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漫长,想得到的东西很多,但不是每样都能紧握在手,如果因为拧巴和不自在而错过它留在掌心的时光,那未免有些遗憾。
虽不知何少屾为什么非要将我留在身边,也许是为了消遣,也许是为了好玩,但扪心自问,我真的排斥吗?
相反,我内心反而有一种难得的平静。
或许我不应该这么扭捏,如果注定我会与他别离,即使往后日子我们不再见,我或许还能用回忆度过孤独流年。
这几日何少屾不在,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从前的枯燥乏味,但李希可却说最近的我好像有点不一样,我问她是哪里不一样,她说我变得比从前更有人情味。
“难道我以前很没人情味吗?”
李希可翻了个白眼。
“是一点都没有好不好,我都怀疑你是假人。以前的你除了上班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跟个没感情的木偶一样。现在你居然都会对着手机傻笑,我都觉得稀奇。”
她说的应该是我用手机跟何少屾聊天时的样子。
李希可笑嘻嘻地凑上来问我:“跟初恋再续前缘就这么高兴?”
我:“……”
跟她解释过许多次,我没有什么初恋情人,李希可依旧不信,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加快脚步不听她唠叨。
因为走得太快害我在路上撞到好几个人。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今天路上的人都急匆匆的。
可最近工厂刚刚赶完一个大订单,大家都不算忙,怎么都走这么快?
还在疑惑,身旁的李希可忽然抬头震惊地望着某个地方发出惊呼。
我回头,朝那处看去,竟发现远处一栋楼居然冒起滚滚浓烟,隐约还能看到有红色火焰飞出。
“是宿舍楼,宿舍楼着火了!”李希可喊道。
宿舍楼怎么会突然着火,那里面的东西可怎么办?
我怔愣两秒,脑中忽地闪过些什么,刚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立刻抬步朝宿舍楼跑去,也顾不得李希可在后面怎么叫唤。
楼下乌泱泱地围满人,楼里不断有人涌出,我却逆着人流朝楼里跑。
正在维持秩序的宿管阿姨把我拉住,“上面都起火了,你还上去做什么啊?”
“我上去拿个东西很快就下来。”
场面太混乱,一大波人又从里面跑出,阿姨无暇顾及我,趁着她分神间隙我又继续往上跑。
起火的地方在四楼,越往上火势越猛,烟雾越重。
我住的三楼几乎被浓烟弥漫,楼道里已经没人,警报声不断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加快脚步来到308,结果刚推开门一股黑烟倏地扑面而来,熏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
这里的房顶已经乌黑一片,起火的宿舍应该就在我们楼上。
火势越发不可控,我迅速拉开柜子把东西拿出来揣进兜里,栀子花挂画竖躺在最下一格,很是显眼。
分神片刻,脆弱的房顶已不堪重负,大片大片的石灰落下,稍不注意我的肩膀便被砸到,一阵刺痛传来。
没敢继续逗留,我捎上东西后立刻跑出宿舍。
刚下楼,消防员已经来到,我应该是最后出来的,手里还抱着个大东西,特别引人注目。
李希可见我出来冲到我身边,“青青,人都往外面跑你怎么还上去呢?不要命了?”她低头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更是恨铁不成钢,“就为了初恋情人送你的画?不是我说你……”
实在不想听她嚷嚷,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递给她,“着火的宿舍就在我们楼上,我是为了救你的平板。”
看到平板的李希可马上闭嘴,气也消了大半,“钱财那都是虚的,小命更重要,我说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说着她接过平板开始仔细查看。
“麦小姐。”
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从后方响起,我回头竟发现陈助理正站在人群后方。
他的位置恰到好处,不远也不近。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而旁人却难以察觉他是专门来找我的。
陈助理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我,而后便朝工厂大门离去。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之前或许是做间谍的,每次出来都神不知鬼不觉,还能精准地让我知道他来了,并告知我何少屾要见我,附近的人却好似都会自动把他屏蔽,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李希可还在查看她的宝贝平板,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希可,我身上沾了些灰,想去卫生间洗洗。”我道。
她连头都没抬,只摆手道:“去吧去吧!”
跟着陈助理走过两条街才抵达车子停放的地方,我们通常都是这样接头,尽可能避免被人发现。
高档的商务车与灰蒙蒙的工业区格格不入,从远处一眼就能将它认出。
我抱着画不紧不慢跟着陈助理来到车旁,拉开车门刚弯腰探头,就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正坐在里面。
我与他四目相对,呆愣间竟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可我没想到他竟会亲自来找我。
“在想什么?还不上来?”何少屾低沉的嗓音传来。
我回过神,立刻抬步上车,可手中的画太大,上车不是很方便。
何少屾见状接过挂画,“怎么还把画带出来?”
我没说话,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这是我顺手带出来的吧?
前排一直不说话的陈助理突然出声,“何总,刚刚工厂宿舍发生了火灾。”
“火灾?”
何少屾忽地抓起我的手,把我拉近。我猝不及防倒在他怀里,肩膀再次传来剧烈疼痛。
“你受伤了?”
何少屾将我抱起。
我们贴得更近,想推开他,可我肩膀实在太疼没办法动弹。
见我这样,何少屾松开紧抓住我的手。
“陈助理,开车去一趟医院。”
我从他身上爬起,“我没事,不用去医院,随便擦点药就好。”
何少屾没说话,只低头凝视我,我没再说话。
发动机启动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车子平缓地驶出工业区。
“给我看看你的伤。”
“不……不太方便。”
我的伤在肩膀靠下的地方,若要看得把衣服拉下才行,可车里还有别人在。
何少屾看出我的顾虑,没再问,只把我轻轻抱在怀里,让我靠得舒服些。
“还疼吗?”他的声音裹狭着些许温柔。
我摇头。
“起火了也不知道跑快些,你就这么喜欢这幅画?为了它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他可能以为我是为了这幅画才受的伤,可我并没有开口解释。
“如果你喜欢,我多带几幅给你,下次遇到危险要记得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何少屾从后面搂着我,不断摩挲我的掌心。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我有些不习惯,也不知应该说什么,我只好愣愣地点头。
来到医院,医生说我其实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不提重物就行,可何少屾非要让我做个全身检查,整套做下来,外面天都黑了。
期间李希可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说火是灭了,但宿舍已经被烧成碳,没法住,厂里也没有空余的宿舍,只能到外面租房子,等宿舍修缮好了才能搬回去。
“青青,你在哪儿呢?你快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找地方住,不然今晚真得睡大街了。”
“好,我现在立刻回去。”
何少屾闻言回头看我:“今晚还要回去?”
“嗯,起火的地方就在我们楼上,宿舍没法住了,我跟舍友今晚得找个地方落脚。”
入夜,医院的人并不多,白炽灯在空旷的走廊闪烁,何少屾站在背光处低头看我,他的声音低沉,带了几份轻柔。
“青青,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本以为他当初只是随口一提,毕竟我婉拒后何少屾就没再说起过,没想到如今他又重新说起。
“那我的舍友怎么办?”
“我城南有一套空房子,可以让她先住在那里,”何少屾牵起我的手,笑着看我,“所以你这是答应了吗?”
其实我没必要这么拧巴,有时候想开一些也是好的,毕竟跟他在一起我也很舒服。
也不是谁都能遇到像何少屾这样又帅又有钱技术还好的金主的。
怕他误会,我没有直接答应,只道:“我只是暂住,等宿舍修缮好后还是要搬回去的,毕竟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不太好。”
何少屾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急着回厂里,我也没多想。
他还想亲自带我去城南的房子,但我怕李希可那个大嘴巴会乱说些什么,只好让他先回去。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说今晚也得好好报答我。”
他突然贴近,揽起我的腰,我吓了一跳想挣脱,可他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抓得更紧。
“这里是医院,你别这样。”
何少屾低笑一声。
“那你记得今晚一定要过来找我。”说完他还顺手掐了两把我的腰,怕他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只好妥协。
最后是陈助理开车带我回的工厂,李希可看到陈助理眼睛都亮了,一直问我他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初恋情人,我说不是,可她就是不信,一直试图套点话。
可何少屾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瓜,陈助理嘴严实得很,李希可跟他周旋好几个来回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你今晚还回来住吗?”李希可问我。
我直截了当道:“不回。”
她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笑眯眯地看我,“那你去吧,反正明天休息,你好好玩,别有什么顾虑。”
我没打算解释,就让她误会吧,这样谁都不会怀疑我跟何少屾有一腿,只是需要麻烦陈助理帮我遮掩一下。
离开时我同陈助理解释,可他并不在意,只道:“麦小姐你的事就是何总的事,我帮你是应该的。”
“陈助理,你之前认识我吗?”我问。
“不认识,怎么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姓麦,我还以为你认识我。”
陈助理突然沉默,只专注地开车。
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何少屾让陈助理找过我,所以他才知道我。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何少屾怎么会无聊没事干去找一个哄骗他上c的人,除非他是想找我报仇。
我还挺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想得跟真的一样。
到家时,何少屾在书房处理公务,我问他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说:“不用,我点了外卖,你去洗个澡出来估计就到了。”
我点头,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洗澡。
经过上次的教训,在何少屾家洗澡我都会把门反锁,以防他进来。
果然刚脱衣服,他就来拧门了。
“青青,你怎么还把门锁了?”
“洗澡不应该锁门吗?”
“你上次就没锁。”
“上次是我不知道怎么锁,现在我会了。”
“那你给我开个门。”
“何总,楼上不是还有一个浴室吗?没必要跟我挤在一起洗吧。”
“麦青青你……”何少屾有些气急败坏。
绝对不能让他进来,要是跟他一起洗,饭就别想吃了。
何少屾又叨叨几句,我依旧没妥协,他觉得无趣只好离开。
今天在火场碰了一身灰,深色工装脱下来泡进清水里都能将水染黑。
洗衣服之前我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握在掌心。
那是一个红色首饰盒,外壳丝绒触感柔软,金色锁扣在岁月的消磨中逐渐褪去颜色。
盒子里是一条银色项链,简约的链条上坠着一朵洁白小巧的雏菊,即使过去多年,链子依旧如新,在浴室的灯光下仍能散发出光芒。
每次打开这个盒子我都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所以我都只打开盒子看从不将项链取出,也很少触碰,生怕自己肮脏的手污染了雏菊的圣洁。
何少屾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他买给乔金宜的项链最终会落在我手里。
当初决定要给乔金宜表白时他就拉着我去挑礼物,那时我仍处在恍惚中,本不想搭理他,可他不依不饶,硬是将我拽到商城前。
“如果要表白,你觉得送什么好?”
何少屾问得认真,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忽地觉得心中酸涩。
怕他看出异样,我只能努力应付。
“投其所好吧!”
何少屾点头:“那你喜欢些什么?”
“?”
我疑惑,明明是要送给乔今宜,怎么反倒问起我。
“你跟乔今宜关系这么好,爱好应该也很相似吧?”
我不禁嗤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差点又自作多情以为他可能喜欢我。
“她喜欢简约的,不喜欢太过夸张艳丽的东西。”
“你也是吗?”何少屾又问。
“我不重要。”
我们走到一家首饰店门前,他好似没听到我说的一样,依旧自顾自地问着。
“你刚刚是不是一直看着这里?”
“我没有,你看错了。”
“走吧,进去看看。”何少屾没顾我的否认就把我拉进店里。
这里大多是金制首饰,看起来是很高档奢华,但乔金宜一向低调,估计不会喜欢。
“不要买金的,太高调了。”我对何少屾道。
站在一旁的柜员小姐闻言道:“小姐,我们这里也有银首饰,很符合你低调简约的气质。”
“是吗?拿出来看看。”何少屾道。
柜员听到后,立刻从不远处的一个玻璃柜里拿出一个深蓝色展示盒。
“这是我们最新推出的银项链,以花作为主题,一共有八款,不同的花代表爱情中的不同含义。”
这些项链看起来虽然没有金饰抢眼,但胜在做工精细,简洁,而且每一条下面都放有刻着小字的铭牌。
说来也巧,这么多款项链,我一眼就看中那朵窝在角落的小小雏菊。跟玫瑰,百合这些名花放在一起,它着实不算显眼。
只是它下面那串小字倒是很吸引我。
“默默”
的确很符合雏菊给人的印象,默默无闻,静静守候。
在爱情里,雏菊代表“掩藏在心底的爱”。
自从何少屾决定向乔今宜表白,就意味着我的感情将无法宣之于口,就像这个雏菊一样,永远只能将喜欢藏起来。
也许是我看这条项链太过入神,引起何少屾的注意,他问我:“你觉得买这条怎么样?”
他指着雏菊项链认真地看我。
我摇头,“我只是随便看看,应该还有更好的,”说着我又问柜员,“请问有没有栀子花样式的?”
柜员:“抱歉小姐,花卉主题的银项链目前只有这八款,并没有栀子花。”
何少屾:“没事,这个雏菊也很好看,跟栀子有一样的颜色,够低调,就要这个吧,帮我把它包起来。”
他说得没错,虽不是乔今宜最喜欢的栀子,但这个项链的风格跟乔今宜还是很相配的。如果送这个,她或许会喜欢。
只是很遗憾,这条项链还没送到乔今宜手里,就被我这个小偷给偷了去。
离开明港的那天晚上,何少屾压在我身上动作,首饰盒恰好从他口袋掉出,他自己没发觉,我倒是看得清楚。
喘息声逼近耳边,何少屾亲吻我的鬓发,“在看什么?怎么还分神?”
我故意没提醒他,只将整个身体都往他怀里靠,让他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何少屾似乎被我顺从的态度取悦,动作越发凶狠。直至后半夜,他才堪堪放过我。
临走前,我还是将那个盒子带走了。
也许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留下些念想也是好的,就算何少屾发现是我偷走了项链,也已经于事无补。
离开的几年里我过得并不顺遂,可以说是跌至人生低谷,每当我觉得难过时都会拿出项链看看,只要想起以往的美好时光,也就没多痛苦了。
已习惯有项链的陪伴,今日宿舍着火,我没想这么多直接就冲了上去,而栀子花挂画只不过是我顺手带走的,雏菊项链才是我真正想取回的东西。
被误会了也好,这样何少屾就不会有所怀疑,只要我不说,只要把项链藏好,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出来时,饭桌上已经摆满餐食,何少屾正面色黑沉地抱臂坐在一旁。
我坐下,问他都有什么菜,他本不想理我,可最后还是给我递了碗汤,说话声音也闷闷的。
“莲藕排骨汤,粉蒸肉,炒菠菜,白灼虾,还有你最喜欢的番茄炒鸡蛋。”
我看他这副模样就觉得好笑,估计刚刚不给他进浴室,他正跟我生气呢。
我对何少屾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容易生气,但也很好哄,只要稍微俯身顺顺毛就可以。
我夹起一块大虾,还细心地剥掉壳后才放进何少屾的碗里。
“何总,吃个虾。”
他抬眸看我好一瞬,才气呼呼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又剥了个虾放到他碗里,“如果你进来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吃饭吗?”
何少屾吃掉碗里的虾道:“我有这么禽兽不如吗?至于连个饭都不给你吃”
他什么忍耐力,自己不知道吗?
最终何少屾还是没气太久,甚至还乖乖把碗给洗了。
他进去洗澡前,特意跑过来问我:“你今晚是留在这里的吧?”
我点头,他又反复确认好几次后才安心进浴室,生怕我会突然跑掉一样。
今日忙活了一天,着实有些累,还没等到何少屾出来我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迷糊间感觉有人将我轻轻抱起,我觉着舒服伸手抱住那人,不断往他怀里蹭。
他把我放在柔软的被褥里,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
我悠悠转醒,对上何少屾明亮的双眸。
“吵醒你了吗?”
我摇头,安静地凝视他。
房间里柔和的灯光倾洒,落在他宛如樱桃的双唇,这么看着他倒是很秀色可餐。
我或许还没睡醒,脑子一热竟侵身舔咬起他的唇。
估计何少屾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主动,他愣住片刻后才慢慢回应我的吻。
他亲得温柔,像在亲一个易碎的娃娃,反倒显得我有些急不可耐。
想帮他脱掉衣服,想立刻触碰里面温热的皮肤。
可何少屾抓住我作乱的手,垂眸看我。
我又想再次靠近他,亲吻他,他却止住我的动作。
我不解地看他,“你不是说要我报答你吗?”
何少屾勾唇一笑,“麦青青,在你眼里我真就这么禽兽不如?你后背还有伤,忘了?”
“其实不是很疼了。”我小声道。
他好似没听到,问我:“你说什么?”
我贴近他的耳畔,又道:“已经不疼了,可以报答你的。”
何少屾闻言笑得更甚,“麦青青,不是我不满足,我看是你等不及吧。”
听他这样说,我的脸忽地变得有些热。
明明就是他说要我报答他的,怎么就变成我等不及了呢?
我横他一眼,转过身不想理会他。
他把我翻过身来将我抱入怀,“好了,不逗你了,我们今晚什么都不做,来聊聊天吧。”
“聊什么?”
“聊聊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沉默不语,不知从何开口,他又问我。
我只好故作轻松道:“也就那样,我的生活很枯燥没什么好说的。”
“阿姨呢?她还好吗?我很久没见她了,找个时间我陪你去……”
“她已经不在了。”
何少屾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
“两年前她胃癌去世了。”
房间里忽地陷入寂静,只有窗外梧桐叶簌簌作响的声音,何少屾抱我抱得更紧,似乎想将身上所有的体温都传给我。
“所以这也是你离开的原因?”
我点头,“家里没有钱给她看病,能借的都借了,还欠了很多债,没办法,我只能到外面打工挣医药费。”
“那你父亲呢?”
“你应该不知道吧?”
“什么?”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一直都只跟母亲生活在一起。”
也许这些事都过去太久,如今再说起,我变得平静了许多,内心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释然。
人生会遇到许多荆棘,哭过,痛过,也就过去了,路还很长,最重要的还是要往前看。
窗外,墨色浸染夜空,稀疏的星闪烁。
何少屾与我一同看外面簌簌落下的梧桐叶。
他突然问我:“如果那场酒会我没有选你,你现在会怎样?”
我靠在他怀里,笑道:“也许会变成酒会上某个老板的二奶。”
他低下头静静地看我。
我察觉到他的视线,但没抬头只道:“我那时缺钱,谁能给我钱我就跟谁。”
他把我抱得更紧,温柔地在我发旋落下一吻,他说幸亏当时选了我。
我回抱住他,心里觉得甜蜜,但也觉得庆幸,庆幸何少屾相信了我的话,庆幸他不知道我曾经做过别人的情人。
我写得太慢了啊啊啊,但是请放心我一定会写完的。
你们猜猜女主之前的金主是谁,好像我有提过一嘴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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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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