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坐到H大，姜晚歌把书包扔到了门口的外卖架子上，随后给苏浅谣发了条消息，拜托她中午取外卖的时候顺便把她的书包也带回去。之后姜晚歌转头对谢梓沛道：“走吧，去吃饭。”

谢梓沛有些意外：“不用送进去吗？放在这里会不会丢啊？”

姜晚歌摆手：“没事，我叫了室友来帮我拿了。”

他们打了辆车去离这里最近的一家海底捞。谢梓沛向热情的服务生出示了预约记录，姜晚歌看到他手机的界面：“你早就订好这里的座了？”

谢梓沛：“是啊，我猜你可能会背着资料不方便到处走，那不如就订在你学校附近。”

服务生拿着平板过来给他们点菜，姜晚歌也没客气，问过谢梓沛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后点了好几种食物。谢梓沛看了看她点的菜，又添了两道甜品上去。

点完菜之后，姜晚歌用热毛巾擦拭着有些干燥的手指。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奇怪地看着谢梓沛：“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闲了？你毕业论文什么的都做的差不多了？”

谢梓沛微笑：“是呀，初稿已经交了，后面就是修修改改了，然后等着答辩。”

姜晚歌长呼一口气：“现在复试也结束了，我剩下的唯一任务就是毕设了。”

谢梓沛起身：“咱们去打蘸料吧。”

“走。”

自上学期完全开放之后，姜晚歌几乎再没在外面吃过饭。看着喧闹的大堂，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放松之感。

回到座位的时候，他们点的汤底已经热了。服务生端着碗牛肉粒，往里面加番茄汤底，之后再送到姜晚歌的面前：“您要的番茄汤好了。”

姜晚歌略微颔首：“好的，多谢。”

服务生接着帮谢梓沛做番茄汤。姜晚歌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浓郁的番茄香在舌尖绽放，泡软了的牛肉粒更是添了几分口感。一口热汤下去，她感觉自己似是终于从日夜的奔劳之中活了过来。

谢梓沛将食材倒进两边的汤锅内，又拿起漏勺稍微搅了搅：“你的毕设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吗？”

姜晚歌拿起筷子，捞出一片已经变了色的羊肉卷：“还行，比我预想的要顺利。就是我的那个指导老师……唉。”

“怎么了？”

一提到顾浪，姜晚歌有一种心梗的感觉：“我们毕设每周要至少填写一次周进展，并且需要指导老师批复。我的指导老师是我们院的毕设总负责人，当时开会的时候她亲口说的，不要到最后一下填十多个，系统里有记录，这种集中填的评分会低。结果现在我已经写了七次周进展了，她居然一个都没批！”

“再过一个周就要开始中期检查了，只有完成六次周进展才能打开中期检查的界面。因为我的导师一直没批，所以我一直也没打开，”姜晚歌颇为无奈，“当时选她的时候我还想着总负责人肯定不会忘记这些重要的节点，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别人的批了吗？”

“我问了她手下其他几个学生，都没批。”

谢梓沛忍不住笑：“那你得主动去找她，让她批你的进展了。”

姜晚歌点头：“今天刚发中期检查的通知，明天我就去找她。”

谢梓沛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我说什么来着，你会反向push你的导师的。”

一盘毛肚端了过来，服务生道菜已经上齐，之后就离开了他们的桌子。姜晚歌夹起一片毛肚：“七上八下，涮毛肚！”

筷子夹着毛肚按到了汤里，默默数了七秒后捞了出来，裹上麻酱后咬上一口，爽脆而鲜香。谢梓沛怕被烫着，小心吹了吹才敢吃。

“不管怎样，今天终于考完了，先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再想毕设的事情。”

姜晚歌表示赞同。

一顿海底捞吃完，姜晚歌摸着自己有点撑得肚子靠在椅子上：“撑着了撑着了，吃不下了。”

谢梓沛笑了笑，好在也没剩下多少食材了。他一边打扫着剩下的战场，一边问：“复试感觉怎么样，希望大吗？”

姜晚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梓沛放下筷子：“焦虑吗？”

沉默片刻，姜晚歌叹息：“很焦虑。”

谢梓沛笑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鸡鸣寺拜一拜吧。”

姜晚歌没反应过来：“啊？”

谢梓沛打开手机：“鸡鸣寺到这里五公里，坐地铁很快就到了。走吧？”

姜晚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谢梓沛出了餐厅，走向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地铁站。

坐了十分钟的地铁，出了站，看到外面“古鸡鸣寺”的牌子时，姜晚歌哑然失笑。她其实并不怎么信这些，但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还是跟着兴致勃勃的谢梓沛去买了票。

拿到票之后谢梓沛回头笑道：“虽然来秣陵两年半了，但是因为疫情还有总push我的老板，所以好几个景点我都没逛过呢。”

姜晚歌腹诽着莫不是他想来鸡鸣寺看看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带她来的，但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他一起踏上了台阶。

工作日景点里的人不算多，两人并没排队很轻易地就进了大门。检票口外面有个工作人员支了个摊位，很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了寺庙扩建的计划，最后向他们说了重点：他们在为扩建募捐。

“无论多少都可以，捐款的名单之后会供奉到佛前的，也是为自己积一份功德嘛。”

姜晚歌看了一眼桌上的二维码，又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诸如护身符之类的各种小玩意儿。那护身符倒是很好看，颜色鲜艳，正反面用金线绣了“鸡鸣寺”的字样，下面还坠了一条流苏。她指着那个护身符问：“是要捐够一定的钱才能得到这个吗？”

工作人员：“捐多少都是功德的，当然捐的多了我们会送一个纪念品……”

姜晚歌没有直截了当地说这个多少钱，而是继续顺着他的话问：“所以捐多少能送纪念品？”

工作人员这回不饶舌了：“三百送一个护身符，九百送一个小玉佛。”

“……”

谢梓沛倒吸一口冷气。

姜晚歌深吸一口气，直起腰来拉着谢梓沛走了：“去检票吧。”

过了检票闸口之后，姜晚歌终于吐槽：“三百一个护身符？我佛不渡憨批。”

谢梓沛也是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十块二十块差不多了，三百……告辞。”

姜晚歌：“十块我就买了，三十我当捐功德。三百……我笑了真的。”

两人凭着门票领了三柱香，一路看了几座庙宇，最后进了在一间宝殿外上了香。依旧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上完了香之后姜晚歌进了宝殿参拜。看着面前塑了金身的神像，姜晚歌双手合十，难得虔诚：“拜托了，让我上岸吧。”

谢梓沛站在她身侧，同样双手合十：“祝她上岸，来C大读书。”

听到谢梓沛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姜晚歌莫名生出了些奇怪的情绪。出来之后她转头问他：“你怎么不求一求自己的愿望？”

谢梓沛笑了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愿望，不如和你一起求上岸。”

虽说姜晚歌相信事在人为，自己上不上岸和上不上香没有太大关系，但此刻她还是稍微感动了一点。

出了宝殿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黄墙上贴着的“财神殿”的指示牌。瞬间她就转头往那边走：“财神可得好好拜拜。”

谢梓沛被她拉着一起去了财神殿，看着她三叩九拜，比方才虔诚了一万倍：“希望未来暴富！”

这情形多少有些好笑，谢梓沛看她一脸认真，也在她身后道：“希望工作顺利，财源广进。”

之后的其他庙宇两人便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并未进去参拜。

出了鸡鸣寺之后便是玄武湖。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从寺里出来后姜晚歌感觉心情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兴致去爬一下城墙。

三月末的秣陵虽然萧瑟，但到底是入了春。站在城墙上往下看，入眼便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和枝繁叶茂的湖岸。水中飘着几只造型搞笑的船，有小黄鸭形状的、火烈鸟形状的和海豚形状的。每一只船上都坐着几个穿着荧光橙救生衣的人，滑稽之中又有几分静谧的美好。

姜晚歌看着湖里的船，开口问他：“你来玄武湖划过船吗？”

谢梓沛站在她的身旁：“我只在西湖划过船。”

姜晚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还在大明湖划过船呢。”

两人从城墙上下来，进了玄武湖景区后就冲着游船码头去了。虽说工作日里景区人不多，但划船的码头还是排了几个人。好在也没有排很久的队，两人站着耐心等了一会儿就排到了。他们套上了救生衣，前面的工作人员问他们：“你们几个人？”

姜晚歌：“两个人，就两个人。”

工作人员往前一指：“两个人去前面那个四座的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