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费奥多尔轻轻扣响了白色的橡木门。他等了一会儿,就直接拿出钥匙打开被房间的主人锁上的木门。
一眼望去,费奥多尔就能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隔着厚实的被子甚至还能看到不明显的起伏,像是裹在被子里的小家伙睡着了。
费奥多尔挑了挑眉,却没有贴心地离开,反而丝毫都不担心吵醒床上的人似的,径直走了过去,坐在床上伸手一挡。
床上的假象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张意外整洁的床铺。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看向之前在他的视觉死角的、仍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的微型三维投影仪。
“是你帮阿芙朵佳出去的吧,果戈里?”费奥多尔在分明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出声。
“哈哈哈哈,真的和杜尼娅猜的一模一样呢!”白色的斗篷扬起的微风吹动了费奥多尔的额发,神出鬼没的小丑先生轻盈地落在房间的中央,如同面对的是满场热情的观众那般,对着费奥多尔优雅地行了个舞台礼。“陀思,杜尼娅说是要去追求自己的自由呢,我就带她出去了。那么,下一个谜题!猜猜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你?”
费奥多尔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猜,是因为要记录下我现在的精彩表情吧?”
“答对了!虽然我觉得没必要瞒着你,但她说很好奇你发现她偷溜出去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
…他就知道。
“陀思,不要对这台无辜的投影仪露出那种恐怖的表情哦?就算销毁它也没用的,它已经把刚才的视频备份上传了哟。”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费奥多尔从叠成方形的被子夹层中找出一部手机。
是那部他为阿芙朵佳精心打造的,集定位、监控、监听等各种功能于一身的手机。
费奥多尔没什么表情地接起明显是找他的电话。
“玩得开心吗?”
“啊啊,费佳在明知故问些什么嘛,真是的,明明现在的局面也有费佳放任的结果啊。”
的确,川上溪对费奥多尔来说,固然是占据生命很长一段时光的陪伴,但也没有重要到能让他甘愿为她放下自己多年的理想的地步。这次愿意带可能会搅乱布局的她来横滨,必定也是因为,她作为棋子所能带来的利益。只是——
“阿芙朵佳现在这样的叛逆行为也确实让我很伤心呢。”
费奥多尔之前确实没打算把他最心疼的这个孩子摆上棋盘。但眼下的局面,也只能说是顺水推舟了。更何况,虽然阿芙朵佳很聪明,但只要斩去她的羽翼,控制她的精神,不论如何,她都能回归了吧。不管怎样,他的东西,哪怕是毁灭,也绝不会允许他人的指染。
电话的另一边,川上溪撇了撇嘴——费佳就算有伤心,那也是在理智的监管下可控的、失去感性本质的伤心。
“那我就接着去玩了,没事儿别来找我,不会回来了。”
“看来我的阿芙朵佳已经找到兄长了呢,只是那位忠心耿耿的港/黑成员知道被他忽视的亲妹妹这些年都在哪里待过吗?”
——是威胁。
“我和兄长之间的事情就不劳费佳操心了。”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生气了啊,费奥多尔这样想到。
“滴滴滴”手机启动了自动销毁程序。
费奥多尔颇有些遗憾地停下了手中的追踪工作。
——时间卡得刚刚好,来不及追踪信号的来源呢。
不过,既然阿芙朵佳执意入局的话,那就可以实行第三套方案了吧。费奥多尔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甚至不太意外的样子。
与此同时,川上溪也在思索着:哪怕是费佳大概也想不到自己和川上鹤其实是同一个人吧?这样的信息差,用得好的话,应该能避免很多麻烦喽。
但如果对手是费佳的话,果然还是要早做准备来的好。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跟在费佳身边,但因为身体原因,除了最早的那段时间费佳的所有活动她全都参与,对于费佳现在很多的谋划,她其实都没怎么参与,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啊啦,这样想想,不管是对费佳还是对兄长,她还真是挺没用的。
但死屋之鼠的情报之前是对她完全开放的。更何况,上辈子这段时间的事情她虽然没有参与,但后来也是有去了解过的,即使费佳因为她的原因可能会对计划作出相应的调整,但龙彦涩泽这张王牌,绝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弃置的。
啊,要想办法让“兄长”合情合理地知道呢。还有就是怎么面对费佳绝对会有的挑拨……让她好好想想,要是能顺便再给费佳挖几个坑就更棒了。
*******
正午的阳光正盛,却还是融不开首领室中如毒蛇般阴冷的气氛。
森鸥外面前铺开的正是由技术组检查后才打印出来的神秘资料。这份匿名的资料讲述的正是川上鹤失散多年的妹妹川上溪的来历。
按这份资料的说法,这个小家伙可不简单,自幼就跟在国际通缉犯、同时也是暗世界有名的情报组织“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D的身边,化名为杜尼娅,参与过无数次穷凶极恶的犯罪。而她现在,有极大可能跑来横滨来寻找她的兄长、自己的得力下属——川上鹤。
而森鸥外手中拿着的从各个情报贩子手中零零碎碎买来的关于杜尼娅的情报更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份资料的可靠性。
嘶,先不提五年未见的亲人之间还能剩下多少感情,他搜集到的情报里可还是提到“死屋之鼠”这个组织还掌控着几个有名的脑外科医生和心理医生啊,这个孩子,有没有被洗脑都不好说啊……
森鸥外拨打了自己的内线。
他冷淡地表示,等川上君报到后,让他立刻来见自己。
********
从正中慢慢走向西方的太阳依旧灼热,川上鹤的眼睫轻颤,睁开眼睛,眸光却一片清明。他抬手摁掉了自己的闹钟,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
“砰”
随着一声关门声,川上溪也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赤着脚跳下床,把掩起的窗帘半拉,漏出明亮的阳光洒满整间小清新风格的小屋,力图让房间显得更加温馨。她没去管自己头上翘起的呆毛,只是坐回她的小床,以一副绝对无害的样子等待或许会到来的客人。
川上鹤刚走没多久,太宰治就一脸复杂地从一条小路里出来,他的眼下还带着明显的青黑。
——天知道他前脚刚试着去找鹤的妹妹的资料,后脚森先生要求他去鹤家试探他妹妹的命令就来了是件多么惊悚的事情。顺便,他也通过森先生开放的权限,看到了一些资料。
不得不承认,鹤的妹妹,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太宰治随手掏出铁丝异常熟练地撬开川上宅的大门,泰然自若地走到对应着川上溪的那扇房门面前。
“哒哒哒”
是格外平静的敲门声。
“请进。”
软糯的童声带着超越年龄的波澜不惊。
狩猎,开始了。
于夜色缓缓展开的网中,究竟谁是猎手,谁又是无望挣扎的小虫呢?
嘛,谁知道呢?
卡文之我为什么要掺和剧本组的阴谋诡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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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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