脸拿着一根铁棍往这边挥,吓得邢炘差点把U盘丢了,下一瞬听到一声撕心裂肺地痛呼,摄像头随之晃动几下,一起跌倒在地上。
“好熟悉的视角啊。”邢炘逮住虎皮猫的尾巴核善地拽了拽,怀里的蛋黄心虚,讪讪地缩了缩身体,难得安分着不动弹。
“小蹄子再不还钱,劳资直接卸了你两条腿!”刀疤脸狠狠呸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又是脚下狠狠一踢,踹得第一视角的人剧烈咳嗽起来,嘶哑的声音有些熟悉。
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人含着嗓子里的一口腥甜,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没钱……你打死我没用。”
怯懦弱小,带着些少年气,属于姚清阳。
“这么巧吗?”他随手一敲,拿到的就是有关姚清阳的记忆,不确定地瞅了一眼惜字如金的人,不过一秒又重新被U盘里的动静吸引。
“去你妈的!”那刀疤脸指使着小弟们轮流殴打,自己呛着一根烟用鼻子出气。
“没钱不简单,腰子眼球心脏都能拿来用。”他顿了顿,上下打量着面前狼狈瘦弱的人,语气中带上了油腻恶心的哧笑,“你这张皮也不赖,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还上!”
邢炘眉头一皱,不太想继续看下去。
“再给你一天,要么给钱,要么洗干净,等着被人排队用!再把你那刚死的死鬼老娘从太平间里拽出来丢到粪坑里去信不信?!”
刀疤脸脚下狠狠一碾烟头,随手丢了铁棍,挥了挥手示意收手,揣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转身离去。
邢炘沉默地听着画面中的人剧烈粗喘着,上下起伏明显,隐约能听到抽泣声,咬破舌尖后含着一口血,藏着最深的恨意与耻辱。
破碎的咳喘中,镜头慢慢上移,对准尚未走远的刀疤一行人,突然开始极速逼近,像是透支着身体最后一搏,一手举起从地上捡起的尖锐的铁棍,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从后扑跳在他们老大背后,没有一丝犹豫地从他的后脑勺扎进去,直接贯穿大脑!
刀疤的右眼球掉出,当场疼死,血液直接溅到姚清阳的脸上,此刻开始画面开始血红一片,模糊不清,除了最开始小弟们惊慌失措的叫声,邢炘之后只能听到惨叫与求饶声,以及□□被重击发出的闷的脆的动静。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只剩下一人用力嘶吼着,兽一般发泄着怒火姚清阳随意一抹,镜头勉强清晰,尸横遍野,真“肝脑涂地”,红的黄的撒了一地,屏幕外的邢炘看得一阵幻痛。
短短几分钟,姚清阳绝地反杀,带着一身血窟窿,用一根铁棍杀了六七个成年男性。
随后镜头反转,对上姚清阳那张满是血污的脸蛋,随后嘴角一弯,眼中闪起病态兴奋的光芒,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画面到此结束。
“就没了?”掐头去尾的,看不个明白的,邢炘晃了晃手里的U盘,真不知道做成这样有什么用。
这时“项席”一声不吭地从他手里接过,手心的伤口撕裂更甚,接近一根手指的宽度,邢炘看他举着U盘就要插进手心,竟是要拿血肉当驱动!
“喂!”邢炘急忙拦下,一手抢过U盘藏在身后,不让他继续。
“差不多得了。”邢炘没好脸色地看了他一眼,指挥道:“快把这治好。”
“项席”眨着纤长的睫毛,眼尾狭长,沉沉地看着邢炘,最终服从命令,手指动弹了几下,伤口自动愈合,完好如初。
这边邢炘不依靠他,只能边继续往下走,边拼凑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真精神分裂了啊。”邢炘捏着下巴思考,人被逼急了会这样并不奇怪,他奇怪的是这个姚清阳的形象,留了一头长发,而且就算隔着模糊的画质,能看到发质除了有些毛躁外,整体并不是很差。
他没有偏见,姑且说是对方的爱好吧,但在被人追着欠债还钱的日子里,会有多余的心思打理一头齐腰的长发吗?
邢炘捏了捏手里U盘,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热,他回忆着那张脸,左思右想,脑子里逐渐浮现另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姚清阳在他们面前褪过一层皮,只是换了个皮囊,一个人性格就有很大差距,单纯开朗,另一个狡黠善变,不变的是二者同样的扭曲与极端,不是很难猜。
一个人是精神分裂,说不准。
但如果是一个人,其实是两个人呢?
如果是,双生子呢?
万圣小彩蛋:
耳朵尖尖毛绒绒小狼邢炘: Trick or treat ! 不给糖咬你脖子哦!(超凶
项·德古拉·痴汉席:好的好的其实可爱包被才是小吸血鬼,来咬我来咬我来咬我(飞扑送脖
掌管草药的大女巫杞心:把你们的实习证明和期末重点(其实全是重点)通通都交给我吧嘿嘿嘿嘿
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赵:谁把我两条腿缠一块了?!?!(实面蘑趁其睡着所为
长胡子智慧巫师小周:帽子太大啊太大啊我看不清了看不清(摸黑抓瞎中
还有科学怪蛇面蘑:嘶~
和长翅膀小蝙蝠蛋黄:喵~
万圣快乐!(OMG it's Hallowee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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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hapter 71 嘘,修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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