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一天。

一早，叶之助洗漱好，穿上军训服就去了训练场。

人群接踵擦肩，他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很独特！像在探寻他，但又好像很不经意。

抬头，追寻那道目光，结果不偏不倚地对上一位少年的视线。

……纪非言！

——不论是非，不惧人言

是他在楼梯口遇见的那个少年。

和他同班。

该说是缘分吗？！

怔了一下后，叶之助不由自主地向纪非言走去，笔直地站在对方面前，说:“你好！纪非言同学。”

“嗯，”纪非言有些惊讶，又很快神色自若地说，“你好！叶之助同学。”

除此以外，两人再没说话。

很快，他们连的唐教官到来，开始整队。

调位时，叶之助被挤到，不可避免地踩到纪非言的脚。

“对不起。”他赶紧道歉。

“没事。”纪非言看了眼鞋。

仰望烈日，唐教官突然坏笑，说：

“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在军训的18天里没有下过一天雨，你们会不会也一样呢？”

“啊啊啊……”哀嚎不断。

唐教官又故意使坏，大致讲了下军训规划，弄得大家战战兢兢的。

折腾半天，早上的训练才结束……

有些渴，叶之助径直走到自动售货机前，选中一瓶新推出的苏打水。

要付款时，听见一道无比淡然的声音:

“居然有新品苏打水。”

……纪非言！

他的手顿住。

抬头，纪非言站在不远处，目光盯着苏打水，又看着他。

“这么巧！”纪非言走到他身旁。

“嗯。”叶之助点头，又赶紧扫码。

很快，里面掉出一瓶苏打水和一瓶矿泉水。

他把苏打水递给纪非言。

纪非言微诧，接过水:“谢谢。”

“不用客气。”他笑了一下。

两人道别。

叶之助往食堂走，纪非言则站在原地，眺望天光云影。

叶之助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纪非言收回目光，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

纪非言依然盯着那个方向，目光满不在意，却低叹似地叫了一声:

“叶之助！”

……当天下午。

叶之助穿行于连队中，迷失方向。

偌大的训练场，除他以外，还有几个人在乱蹿。

他急急忙忙地转了半天，依旧没归队。

扫视四周，恍然惊觉，整个训练场只有他一个人在找连队了！

他心脏狂跳，顾不上丢脸，往各个连队的旗手处跑，挨个儿问，总算有了头绪。

与此同时，纪非言看着身旁的空位，有些纳闷。

叶之助怎么还没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很快否决掉自己的想法。

唐教官指着他身旁的空位：“这个人呢？”

“不清楚。”他也困惑。

等到队伍整理得差不多时，一个人姗姗来迟。

叶之助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外：“报告，请求入列。”

唐教官笑哈哈地走到他面前：“迟到了？”

“不是，”叶之助解释着，“刚才没找到连队！”

“哈哈……”唐教官笑出声。

随后，整个连队放声大笑。

叶之助紧了紧手指。

唐教官问:“你不认识自己右边的人吗？”

“认识。”叶之助的余光落在纪非言身上。

唐教官先让他入列，再打趣道：“你看你自己右边这个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多有辨识度啊！这你都能认错！”

连队笑声不断。

叶之助带着笑意：“对不起！”

唐教官看着叶之助：“你叫什么名字？”

“叶之助。”

“叶之助，”唐教官点评道，“外表很少爷啊！”

纪非言低笑。

唐教官来到他面前：“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纪非言说：“纪非言。”

“非言……”唐教官喃喃道，过了会儿，才说，“有点文艺！”

……

时间熬到晚训。

再一次地，叶之助的身影穿梭在各个连队间。

又找不到连队了！

他又急又慌，无比期待能快点看见纪非言，毕竟目前整个学校他就对纪非言印象印象深刻，对方又站他旁边。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犯难，无比忐忑。

纪非言的余光落在身旁的空位上。

“叶之助呢？”唐教官也看着那个空位。

“还没来！”纪非言说。

“好吧，该不会是迟到了吧！……算了，我去领一下。”唐教官无奈地说。

正往外边走，叶之助就已经回来，安分地站在一旁，一副等待挨训受罚的样子。

“报告，请求入列。”叶之助说。

听见一些人的笑声，他有些无地自容。

“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唐教官走到叶之助面前，抬头看了眼天，又看着他。

“报告，我没迟到，”叶之助老实地说，“我只是走错连队了。”

“哈哈哈……”

笑声源源不断地入耳，叶之助耳根有些红。

唐教官注目着他。

叶之助立马说：“对不起。”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爆笑。他清楚地听见纪非言的笑声，很低！

他怔了一下。

“好了，入列吧！”唐教官挥手，“再有下次，我让你做100个俯卧撑。”

看戏的人乐得没边。

到了站军姿时间。

唐教官再次走到叶之助面前，问:“你是路痴？”

“……应该有一点！”叶之助说。

“你可能不止是一点，”唐教官笑着说，“你刚才听见没有，大家都在笑你走错连队了，隔壁连的人都在笑。”

“听见了的。”叶之助如释重负地轻叹一声。

“你先别松口气，”唐教官惬意地说，“下次你再走错，我就让你一直站着，让大家一直笑你。”

叶之助：“……”

沉默片刻，才说:“对不起！”

周围的人立马笑着。

唐教官也忍不住低笑，问:“少爷，你是不是因为记不清纪非言的脸才走错队伍的？”

纪非言心里升起不祥预感。

叶之助摇头：“不是。”

唐教官说：“那就是了。”

叶之助：“……”

唐教官：“往右边偏头。”

叶之助照做，入目的是纪非言近在咫尺的脸。

唐教官无可奈何地说：“好好记住这张脸，下次不要走错了！”

叶之助：“是。”

还没松口气，唐教官的话就让他接下来的半小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什么时候总教官下令，你这个头就什么时候偏回来！”

纪非言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叶之助比他更难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气氛无声无息地僵持着……

突然，唐教官站叶之助身边，看着他，问：“纪非言有多少根睫毛？”

叶之助：“……”

纪非言：“……”

唐教官低笑，又说：“我改主意了，你什么时候数出纪非言的睫毛根数，什么时候把头偏回去。”

纪非言睫毛微颤。

叶之助沉默不语。

气氛更加诡异！

“好了，再给你一条退路，”唐教官坏笑，冲叶之助说，“你现在偏回头也可以，只要你明天给我交一张纪非言的侧脸图就行了。”

纪非言：“……”

“你别误会，”唐教官看着他，说，“我只是觉得叶之助画的画应该会很抽象，所以想看一下。”

叶之助：“……”

唐教官问叶之助：“你要画，要数，还是要偏？”

叶之助毫不犹豫地说：“偏！”

唐教官追问：“为什么不画？”

叶之助如实说：“我不擅长。”

唐教官说：“那你知道纪非言现在被你盯得想死吗？”

纪非言:“……”

叶之助不由自主地瞥他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侧脸又立马收回目光。斟酌着，他商量似地问唐教官：“……我画了您可以不给别人看吗？”

话音刚落，便听见纪非言的低笑，随即是周围所有人的大笑。

唐教官坏笑：“不行！”

说完，就走到后面去了。

留叶之助和纪非言度秒如年！

唐教官再次上来，站军姿时间还没结束。

“你们两个，”他站在叶之助和纪非言中间，说，“抬头看。”

两人同时抬头。

唐教官问：“看见了什么？”

叶之助：“云。”

纪非言：“天。”

“不！”唐教官故作高深地说，“是你们的灵魂！”

叶之助:“……”

纪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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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都平安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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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纪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