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开始了。

身材妖娆的驯兽师手执油亮的长鞭，驱使着凶猛的大猫翻滚跳跃，来做出各种娱乐人类的动作，稍有有差错便是狠狠的一鞭落在略有枯槁的皮毛上。

又是一只高大的棕熊摇摇摆摆地从后台上来，正当观众们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时，棕熊却是狠狠一爪子拍在背对它的驯兽师身上。

……

“啊啊啊！”

尖叫，鲜血，混乱。

小丑不知何时又站回了舞台上，明明身披白色的斗篷，此刻却像极了收割生命的黑色死神。

各种各样的凶禽猛兽都涌了出来。

——癫狂的小丑把马戏团所有的动物都放出了笼。

他大笑着，“再没有比看到自由遭到的腐朽的□□的侵蚀更让人痛心的了。（注1）自由当然不能被牢笼禁锢。我的朋友们，享受自由吧！”

小丑先生就这么站在一群发狂的动物之中，毫不在意一只大猫拍向他的爪子，任由尖利的指爪伸向他漂亮的眼睛……

白色的斗篷微动。

下一秒小丑消失在了原地。

已经混在人群中快要成功撤离的费奥多尔和川上溪看到了这一幕，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闪过的一丝玩味。

他们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相当有耐心地以这座马戏团为圆心，在四周查看。

果然，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他们找到了很有可能是刚刚激发出异能的小丑先生。此刻的小丑先生有些狼狈，他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白色的衣服上沾满砂砾，脸上多了一道深深划过眼睛的爪痕，还在不断向外流出鲜血，染红了他原本白净的脸庞。

川上溪伸手揪了揪费佳毛茸茸的帽子，语气略带矜骄：“这可是珍贵的空间系异能者哦，如果你拜托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拜托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费佳说道：“我亲爱的阿芙朵佳。”

川上溪不说话了，边嘟囔着“什么嘛”边挣扎着从费佳怀里下地，嫌弃地把手轻轻放在小丑不算干净的脸上，发动异能。

川上溪的时间一向卡得很好，等到小丑脸上的伤痕刚恢复如初，身上的时间应该回溯到了面对大猫的生死一刻，以确保他的异能是被激发的状态，川上溪才理所当然地对费佳张开了双臂，别别扭扭地看向一边：“他应该马上就能醒了。”

费奥多尔顺从地抱起香香软软的小女孩，感叹道：“果然不论看过多少次，都觉得阿芙朵佳的能力很美啊，仿佛能宽恕一切罪恶。”

费奥多尔的眼中一片幽暗。

川上溪并没有回头，她只是挠了挠脸，揪住了费佳的衣角：“啊，小丑先生醒了。”

醒来的果戈里有些迷茫。他感觉自己明明前一秒还在直面大猫尖利的爪子，这一秒却是躺在昏暗的小巷子里。他眼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笑容清雅。少年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玉雪可爱却故意绷着脸的小女孩。

真是…有趣极了。

少年朝他伸出了手，“要去我家换件衣服吗？”

果戈里毫不犹豫地借力起身，笑得腼腆：“那真是麻烦您了。”

…喂！你还记得你刚刚那副变态的样子吗！

…所以果然是精分吧。

********

趁着捡到的小丑先生洗澡的功夫，费奥多尔打电话让附近的商店随便送了一套均码的衣服过来。

川上溪陷在自己在落地窗前的专属沙发里，晒着难得的太阳，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这两年费佳可不是除了处理那个研究所什么都没做，他之前还问过自己“死屋之鼠”这个名字怎么样，看来是已经有发展组织的打算了。估计还是发现两个人搞事，尤其是另一个日常划水的状态下，感觉太慢了吧。

所以现在自己是在旁观费佳集邮小弟的全过程喽？

真棒！

顺便还有可能知道“天人五衰”和“死屋之鼠”的具体成员，谁让上辈子的自己就愣是查不到相关资料呢。

楼上。

果戈里换上新衣服，又重新披上了自己的斗篷，从浴室里出来，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坐在小圆桌边正在用瓷杯享受红茶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微笑着朝果戈里举杯示意，“要一起吗？”

果戈里毫不迟疑地走过去坐了下来，依旧是青涩的笑容：“我的名字是尼古莱.瓦里西耶维奇.果戈里.柯里亚夫斯基。初次见面，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是…？”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是我的名字。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某些不同呢？”费奥多尔为果戈里斟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确实是很奇特的体验呢，宛若化身剧中人，一瞬从现实离开的绝妙感受啊……这就是我的异能么？”果戈里的笑容逐渐扩大，暗金色的眼瞳中带了几分奇异的色彩。

“没错，如此强大的能力将您与普通人分隔，我们注定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我们？你们也是异能力者？”

“我们也是。所以，要加入我们吗？你难得不想卸去普通人强加的枷锁，获得无与伦比的自由吗？”

“…原来如此，陀思，原来如此！”果戈里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暗金色的眼瞳眸色沉沉“这才是我要追求的啊，如此极致的自由，我终将得到的……”

……

等听到这两个家伙有说有笑地下楼的时候，川上溪就大概知道人是拐成功了。毕竟，费佳的嘴，骗人的鬼，那就是个嘴炮的王者。

果戈里一看见正懒洋洋晒太阳的川上溪，就立刻抓住斗篷，在下一瞬间出现在川上溪的面前，向她递去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薄唇轻启：“我的名字是尼古莱.瓦里西耶维奇.果戈里.柯里亚夫斯基，可爱的小姐，请问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杜尼娅，我的名字是杜尼娅。”川上溪做起来接过玫瑰，抿着唇，只是微微垂下眼睫：“很美丽的花朵，谢谢你，果戈里。”

——嘛，亲眼见证见证果戈里的出现get

想咕咕的我终究心虚地打开了电脑……

注1：说实在的，再没有比看到美遭到的腐朽的□□的侵蚀更叫我们痛心的了。（果戈里小说原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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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队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