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沛和姜晚歌一前一后地上了那辆船头做成火烈鸟造型的船，扫码交了押金之后，船夫解开了缰绳：“往后倒，倒出去！”

姜晚歌看了一眼方向盘旁边那个写着“进、停、退”三个字的旋钮，把它转到了“退”的位置，之后将方向盘向右打到底。片刻后，火烈鸟船流畅地从靠岸的一堆船中退了出来，进入了湖水之中。

谢梓沛坐在一旁吹了声口哨：“开船技术不错啊！”

姜晚歌挑眉：“毕竟我是科目二满分选手。”

船行于湖水之中，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华。船跑得不算快，姜晚歌操作着方向盘，让船绕着湖边慢慢走着。岸上的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在水里也不紧不慢地漂着。天色湖光之间是连绵的城墙和鸡鸣寺高高的塔顶，这样极美的景色让谢梓沛举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

拍过之后他问姜晚歌：“你要不要也拍几张留个纪念？”

此刻姜晚歌正转着方向盘，从两只夹过来的游船之中丝滑地穿过。她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等周围船少了我再拍。”

谢梓沛了然，现在她正开着船，不方便拿手机拍照。想着自己也拍的差不多了，他道：“咱俩换个位置，我来开吧。”

“也行。”

姜晚歌站起身来，和谢梓沛交换了位置。坐下来之后她摸出了手机，拍着周围难得一见的景色。

谢梓沛见姜晚歌开船开的游刃有余，原以为也不是很难，然而真等自己上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这船就好像慢半拍一样，对他的操作总是置之不理。等他想要把方向转回来时，偏偏这船还执拗地继续按照他先前的操作行驶着。姜晚歌正悠闲自在地拍着照，虽然察觉到谢梓沛有些焦头烂额，但想着毕竟这船也开不了多快，就算他不会操作也不至于出什么事，所以也就没管他什么。

直到另一只被不太会开船的人操作的船游了过来。

谢梓沛看着逐渐逼近的船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下直接把一旁的旋钮转到了“停”的位置。然而船在湖水的推动下依旧向前走着，更何况面前极力转向的船也在向他们这边靠拢。于是不出意料的，两船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

姜晚歌猛地转过头来：“怎么了？撞了？”

谢梓沛一脸幽怨：“这船好难开啊。”

游船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互相之间撞一下倒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姜晚歌看着对面好不容易转出去的船，又看了一眼他转到了“停”位置的旋钮，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重新打开旋钮，谢梓沛继续开船。多开了一会儿后他渐渐掌握到了一点要领，再一次遇到船时他知道按停没用了，于是去转方向盘试图躲开。可惜这要领掌握的不多，两只船还是擦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响。

姜晚歌笑得更大声了。

这半边的湖都看的差不多了，谢梓沛决定走桥洞过去，到湖的另半边去。然而过船的桥洞只有一个，不少船都从这里经过。眼看着又要撞上一只船时，姜晚歌伸出手来一把将方向盘转到底。

两只船恰好避过，平稳地拉开了距离。

姜晚歌看着正擦冷汗的谢梓沛，忍俊不禁：“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谢梓沛死了心：“开船太难了，你来吧。”

两人再一次交换了位置，姜晚歌开着船绕着湖边继续转着。谢梓沛倚着栏杆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微风，方才操作船的焦灼逐渐消散，转而被惬意取代。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划船挺有意思的，特别是有人开船的情况下。”

姜晚歌单手转着方向盘，慢悠悠道：“看别人把船开的稀烂也挺有意思的。”

谢梓沛：“……”

两人一直玩到晚上六点，临走前他们一起吃了H影门口的鸡蛋饼，之后姜晚歌目送着他进了地铁站。天空刚刚擦黑，姜晚歌的心情很好，哼着歌进了学校，向着宿舍走去。

在路上她看到了刚从食堂出来的苏浅谣。后者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回来了？”

姜晚歌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该回来吗？”

“不是，”苏浅谣摸了摸下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熟人后才继续，“你给我发定位，先是去吃了海底捞，然后又去了鸡鸣寺，接着还去了玄武湖……然后你就回来了？你们开学之后一个多月没见了吧，就……回来了？”

姜晚歌这才反应过来。不怪苏浅谣奇怪，她和谢梓沛是炮I友，来往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解决生理需求。然而他们一个多月没见，见面之后居然只顾着吃喝玩乐，完全不记得去干“正事”。姜晚歌也感到奇怪了，她和谢梓沛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件事，就这么玩了大半天就回来了。

她摆了摆手：“害，毕竟提前也没说好，今天我不是刚复试完嘛，没想到那么多。”

苏浅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道：“阿月应该也面试完了。”

祁月也是昨天笔试今天面试，和姜晚歌的时间差不多。她略有些意外：“才结束？”

苏浅谣：“阿月那个大聪明抽签抽到了最后一个，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

说着姜晚歌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正是祁月的消息：【啊啊啊啊啊我出来了啊啊啊啊啊——】

“说曹操曹操到，果然她那边结束了。”

姜晚歌和苏浅谣前脚刚到宿舍，后脚祁月就推开了门。她站在门后，看着刚脱掉外套的姜晚歌愣了两秒，随后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叫声：“啊啊啊啊啊晚歌啊啊啊啊阿谣啊啊啊啊——”

苏浅谣走到她身后把宿舍门关上，姜晚歌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怎么样？”

祁月外套也没脱，就这么坐在凳子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紧紧地握着姜晚歌的手。片刻后她开口道：“我的天呐——”

姜晚歌很有耐心地看着她。

祁月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先做的英语自我介绍，然后突然他用英语问了一个问题，我也没听明白，然后我就……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啊啊啊……”

姜晚歌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大家英语水平都差不多。其他呢？中文问题怎么样？”

祁月：“中文问题其实我会的唉，但是当时我特别紧张，我就说的很结巴，乱七八糟的……啊啊啊我感觉对面那几个老师都有点不耐烦了啊啊啊……”

“没事没事，”姜晚歌拍着她的后背，“谁面试不紧张啊，能说出来就很好了。现在终于都结束了，放轻松。”

祁月在姜晚歌的宽慰下渐渐平复了心绪。半晌，她忽然抬头看着姜晚歌：“你什么时候面试结束的？”

姜晚歌：“上午九点半左右吧，我们人少，我抽的中间的位置。”

祁月直勾勾地看着她，发出灵魂质问：“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

安鹤掀开了床帘：“那还用说嘛，晚歌男朋友就在C大，面试完顺便约会了呗。”

三人吓了一跳，苏浅谣道：“原来你在宿舍啊？”

安鹤懒洋洋道：“嗯呐。”

祁月又一次看向姜晚歌，语气有些幽怨：“是这样的吗？”

在苏浅谣笑眯眯的注视下，姜晚歌老实道：“嗯，我们中午去吃了海底捞，下午去鸡鸣寺拜了拜，祈祷上岸。”

祁月：“鸡鸣寺就那么几个庙，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你们还去哪了？”

“……还去了旁边玄武湖。”

“绕着玄武湖走了一下午？”

“……还在湖上划了船。”

祁月凉飕飕道：“好啊好啊，兄弟在这里心惊胆战等复试的时候，你在和男朋友吃海底捞、逛旅游景点，还去划了个船？挺浪漫啊！”

姜晚歌认真地点头：“还行，挺好玩的反正。”

“你重色轻友！”

姜晚歌“哈”了一声：“让我猜猜，现在你才复试完，陆惟是不是还帮你买饭了？”

话音未落，祁月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姜晚歌和苏浅谣同时看到了陆惟的头像，以及后面那句【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祁月张口结舌：“……我下去拿饭。”

她迅速跑了出去，只剩下一串“咚咚咚”的脚步声。

姜晚歌看向另外两个室友：“她怎么敢说我重色轻友的？她怎么敢？”

安鹤慢悠悠道：“说好的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你背着兄弟们先和男朋友吃了……”

姜晚歌：“不是只说一起吃饭吗，什么时候说是海底捞了？”

安鹤作出委屈的表情：“可是我想吃海底捞。”

苏浅谣一脸不嫌事大的表情：“我也想吃。”

姜晚歌哭笑不得：“吃吃吃，你们毕设怎么样了？要是中期检查没问题了咱们也去吃海底捞！”

一说到中期检查，安鹤愣了一下。片刻后她抿了抿唇：“那个……只翻译了英文文献能不能通过中期检查？”

姜晚歌毫不留情：“那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