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沉看到了韩江眼里的恐惧,他在害怕什么,是在为自己担心吗,真的不用,自己和他只是,算是朋友吧,算是一般的朋友!
“今天秋天的香山红叶,若沉约韩江。”白若沉抬手握上了韩江的手。
他的手比一般男子的手要小很多,细细的,很白,他说过是因为他保养得好,韩江不相信,抓着他的手,心里的感觉不一样了,当年抓着他的鞋感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都不敢放开,被他踩了二十二脚也不敢放开,现在抓着他的手,心里有一种满满此生无憾的感觉,但同时也有一种要失去一切的错觉!
他的手突然从自己手中脱落,韩江脸色骤白,一瞬间以为那种错觉是真的,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那只是幻觉!
“说好了,红叶香山,我们约。”
韩江笑了,直起身子来,坐到旁边,“嗯,约好了,深秋时节江与若沉一起去看香山红叶!”
私盐一事,在剑南唐修确实就此罢手了,没有书信,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张扬的一面之词,最多只能追究盐铁使徐正茂的失职之罪,按照律法徐正茂只会被贬,根本无法借助私盐一事铲除楚党,如果有了张扬说的那些书信虽然不能彻底斩除楚党但也能狠狠地打击楚党!
“白若沉!”唐修捏碎了酒杯,“白大楼主我们走着瞧!”
连武进来报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明天便可以押解犯人回长安,连武是一个一心一意只为主子着想担忧的忠义之士,“王爷,难道就这样罢手了吗?”
连武认为应该趁此机会对剑南来一次大清扫,把那些贪污的官员一网打尽。
“只能先这样。”唐修很清楚刘必的劝告有道理极了,放眼望去,这偌大的王朝中有几个一文都不贪的清官!
听风楼剑南分房。
唐修派人通知了白若沉明天就要押解犯人回长安,私盐一事由唐修全权处置,唐修收手要回去了,同行的白若沉自然也要跟着回去。
流萤进来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向白若沉行口头礼节,听风楼在尊卑方面的要求不严格,下级一般情况下只需向上级行口头礼节,一声“楼主”包含了流萤对白若沉的崇敬和不可告人的爱慕之情。
“明天我就要回长安了,如果你想留下来就吱一声,我会替你安排。”白若沉格外尊重女人,姚州是流萤的家乡,如果她想留下来夺回家产,白若沉会替她安排好。一个女人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就不要把决定权交给别人,特别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要为自己谋划打算。
流萤怕白若沉把自己赶出听风楼慌张跪下表明忠心,求白若沉不要舍弃自己,即使一辈子都只是白若雨身边的丫鬟,她也不愿意离开听风楼,“流萤只愿留在楼主身边。”
“这是一个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墨水不小心沾到了手上,白若沉拿纸擦去,“你叔叔在姚州你家中过得可舒坦了,你父亲的小妾他用着养着,你家的藕田他也帮忙照料得很好,你就不想夺回来?”白若沉希望流萤有这份野心,希望男人敢做的事她也有胆量去做,把她叔叔干掉了,刘家所有财产就是她的了,做一个富家小姐不比做一个让人使唤的丫鬟强吗。
“那些本就不属于流萤。”流萤只想做一个任他使唤的丫鬟,所以一口谢绝了。当初爷爷去世的时候把千亩藕田交给父亲和叔叔打理,可是父亲却独吞了藕田,把叔叔赶出家门,叔叔怀恨在心勾结姚州刺史诬陷刘家,诬陷姚州刺史的小妾是吃了用刘家的莲子做的莲子羹才死的,结果他们一家人被关进大牢,父亲受不了重刑死在了大牢里,她也差点死了,就这样,刘家的千亩藕田落入叔叔手中,继母做了叔叔的小妾。
既然她没有那份野心那就算了,白若沉叹了一口气,叫她回去早点歇着,明天回长安。
睡前喝一杯保心茶,期盼明天还能醒过来,保心茶有点苦,舌头已经习惯,以前白若沉不喝茶现在却喝了,感觉头发又少了几根,看来那砒霜石斛药丸不能再吃,多吃黑芝麻能留住几根是几根吧,作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白若沉想要保持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的形象,光头的和尚早年他当过,现在不想当了。
对于流萤的奴性心理,白若沉忍不住要问,“舒桐,你说她是不是傻啊?本楼主想帮她把荷花田夺回来,她还不要!”白若沉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女人,流萤真是傻乎乎的,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偏要当丫鬟。
舒桐站在屋上,有光将他的影子投到窗沿上,“属下不知道她傻不傻。”只知道楼主对这种事情很迟钝,一个女人放弃优渥的生活只为追随一个男人,那是什么,难道楼主真的不知道吗。
白若沉开玩笑建议舒桐留在这里帮仇愁眠,舒桐紧张了还发誓,“属下至死都会一直追随楼主。”舒桐习惯生活在热闹的长安城里,荒凉的剑南道他不喜欢。
“在长安比在姚州有机会。”白若沉笑了,这小子倒是挺会选,“仇房主这里的暗卫不少,你回去歇着,明天还要赶路呢。”
“是,楼主。”白若沉关心别人的方式很直接,一开始舒桐总是受宠若惊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第二天,唐修押着犯人返回长安,昨天迟带赫已经离开剑南回了吐蕃,刘必护送了唐修一段路程也就改道回西川,刘必带着自己的人走上通往西川的官道时回头看了白若沉两眼,白若沉就坐在马车旁边笑着让他看!
唐修见此调侃道:“白楼主虽然其貌不扬但有一种能蛊惑人心的魅力,西川节度使都对白楼主恋恋不舍的,走了还要回头看白楼主两眼!”
这白若沉真的也不怎么样怎么就把师弟迷得团团转,为了他师弟都忘了回长安的目的!
白若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走在前面回来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前面的路因为前两天下大雨山体滑坡了,泥沙石头堵住了道路,车马无法前行!
这里两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长安,另一条岔路通往西川,山体滑坡堵住道路,唐修不想改道,便亲自骑马到前面看情况,李凡琴也去了,白若沉也让韩江一起去看看,韩江没有多想,跟唐修他们一起去前面查看路况!
除了张扬钱龙几个重犯之外,能在姚州处理的参与了贩卖私盐一事的犯人,唐修都已经全部处置,该充军的充军,该蹲大牢的蹲大牢,该罚钱的罚钱!
张扬和钱龙等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囚车里,张扬一家老小满眼都是绝望,有一个小妾还疯了,整天都嚷嚷着自己跟张扬没关系,说自己是被张扬强抢回去的,要官差放了她!
“张扬你这个老男人害了我,抢了我,还害了我的性命!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呜呜,那天真不该穿新裙子上街,真的不该穿什么新裙子!那裙子害了我的命啊,啊啊,我不穿裙子了,再也不穿裙子了!”
嚷着,小妾就动手撕自己的裙子,裸出白皙的大腿,官差看得眼都直了!
白若沉手一挥,嗖嗖的一下,几阵风在人中穿梭,风停后,除了听风楼的人和张扬钱龙之外,其余的人全都被定住了!
白若沉一步一步走过去,张扬一直缩啊缩,缩在囚车的一角里,“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我要喊人了!”
张扬虽然认命了但还是有怕死的,怕立刻马上被白若沉杀掉,“来人啊,来人啊,白若沉要杀人了,来人啊,救命!”
“张大人你本来就是去长安送死的,还怕什么呀!你看人家钱帮主才三十出头就已经看破了生死,一脸淡定!”白若沉指着隔壁的钱龙说道,“张大人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吗,淡定点,反正都要死!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
白若沉用扇子拍了拍张扬的脸,“这脸瘦巴巴的,看着不像是贪官啊,怎么会是贪官呢!”
张扬瞪直害怕的眼珠子,脸上的汗水一直往下流,白若沉笑了,“那天在公堂上张大人可不是这副胆小害怕的模样,那天张大人你那副理直气壮、自以为自己是绝世清官要把我拖下水的人间我最正义的模样如今到哪儿去了!”
白若沉转头看了看钱龙,钱龙倒是很平静,“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太坏了,自己作奸犯科发大财泛了水就想把我也拖下去垫背,真是太坏了,是不是啊,小安?”
白若沉心里委屈要人安慰,小安附和点头道:“是啊,他们太坏了,想要害楼主,真是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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