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女,21岁,早餐店员工,工作第二个月早上6点半被同事发现倒在店内;王伊伊,女,19岁,便利店店员,早上7点同事交接班时发现倒在店内仓库;郑丽,女,25岁,保洁,凌晨5点左右,路人发现倒在通往环卫处的小路上。”
在早高峰车流间穿梭的suv里,丁小满边快速扫着电脑上的文档边念:
“三人的共同点是:年轻女性,人际关系简单到可以说没有,致命伤都是喉咙中间一道极窄类利刃伤,案发时穿着红色上衣或红裙。”
她抬头瞄了下晴光面无表情的侧脸,顿了顿继续:“除此之外,3起案件的地点均匀分布在云都4个区的其中3个辖区交接点拐角处,周边监控较少,查遍案发前后周边所有监控录像,暂时没有发现嫌疑人或嫌疑点,跟受害者有交集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目前唯一排查到的共同点是3起案件发生前后一个小时左右,距离案发地点两个路口的路边都停过同一辆黑色本田摩托车,法医推定的各案案发时间能看到车手伸出左手在空中画横线,但脸挡得很严实。”
“这不是当年的模仿案吗?!”
“他们是怀疑有异能者远程伤人了吗?”
左芃和陈溪异口同声。
晴光转头撇了眼左芃:“好好开车”,缓和了下语气接着陈溪的话说了下去:“他们是这样怀疑的,而且今天早上7点半发现那辆车出现在还没发生过事故的西北角车流量最大的一个路口,停了5分钟后,开进附近的城中村躲开了监控。”
“他在挑衅。”
丁小满肯定地接道。
“是啊”,晴光边叹气边放大手机上传来摩托车的照片,那车看型号明显有些年头,但被擦得锃光瓦亮的:“所以,我们今天收到的任务是:跟着陈法医去一趟案发现场,晚上12点开始在西北角主要的路口找地方守株待兔。”
“法?医?” 陈溪紧皱眉头:“咱们是法医下属的吗?我记得好像…”
“以前确实不是,后来连续搞砸几次重要案件就是了。” 晴光语气浅淡打断了他还未开始的回忆。
“或者准确点说,我们队出外勤目前总算有地方能挂靠了吧。比如说吧,刚刚蓬蓬讲的模仿案你有看过新闻吗?受害者红衣女性,能想起些什么吗?”
陈溪一听关键词就反应过来了:“慧城十四年前那个一直没破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不是今年因为亲属犯事,登记DNA资料库的时候通过亲缘关系推导查到了吗?课上讲过。”
“是啊”,晴光转头看向陈溪,那双漂亮的凤眼因为她没有温度的笑容显得狭长了些:“因为我们共同出外勤的一二三队当时都错误地相信凶手是异能者,导致警方的侦查方向出现了偏差,让他逍遥法外了那么几年。”
这是当年媒体报道没有提及的消息。
陈溪想起当年班主任每天统计女生人数,反反复复叮嘱禁穿红衣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一时语塞,眼神漂向左边丁小满的电脑屏幕上,假装开始研究电脑版系统和手机版上图标的区别。
“不止这一个案件出了类似问题,所以那些事情之后,哪怕凶手有异能,警方也禁止我们主导调查,同时对每次外勤的人数上限设了限制。还有,我们队目前的规矩是:没有获取确切及完整证据链的情况下,除非警方提出明确需求,否则禁止插手警方办案,或影响侦查方向。” 左芃轻声补充道,尴尬神情带走了笑容:“你刚来,是我还没说来得及说完。”
“可现在,我们跟缴毒犬有什么区别?按要求专门在指定区域嗅同类气息,别的什么都不做?”陈溪听完心里憋得发慌,脱口而出的瞬间才勉强感觉舒坦一些,车里却第一次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左芃加重的呼吸声。
“害,那可不一样,我们好歹还会说话呢”,晴光的困意被短暂的沉默卷了出来,眼皮好像瞬间就累得抬不起来,她缓慢地伸手打开车门:“到了,小少爷,下来前先把您身上这套始祖鸟换成工作服吧。咱们当狗的,用不着这些贵装备。”
晴光一下车好像就被大太阳晃了一下将将稳住身子,原本就浅的发色被阳光掺上了层金色,她挺直腰杆,对着早在边上等着的人和颜悦色地笑着:“老张好久不见啊。”
“好什么好,好到快气死了。”老法医张承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没好气地杵着腰,腰间挂着的钥匙串互相打架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你赶紧去看看有没有对得上你们的人的线索,警察没有找到凶器实体,虽然监控里能翻到证据,但我不管怎么看哪哪都透着点不对劲。”
“怎么说?”晴光迈开长腿边走边接过张承递来的手套。
“血液肉眼状态和死亡时间对不上,一帧帧翻监控能看到喉咙位置轻微反光和下一帧深到足够一击毙命的伤口,这个时间跟尸检报告推测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对得上不就结了嘛?”
“你能不能稳重点听我说完”,张承在店门口停住脚步,疲惫地揉了揉皱了好几天的眉头,少了那点火气整个人瞬间黯淡了下来:“但如果那就是死亡时间,被发现的时候,血液不可能还能够流动。”
张承指着地面的血液痕迹:
“而且,不止这一例是这样。”
“要么是这案子错了,要么是我过去二十年都色盲了。”
晴光沉默地看着现场残留的血迹和张承手里的照片,确实,血液变色的速度要慢不少。
会是现场什么因素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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