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盯着照片试图勾勒出人的大致轮廓,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照片上这个穿着全黑套头帽衫单手搭着方向盘的人好像突然变成了手里连着无数透明丝线的提线木偶,正在很有耐心地一针一针拼上被自己撕开的线条。
“身高不到170,男性,消瘦。”
陈溪默默看了三遍照片右下方添加的字,“如果说是木属性,那是不是小满的金属性是最适合的压制他的人?毕竟五行相生相克。”
“是,但对方可能也已经考虑到这点了,尤其是他已经那么显眼地给所有人留了战书。”晴光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他倒是会挑地方,那个交界处只有一座高楼,周围都是平房和城中村。在下面守着吧,路线太过于复杂,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对里面比我们熟悉,说不准就跟丢了,在楼顶等着,说不定那就是他故意把人赶上去的坟地。毕竟,有什么地方能比在本市人流量最大的星光商场楼顶杀个公务人员更能满足自己的表演欲呢? ”
“八年前震慑全国的连环杀手疑似未尽数归案,连续犯下4起案件,抓捕行为中有公务人员牺牲,嫌疑人仍四处逃窜,云都市民众人心惶惶。”
晴光松松垮垮地靠回墙上:“怎么样?我这个新闻快报写得好不好?”
“好个屁!不好好做事在这里编故事编上瘾了是吧?有这点空吓人,不给我回复现场的安排图?!”老张法医刚推门进来就听到这番倒反天罡的话,气到面色涨红,瞪上晴光嘻嘻笑笑的脸色又蓦地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难堪。
他掩饰式地一把将检测报告拍到桌上:“加急了,跟你们的猜测大概率对得上。如果是你们的人这次得抓回来,要活的!一天到晚让我这个不出外勤的老骨头跑来跑去给你们递话,你们也是好意思!得加跑腿费!”
“唉,难怪网上老说加班害人呢?看看你这红里带黑的面色和不点也炸的脾气,这不可都是加班害的嘛。”晴光边伸手拿过检测报告,边用纸张虚点了一下张承,“老张啊,你这年纪老发脾气容易高血压哈,你压着点,我这火系都不炸,你搁这劈里啪啦给我们加柴又加火的可不行啊。容易影响组织判断方向。”
“我呸,你还组织个头,你天天带头摸鱼老郑都跟我说过了,有问题解决不了就拿新功劳抵掉,在那装无所谓、不知道算什么狗东西!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原来是个什么性格……”张承的脾气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彻底激了起来,火气在原地直窜不知道往哪才能把压抑许久的憋屈烧个彻底。
“这是案件!这是人命!”他冲着全场吼道:“你们有能力就这么高傲?就这么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还不够吗?!”吼完还是没有解气,他盯着地板缓和了一会儿呼吸,掉头熟门熟路地进后厨找吃的去了。
得,刚刚因为晴光的玩笑话缓和下来的氛围被那火气直接烧干净了,还顺便掀了下看着应该好久没人管的地基。
但又因为张法医情绪来得太过于突然了,所有人都没缓过神,陈溪愣愣环顾了一下四周:“要不然,我跟张老师说一声?他也许对这个难度有多高没有什么概念才觉得我们是在开玩笑吧。”丁小满严肃地对他摇摇头。
左芃刚把最后一颗花生米珍惜地咽下去,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低低地说道:“没用的,我们是嗅同类的缴毒犬,狗得拴着听话,主人才放心,要不然谁都害怕会被反咬。你跟自己的异能相处过那么多年,试过才知道凡事都有极限,可别人不这么想啊。这边的大家都经历过因为能力被无限的想象高估而被其他人害怕、躲避、甚至被霸凌的时期吧。都是这样的,哪怕就摆在面前,人是看不见自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的,想象力再强也只能迁移没法平地起高楼的。况且,张老师,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陈溪看着原本在自己眼中除了吃就在笑的胖丫头难得不露出酒窝的脸,和对面直起身、收起笑容的晴光,觉得好像上午的人员介绍确实太过于随意了一些,只记住了名字,好像又什么也没有记住。
“丁小满,你带着陈溪待六楼员工休息室,这个圆形拐角可以覆盖720度视野,这个地方到时候会是临时指挥室,出门拐弯就是员工电梯,这是最快能够直通楼顶和一楼的路线,我需要你们确保电梯的安全和可见视野的稳定。左芃,你跟着我在楼下车里待命,目前这小片区的银杏树一共可以划成三片,你先试试能不能分批逐次控制用底下的泥土暂时粘连住叶片,让它没那么容易被控制。但凡感受到任何木系异能的痕迹,我们就可以抓他了。”
晴光没沉默多久,就在系统上新传来的现场安排图上画了几个圈:“至于张老师,您打扫完就先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张承原本正背身默默吸着面条,听到许久没听到的“张老师”这个称呼再转头看向晴光的时候感觉头好像有千斤重,暴脾气也变得迟疑了起来:
“人手……是不是不够…”
“按规矩确实不能再加人了,但我们几个的能力可是局里最强的。”晴光得意地挑了下眉,嘴角微扬。
都哪来的自信?!
老张法医一时气血上涌又因为自己刚才理亏说不得,悻悻地走了,走之前还留了个重要讯息,整座商场和路边店铺的人员都排查过了。一楼沿街早咖晚酒的店有个店员叫赵叠,爱穿红裙子,22岁,女性,刚来云都打工3个月,日常都上白班,但昨天和今天,轮到她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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