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美兰的身体在这个冬天越发地破败,朴寒星甚至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身体深处透出的死气。这导致她最近几天心情非常不好,除了工作,都在医院陪她。
朴寒星问系统:“有什么办法可以再帮她续命吗?”
系统:“我从三年前就在帮她续命了,但就算你再延缓她的症状,也无法让她真正恢复健康,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才是。现在她不过是走上了她该走的那条路罢了。”
朴寒星讥讽:“也就是说,你也没办法喽。”
系统:“你怎么不问问她是不是还想活呢?把她强留在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
朴寒星愣住,低下头问:“那当初你怎么不让我去死?”
系统:“我记得在最初的最初,是你强悍的想要活的愿望链接了我。”
朴寒星低语:“是吗?我早就忘记了。”
田有娜最近在休假,另外一位更年轻的秘书崔珍爱临时接替她的职位。
从第一天见到这个人,朴寒星就知道这个看上去如同隔壁家小白花似的女秘书对她有敌意。但是她最近因为金美兰的病情心力交瘁,所以懒得搭理直接让系统去查了。
系统:“简单,她是李道荣的秘密情人。”
朴寒星:“秘密?”
系统:“嗯,这好像也不算是个大秘密吧,我看司机和田秘书都知道,似乎只有姜社长不知道罢了。不过特别的是,李道荣的父亲知道她是儿子情人后,也睡了她。挺有意思的。”
朴寒星:“儿子的秘密情人也是父亲的秘密情人,财阀都这么会玩儿吗?”
系统:“对财阀来说,这都不算玩。”
朴寒星:“李道荣知道吗?”
系统:“知道。”
朴寒星:“真有意思。”
杂志拍摄的工作结束后,朴寒星一回到保姆车,就叫司机开车。“去医院。”
崔珍爱拦住司机:“下面还有一个活动,你忘了吗?行程有发给你的啊。”
司机为难。
朴寒星理也不理崔珍爱,对司机说:“去医院。”
崔珍爱的笑脸有点维持不住:“那晚上的活动怎么办?”
朴寒星意味不明地笑笑:“崔秘书这么能干,应该可以胜任的。”
崔珍爱嘴角一抽:“你什么意思?”
朴寒星:“要么就直接取消。”
崔珍爱暂时还不想和朴寒星撕破脸,毕竟晚上的酒会是她临时加的。真闹起来,她也没有好处。
她拿出亲切温柔的笑容,送上李道荣的冰球比赛门票,眼睛从朴寒星美丽的脸上划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朴寒星佯装不知,懒懒散散地接过门票,问她:“所以说,我可以拍视频喽。”
崔珍爱看了她一眼:“少爷说可以。”
朴寒星点头,把票随手塞进手包里,又拿出一根唇彩补妆,突然问:“姜社长知道吗?”
崔珍爱回头,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心里难免觉得她多事:“少爷说可以就是可以的意思。”
朴寒星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崔珍爱不以为然的表情,总结道:“也就是说姜社长不知道喽。”
说完,她取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看她这举动,崔珍爱急忙问:“你这是干什么?”
朴寒星不理她,双手齐用快速打字,发送后才说:“向老板汇报工作。”
崔珍爱没想到朴寒星这么不识相,既然要吊少爷就老老实实吊,这是干什么?她有些怒不可遏:“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朴寒星磨磨手指甲:“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崔珍爱咬着牙咽下,装作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向她透露李家的内情,“你怕是不了解老板家的情况,少爷从小都是接受继承人的教育,他的意见分量很重,我们社长一般都会听少爷的。”
“哦。”朴寒星前一秒是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后一秒变了脸色问:“所以,你的少爷成年了吗?他出镜应该不需要监护人的同意吧?”
“你打码不就行了。”崔珍爱简直有点气急败坏。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慌里慌张地接了电话。“是,社长,我知道的。”
电话那边似乎并没有兴致听她的解释,没有说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崔珍爱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她阴冷地看着朴寒星。
朴寒星笑了:“崔秘书,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有点吓人呢。”
崔珍爱挑眉:“你,好的很。”
朴寒星明知故问:“崔秘书为什么对我这么敌视?是因为……你的少爷想约我?”
你的少爷?
崔珍爱眼皮一跳,马上心虚地否认:“你误会了,没有这样的事。我们之间怕是有一些小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
“真的吗?是误会吗?”朴寒星喃喃自语,心里却难以遏制狂暴的怒火。谁让你这么闲来惹我,今天我一点也不想忍着。
爆炸吧,你们这些玩弄别人的煞笔。
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的误会指的是你睡了你老板的未成年儿子吗?”
崔珍爱瞪大双眼几乎失焦一般地惊恐,她色厉内荏瞄了一眼司机,哆嗦着嘴唇半晌没有吱声。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寒星啊,我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我,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解释的。”朴寒星替她缕缕靠背上的长发,“我并没有误会你,所以别来找我的麻烦,好吗?你真有本事可以让李道荣不要来找我,没这本事就乖乖做你的小秘书。李家少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安排了。”
“啊,对了。你比李道荣大几岁,10岁吗?原来他好这口,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看样子我并不是他的菜呢,不是吗?”
崔珍爱的胸脯激烈上下,她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你,你真的误会了,这个笑话可一点不好笑。”
朴寒星瞄了眼司机,点了下下巴。司机立马识趣地停车到路边,下车到不远处去抽烟。
崔珍爱这会儿几乎睚眦欲裂,还没等她说话,就被朴寒星一把抓住头发,只听她的声音仿佛含着冰渣子。
“真以为你是谁?李道荣要是有一点在乎你这个老情人,还用得着你过来送东西。搞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家伙,听说你还是梨花大出身呢,怎么,现在梨花大教出来的都是你这种看不清现实的废物吗?”
崔珍爱想还手,却被朴寒星轻易地掰弯了胳膊。她痛得变了脸色,终于忍不住叫骂一句:“你这个小贱人,我要你好看。”
“好看?我是比你好看,还比你年轻,所以真是嫉妒死你了吧?竟然还想给我安排酒局,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到美国大兵的军营去。”
从朴寒星漆黑的瞳仁里,崔珍爱直觉朴寒星是认真的。
崔珍爱心里发寒,又发现朴寒星的力气格外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她被扭着的胳膊已经隐隐发麻了。她识相地讨饶:“你先放开我,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朴寒星一把扔开她,没再看她一眼,只是打开车窗叫司机上车。
一路无话,朴寒星进了医院。
崔珍爱眼角带泪地去见了李道荣,因为她知道他是最吃这套的。可是今天,这套似乎失灵了。
李道荣听了崔珍爱的告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在车里发生的话……那应该有摄像头的吧?”
崔珍爱浑身鸡皮直冒,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掌控。“有的。”
李道荣点点头,吩咐道:“你去把视频拿过来。”
崔珍爱僵硬着身体去了,回来的路上她终于恢复了一点梨花大出身的脑子,认清现状迅速进入职业的状态。“就是这个。”
李道荣的表情真的很诡异,诡异到崔珍爱觉得自己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他先是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视频,然后把朴寒星和崔珍爱的对话的地方,降速又看了两遍。
结束后李道荣对着崔珍爱笑了笑,问她:“她收下我的比赛门票了吗?”
一个字没提崔珍爱,却让她的心往下沉。
“收下了。”她恭恭敬敬地回答。
李道荣:“记得派车去接她。啊,对了,她有驾驶证的吧?腾出一辆公司的轿车给她开。”
“好。”崔珍爱捏捏手指,见他不再吱声,“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李道荣突然出声。
崔珍爱希冀地转过头,看着他。
只听李道荣问了句:“她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呢?”
崔珍爱浑身冰凉,努力压下舌底的寒战,带着哭腔:“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守口如瓶。我们甚至都没有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过,她怎么会知道呢?”
李道荣歪着头,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怒那,怎么哭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别紧张。”他走上去,揽过她的腰肢。
“以后要更小心哦。”是叮嘱也是威胁。
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却让崔珍爱明白,这个财阀家的少爷比起他那个喜怒无常的父亲也是不遑多让的。她慌张地点头。
“出去吧,记得把门关好。”李道荣拍拍她的肩膀。
此时,朴寒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心乱如麻,虽然在器官移植表上已经算排在高位了,但是朴寒星知道这样是没办法得到器官移植的。
要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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