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夜聆枢起了警惕,直起身子望向四周。
路面一如既往,空空荡荡。
“我也有感觉,”靳炎这时说,“不是凉意,更像是阴冷的杀气。”
欧冶搓了搓胳膊:“我就说怎么有点冷。”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能量正在靠近?”徐归尘突然说。
他们沉吟片刻,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强大能量体外放灵能造成的压迫感难以忽视,即使对方相隔甚远,也能被感受到。
“不会是大BOSS吧。”欧冶嘀咕了一句。
工厂外的守卫也察觉到了异常,交流之后一人进入工厂,很快带出了十多人。一群牛头马面拿着长短不一的盗抢棍棒,列阵守在园区门口。
“他们似乎也怕,看来这东西不一般,”徐归尘看向夜聆枢,“夜队长,你能用谛频探测一下情况吗?”
她还没开口,景叙阳直截了当地回绝:“不能。”
徐归尘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对方又补了一句:“累着她你又不负责。”
空气凝固了两秒,夜聆枢愣是一声没出,尴尬地闭上嘴。
景叙阳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徐归尘,让他觉得这个研究员有几分吓人。
靳炎赶紧打圆场:“谛频太过频繁对身体有损伤,幽都环境很复杂,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欧冶斜着眼睛,偷瞄着景夜两人。要不是现在情况危急,他肯定要大呼小叫地磕一番。
等把姜蝉救出来一起磕也不迟。
“我看见了,”靳炎举着望远镜对着道路尽头,“这,也不像人。”
他们一齐看过去,黑夜里有一团东西隐隐向这边移动。牛头马面登时紧张起来,指挥着把大门闭紧。
那种渗入骨肉的寒意把他们包裹起来,威压越来越近。“呼”的一下,所有火把全部熄灭。
靳炎赶紧捂住昏暗的灯光,生怕暴露。
工厂顶冲出一束光,利剑一下砍下来,正好照亮他们眼前那片地方。
黑袍裹着光下的人,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背对着他们。一柄镰刀横在身前,刀尖滑过锋利的冷光。
“这是什么东西?”欧冶不敢出声,只动了动嘴唇。
牛头马面难以控制地颤了两颤,堵在它的面前。
他们透过黑衣人,看到有几个怪人的腿在颤抖。
看上去凶煞的怪人都如此畏惧,这是什么存在?
拿着长矛的牛头大喝一声,挺着长矛就冲上去。黑衣人抬起镰刀,银光划破空气,“咚”的一声闷响砸在地上。
空气中弥散开浓郁的血腥味。
镰刀尖一抹猩红,衬得刀尖愈发冷冽。他拖着长镰,鬼魂一样向怪人们飘去。
牛头马面装模作样地挥了两下手中的武器。镰刀举起时,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传出来,他们四散逃窜。
刀锋划过,灵光破空而出,将没跑多远的怪人砍倒一片。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夹杂着呻吟。黑衣人飘向大门,一声巨响炸在他面前,拦住他的行动。
工厂顶部的大灯旁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身边是一门大炮。
“一群饭桶!跑什么!守住!”厚重的声音盖下来,喝住了所有慌忙逃窜的牛头马面。
“这玩意儿还会说人话啊?”欧冶震惊。
工厂里涌出一大群牛头马面,朝黑衣人冲上去。武器碰撞和喊杀声混成一片,时不时还有来自上方的炮击。
“别看了,趁乱进去。”夜聆枢拍了欧冶一把,猫着腰从掩体后窜出去。
牛头马面的精力全都放在对付黑衣人上。他们顺利后门溜了进去。欧冶踹开门,正好对上两个留守的牛头。
牛头愣愣地看着他,欧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两朵血花喷出,牛头还没出声就倒在地上。欧冶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靳炎一巴掌:“发什么呆,走了。”
工厂里守卫本来就不多,三下五除二被他们解决掉。夜聆枢解决了守卫,往下层一看——
最下层全是人脸,正仰头看着他们。
欧冶扒着栏杆往下看:“蝉姐和小澄在吗?”
“队长——”蓝予澄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他们听到蓝予澄的声音,惊喜之余松了口气。下到最底层,却对上了许多双眼睛。
夜聆枢拦下差点冲进人群的欧冶,抬起棍子对着眼前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离她最近的男人灰头土脸,眼睛却明亮:“我们都是俘虏。”
他抬起双手,两只手腕上都扣着铁环。
夜聆枢扫过周围的人,他们的手上都扣着铁环。
人群一阵骚动,姜蝉和蓝予澄穿过分开的人群走过来。夜聆枢把两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姜蝉拍了拍她的胳膊,“你该来看看这个。”
夜聆枢一头雾水。人群分开一条路,让姜蝉把他们带到了工厂的深处。
“你们这几天经历了什么?”虽然频率告诉她这就是姜蝉,夜聆枢还是不放心。
“被抓来当劳工,”姜蝉说,“所以我要带你们来看看这个。”
工厂深处立着几根石柱,从地面一直连接到顶部,围绕着圆形的石阶。
“是祭坛?”这很像其他异空间里的祭坛。
“是,也不是,”姜蝉说,“这里有将近一百个俘虏,被抓来建这个祭坛。”
“其他人是真正的原住民,他们说这是法阵的一部分,这只是其中之一。”
欧冶挠了挠头:“啥意思啊蝉姐,我咋没听明白。”
夜聆枢也云里雾里,把姜蝉一拉:“先不管这些,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跑出工厂,结果那些俘虏也一窝蜂跟着跑了出来。指挥的牛头见状,大吼一声:“别让人跑了!”
欧冶瞄准牛头开炮,居然没把他从房顶打下来。牛头马面冲上来,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徐归尘和靳炎开枪打倒拦路的马面,从缺口杀出去。夜聆枢殿后,解决了追上来的两个。大部分怪人的注意力被人群吸引走,还有一些在对付黑衣人,他们趁乱跑进视野盲区。
狂奔了几条街道他们才停下来。欧冶喘着气往身后看:“没……没有追上……吧……”
工厂的灯光已经难以看到,周围没有异常的声响。他们打开手电筒,去找落脚的地方。
最后选中了一个烂尾楼。
“太惊险了,我还以为又有一场恶战。”欧冶靠墙坐着。
夜聆枢把他叫起来:“先别急着休息,看看这个铁环怎么开。”
姜蝉和蓝予澄手上扣着铁环,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欧冶左看右看:“这是灵能手铐?”
姜蝉点了点头。欧冶又仔细看了看:“没有锁孔啊,我看看能不能弄断。”
夜聆枢见他拿个钳子比划,出声道:“小心点。”
欧冶捣鼓了半天,只在上面留下几道划痕。他纳闷地凑近看:“这什么材质?怎么夹不动?”
“我听那些人提了了一句,似乎不是普通材料。”姜蝉抬起手腕看了看。
欧冶拿了个锉刀:“我再试试这个。”
夜聆枢生怕他给姜蝉手腕挫断了,一直盯着:“你悠着点。”
姜蝉反而还安慰她:“别紧张,欧冶肯定有分寸。”
她看到夜聆枢的脸色,突然表情凝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谛频过度,”景叙阳替夜聆枢答道,“命都不要了。”
姜蝉把脸一沉:“你怎么又这样?之前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在异空间不能过度谛频,现在这情况又复杂了许多,你就不怕……”
“行了,知道,”夜聆枢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姜蝉还想再说她两句,听见欧冶“哎”了一声,于是转过头去。
“奇了怪了,”欧冶说,“这东西挫子也挫不开,咋回事啊?”
“是不是有特殊的解法?”靳炎看着蓝予澄手上的手环。
“听那些人的说法,应该是。”姜蝉说。
夜聆枢听她总是提起工厂里的人:“你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什么?”
姜蝉来了精神:“我正想说。我从他们哪里听到不少事情,有关于幽都的,也有关于异空间的。”
夜聆枢想调整坐姿,刚起身眼前一黑,跌坐回去,吓得景叙阳一把揽过她:“怎么了?”
夜聆枢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屈起直接按了按眼睛:“没事。”
这是她疲惫时的习惯性动作。
姜蝉皱了下眉,按住她手腕处的脉搏,随后嗔了她一眼,质问道:“你今天用了几次谛频?”
“没几次。”
姜蝉盯着她的眼睛:“说实话。”
夜聆枢有些心虚地抿了下嘴,转过脸去。
姜蝉在药箱里找药:“你真是不长心,谛频过度在你身上不是一次两次了,11号空间的教训还不够吗?”
景叙阳竖起耳朵:“什么教训?”
“之前清剿11号异空间,灵能探测仪正好坏了,你家夜队长在空间里待了五天,谛频次数超过五十次,总时长超过七个小时。最后是被人抬出来的。”
姜蝉嘴太快,夜聆枢来不及阻止,她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我记得当时是谁随队来着?对,就是靳炎,跟到医院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靳炎突然被点名,抬头看了姜蝉一眼。
景叙阳的声音里带上一丝严肃:“然后呢?”
“抢救呗,放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三天才放出来,灵能科的主任天天会诊。”姜蝉拿出一瓶药,看了看标签。
景叙阳转头看向夜聆枢:“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夜聆枢不吱声,姜蝉继续发力:“某人三天就想出院,被医院强行摁下住了两个星期。部队让回家休养一个月也不去,天天待在基地。”
夜聆枢终于受不了她:“行了可以了,多久以前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姜蝉把药塞给她,看她就着水咽下,补了一句:“也没多久,大概五六个月前吧。”
夜聆枢正喝水,狠狠瞪了她一眼。姜蝉没看见一样,对景叙阳说:“医嘱不好使,还得家属多费心。”
什么家属,哪门子家属?
都离婚了还叫家属?
“你今天话有点多了。”夜聆枢冷冷道。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景叙阳问。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夜聆枢硬邦邦地回答。
还没等景叙阳再说话,她转向姜蝉:“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这周又申了榜,如果上榜继续随榜更,没上榜周五更,下周继续一三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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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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