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瞥眼看了看白若沉的身下,白若沉懂了,都替钱龙捏了一把汗,笑了,“你也不怕成了公公?那些官兵太不细心了,竟然没搜出来!”
“怕什么,我又没有婆娘,成了公公又怎样!”那些官兵已经很细心了,要不是,不是,由于羞耻匕首早就被搜走了。
“那用不用我介绍一个,我认识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长得真的很清秀,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去年他拿着荷花,对荷花笑的时候,自己一时都看痴了,还和他约了,约了有机会再一起看荷花!
“一等一的好,那你自己怎么还没有娶婆娘?”钱龙再看他这张白皙的脸,看着看着,眼睛就突然红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刘必那小人抓住的吗?”
白若沉不想知道但钱龙坚持要说,“他用你的名义来约我,我才被抓住的,兴龙帮才会被灭!刘必那卑鄙小人太无耻了就知道利用我们之间的情谊设计抓住我!”
钱龙知道白若沉要来剑南道所以没有多心,收到白若沉字迹的信并没有怀疑,而且手下人说见到的就是白若沉本人,白衣飘飘的,微笑着一张秀气脸,所以钱龙就下山赴约了。
钱龙下山来到晚枫亭,真的看到白若沉站在亭子上,白衣飘飘的,还冲钱龙招手来着,谁知道钱龙一走进亭子就被埋伏在周围的暗卫给包围了,那白若沉撕开脸皮,他不是白若沉而是刘必身边的师爷!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咯?”
钱龙没有回答,“你不怕?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白若沉遥望已经落下山头不在树杈之间的夕阳,“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杀我。”
钱龙笑了,“直觉?直觉!只有女人才会相信直觉,现在我告诉你的直觉是错的,是错了!”
嗖的一声,钱龙怔了一下,白若沉被韩江扯过去,护在身后,钱龙手里的匕首落在地上,插入了石头地板里,真的是削铁如泥!
李凡琴放下弓箭,走了过来!
钱龙捂住穿过身体的利箭,跪了地上,仰头,双眼看着白若沉,“我们约过,约过的,约过有机会再一起去看荷花的!白,白楼主你还,还记得对吗?”
白若沉从韩江身后走出来,想要走过去,却被韩江拦住,“若沉不要过去!”
白若沉真的没有再往前走,就站在那里看到钱龙身上的囚衣被鲜血浸湿,李凡琴的箭法真准,连钱龙这种老江湖都没有注意到!
“若,若沉,你,你,你的直觉是对的!”钱龙再看白若沉两眼就闭上了双眼。
白若沉笑了,露出苍凉的微笑,双眸凝视着这西边天空的红霞,再看两眼,就转身挥挥衣袖下了城门!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张扬的一面之词很难给徐正茂定罪,但失职之责徐正茂是无法推卸的,唐昭以失责之罪将徐正茂贬到岭南做一个小县令,重新任命了姚州刺史,由新刺史重新编制管理盐井作坊。
皇宫,御书房里。
唐修以为只要钱龙指证白若沉有参与私盐一事就能抓到白若沉的把柄,迟早有一天能除去白若沉,没想到钱龙竟然劫持了白若沉,关键时候被李凡琴给射死了!
唐修一手拍在桌上,“李凡琴的箭法怎么那么好啊!为什么没有射偏,射死的是白若沉那该有多好!”
唐昭却庆幸死的不是白若沉,“党派不除,白若沉还不能死。”
唐修不服气,师弟向着白若沉就算了,为什么皇兄也向着白若沉,“皇兄你就这么不自信?还是太相信白若沉!”
“以我们的能力无法与李楚两党抗衡,想要铲除李楚两党必须要借助听风楼的力量,所以即使白若沉是毒蛇也必须留着!”而且他们也杀不了白若沉,唐昭有理由怀疑白若沉是故意让钱龙劫持的,他们都不知道钱龙死前和白若沉说了什么。
唐修忍下了,“皇兄真的相信白若沉没有参与私盐一事?”
“连徐正茂我们都没有办法拿下,即使白若沉参与了私盐一事,我们又能拿他如何!”唐昭语气里尽显无奈。
“如果不是白若沉暗中搞鬼楚党一派早已经被我们连根拔起了!”
“小修你想的太天真了,即使有确凿的证据问罪徐正茂也无法斩除楚党。”而且现在还不是彻底斩除楚党的时候,只需削弱楚党的势力。
唐修不懂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的皇兄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唐昭也没有再说什么让唐修回府好好休息,这唐氏的天下只能靠他们兄弟俩来守护,唐昭哀叹一声后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听风楼,白若沉的书房里。
白若沉在白纸上画了一条简易的龙,又在龙的头上画了一枚铜板,舒桐站在他前面,在等待命令。
白若沉从龙头上取下一枚铜钱,舒桐稍微睁大眼睛,心中感叹真是神了,楼主画的铜板变成真的了!
白若沉拿开衣袖,舒桐看到龙头上的那枚铜板还在,“楼主,这?”
“这是街头变戏法的手艺,早些年我和莫老爷学过两手。”
莫老爷是一个能说会道、善于忽悠别人的老头,但在世道上混的总有一两个真本事,莫老爷最实在的本事、最能养活他的本事就是变戏法,当年白若沉和陈东稻跟他学过两个月,陈东稻连最简单的障眼法都学不会,陈东稻不学了要去找别的活计,本来就是一起走的,白若沉也不好一个人留下来跟莫老爷学变戏法,只好拜别莫老爷,和陈东稻一起上路。
莫老爷的家乡也在岭南那边,他从小跟父亲一起走南闯北,为了讨生活做过很多事情,做过货郎、剃光头做过和尚、变过戏法、在码头扛过货物、下海捕过鱼,听说还在鲁地求过学!他这一大半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两碗饭上,年轻的时候没有成亲,现在老了更加没人愿意嫁给他,他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的挺好的!
白若沉看着手里的铜板感叹道:“背井离乡亡命天涯总比死了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哎,你怎么就,哎!”
“其实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虽然我们不算是朋友但也是一起看过荷花的人!”
白若沉给了钱龙逃跑保命的机会,可是钱龙并没有逃,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明白白若沉的用心,为什么不骑上马,偏要上城门,结果被李凡琴那厮给一箭穿了心!
“钱帮主,下辈子吧,下辈子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看荷花。舒桐啊,我已经没有吩咐了,回去休息吧。”
“是,楼主。”舒桐一直都知道他们楼主是一个善良的人,故意下马车让钱龙有机会劫持,楼主想用听风楼的势力帮钱龙逃走,可是钱龙却没有逃,还有舒桐还是看不懂钱龙倒下时用那种眼神看白若沉是什么意思。
输得起赌坊后院,亭子上。
侧耳倾听,风轻轻拂过耳边撩乱的长发打在脸上发出的声音,换一个方向迎风而坐,长发只能被吹到身后,白若沉眼前是唐昭这个颓废的皇帝,“怎么了,一脸的伤心欲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美男子负了你。”
白若沉盯着桌上的桃花扇看,桃花许许,奈何春已过,世上也许只有他,打趣别人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正经模样。
“就这样了吗?”唐昭突然感到有心而力不足,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官不分清廉贪赃只论大小,想到愤怒处,唐昭一拳打在桌上还不能解气。
白若沉赶紧挪开椅子坐远点,“打得可爽?”他不疼,白若沉都替他疼,男人那么暴力干嘛,心里有气就不能学学人家姑娘,拿朵花来撕吗,白若沉让舒桐去拿一张宣纸来给唐昭。
唐昭气啊,这个白若沉一点都不可靠,明明就可以进一步打压楚家,可他偏偏这样就收手了,唐昭很怀疑这事和他有关系。
“舒桐你出去吹风,我跟唐老兄有悄悄话要说。”嗖的一下,舒桐就消失在屋内,“我怕你弟弟收不了手所以便替他收了手,如果不收手明天你就不用上早朝了。”
唐昭假装听不懂的样子,“什么意思?”
白若沉笑了,“参与贩卖私盐的官员有多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再查下去由私盐一事能牵扯出多少作奸犯科的官员,徐正茂管的是盐铁,他的下级有多少官员,私盐,铁矿,炼铁,兵器部,多多少少都有人在以权谋钱,有多少官员呢,一半,一大半,或者,哎,唐兄你的脸怎么都黑了,不说了!”
白若沉站起来拍了拍唐昭的肩膀,用富有同情的眼神看着唐昭,安慰道:“唐兄你这个皇帝做的太窝囊了,竟然要靠贩卖私盐来养朝廷官员,我对你是十分同情的!”
唐昭震惊,神情猛然严肃,“倚楼听尽天下事,果然是真的!”
唐昭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没有人知道,没想到白若沉竟然知道,天下就没有听风楼挖不出来的秘密,白若沉这个江湖皇帝比自己这个庙堂皇帝当得有尊严有威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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