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温远从没有和什么人亲热过,说起经验他是没有的。

可是他望着宁盛跟他说话的嘴唇,薄薄的,上面一层暗色,本来说不上明艳,却忽然间像是冲了血,在灯光下竟然还有些诱人。

温远闭上眼睛,循着那抹红色追了过去。

宁盛的嘴唇被温远堵住了。

用堵这个字因为温远的技术给他带来的影响不是什么快活的感受而是他说不出来话。

名副其实地堵住了嘴。

宁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温远整个人贴了过来,刚才只是一颗头两片嘴唇,现在是一个大活人,像是失去平衡一样栽在他身上。

宁盛被他一冲险些躺倒,可是这往后一仰,却不知怎的让温远掌握了精髓。他像是追着糖的小孩子,不管不顾地嗦了起来。

宁盛抵挡不住这痒痒的感觉,丢盔弃甲张开了牙。

这下更是不得了,温远乘势而入,在里边胡乱亲了几下,直亲地宁盛头皮根发麻。就在他忍不住要叫停的时候,却感觉到温远的动作慢了下来,从嗦糖变成了寻找。

宁盛感觉到自己压在舌下的那颗避药珠子被温远寻到了。

那颗珠子的味道大概是不错,温远意乱神秘之迹还想着要据为己有。可是宁盛被他险些压弯了腰,这会儿也不想再让他,立刻换了地方藏起了珠子,引得温远不满地追了一会儿,才成功如愿以偿地偷走了他的避药珠子。

他顺势扣住了温远的后脑勺,入手是柔软的头发,一股明明没有闻过却好像早在梦里混线梦绕了很久的专属于温远的味道冲入鼻翼,烧得宁盛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陛下,”温远呢喃了一声。

这一声惊得宁盛立刻醒了过来,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温远。

温远的头发已经乱了,眼睛红得像是只小兔子,嘴唇处红色更加嚣张,几乎是不加掩饰地将那种诱人亮了出来。

温远说:“陛下要吗?”

要吗?

宁盛从灵魂深处都想喊一声:要!

想和他在这张榻上肆意厮磨,想看见他更多面,想把这个夜晚都和他虚度。

可是他能吗?

宁盛起身开了窗户,窗外的大风毫不留情地惯了进来,把屋子里的烛火吹得东倒西歪,也把刚暖气来的气氛吹成了凉风。

宁盛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温远。自己站在床头说道:“多年前,有个人说过朕会成为一代明君,那时候朕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他相信,于是朕只好拼尽全力想演一个明君给他看。朕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清明,不过我仍然想要尽全力不冤枉什么人。你今天来的目的我明白了,你想要给你爹伸冤,为此可以舍身。朕帮你就是。”

那上面是简单地通知刑部再议的字句,有了这个,温远至少可以腾出时间去调查真相。宁盛确实明白他的目的,舍身不舍身的他所求不过是保住老父亲的一条命罢了。

温远很快把自己的头脸收拾了一番,刚才的模样一点儿看不见,又是外边那个探花郎的清贵模样了,他郑重地磕头:“谢陛下。”

说着,爬起身离开了。

——

那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大风还是不止。

温远领了商会剩余的人把温雨亭接触的人以及可能会陷害他的人都梳理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意外的是,他一直头脑清明,越熬竟然越精神。

等到他说话说多了感觉到舌头有些被磨到,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嘴里还一直含着那颗从宁盛口中抢来的珠子。

温氏商行十来个掌柜,本来都好好地说着正事,忽然看见他们实际上的东家温远皱了皱眉,从嘴里吐出一颗绿色的珠子,然后看着看着耳根都红透了。

“东家,这是什么玉?”见猎心喜的玉器掌柜问。

温远其实含在嘴里就感觉到了,这东西看着像颗珠子,其实并不是玉。有些茶香,还有很浓的药味,总之不是珠子。

“不是玉,是药材。”掌管药材生意的掌柜说:“这东西十分稀有,东家从哪里来的?”

一句话,温远顿觉坐立难安。

从哪里得来的?

嗯,从当今陛下的嘴里,这像话吗。

他忍不住揉揉脑袋,这会儿没那么热锅上的蚂蚁了,才后知后觉自己都干了什么。要是陛下真和他计较,还救什么爹啊,很快他的三族九族就能去地下聚餐了。

“呃,太医配的。”温远随便搪塞了过去。

想了想,这药材就算现在他扔了也是暴殄天物,反正都舔了半天了,不如不浪费的好。他能尝出来这里面其实都是些大补的药材,还能清心静气,可能对风寒还有帮助,于是重新丢回嘴里。

——

太平观在皇城的郊外,离温远的住处骑马飞奔而去大约需要半天时间。

温远在翰林院请了个长假,专门为了他爹的事情带着德才往太平观跑了一趟。

那观主是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老道士,戴着一顶黑色的道士帽,身穿一件黑白相间的道士袍,一说话,漏了风的牙齿咧开,是一道有些谄媚的笑容。

其实看他这道观也知道观中的经济情况不是多么好,宁朝自来有礼佛的习惯,对于道观其实并不推崇,不过是文人雅士们有些喜欢追求与众不同才施舍些银钱供这些道士修葺道观,才能保这些旧道观历经几朝风雨还能屹然不倒。

“这位公子安好。”观主请了个礼。

温远道:“家父温雨亭。”直接报了家门。

那观主一听这个名字先吓了一跳,立刻害怕地抖了抖,对温远说:“温公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远心想,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张口就说不知道。那是不是说明你什么都知道一点儿。

“远道而来,连杯茶水也不请我喝吗。”温远问。

观主擦擦脑门上的虚汗:“有,屋里请。”

温远跟着温远走进太平观,一路上能看见几个熟悉的亭子正在修缮,温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修了一半,现在搁置了,不过旁边还放着没用完的木料之类的亭子,问观主:“这亭子和我家那个挺像的。”

观主忙道:“温公子好眼力,令尊亲自设计的。说是古画里就有这讲究,以前这亭子破败了倒塌了,谁也不知道原本这亭子是什么模样,好在有令尊博学,这才能仿制出来七七八八。”

说着,两人到了待客处。

温远又注意到那待客的地方外边还是如同这座太平山一样破坏,可是里面的桌子板凳,甚至连桌上摆着的茶盏都是一等一的古物,看着也有些眼熟。

他一一指出来,那观主就更加慌张。

观主说:“这些也是令尊赠与观里的。说起来百年前温家曾祖也曾来过太平观,后来回去还写了一篇文章,上面写的这待客处就是这些摆设,令尊看我这里不像样子,于是回去叫人搬了些物件赠与我。”

他说这些话温远不觉得他是在撒谎,因为温家祖上向来爱出这些闲云野鹤似的人,百年前来过太平观也并不稀奇,至于他爹随手送人东西他都习惯了,也不觉得奇怪,富商嘛,有钱不花也是放在那里发霉。这句话是祖上传下来的。

温远只是冷了脸,问那观主:“我爹待你也算真心实意,你就这么报答他的。”

观主慌了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温远诈他:“好,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问你,你那个远道而来的师兄呢。”

“这,贫道没有什么师兄。”

温远哼一声:“现在又没有了,那那个人是凭空出现来到你观里,还能被你叫做师兄用来骗我爹,依你说,全都是巧合了。”

他们道士也不是说谁能都冒充,这在官府里其实也是造了册子的。温远来之前特意往府衙去了一趟,查出来的结果是现在太平观的观主除了有两个师弟,还都还俗了之外,并没有什么师兄。

其实也难怪,多年前西朝东朝内乱不止,皇朝飘摇,那时候连有庄稼可收的农民都保不住生计,道士更是没有办法谋生,好多都归回农籍回乡种田了。

而太平观现在观主当初能留下也是因为继承了他师父的一个观,想着尽力谋生这才撑到了新朝。至于那什么师兄,还骗得他爹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存在。

温远说:“你以为我是自己来的,我告诉你并不是吓唬你。如果你还是不说实话,我就去报官,治你以妖术教唆我爹谋夺不义之财的罪。”

“哎呦,”观主哭道:“温少爷,我也是被迫的。”

温远听他讲了来龙去脉,这事情本来并不复杂。

有个从外乡来的道士,三四十岁的模样,看穿戴非富即贵,一看就和他太平观这副破败的道士不一样。观主被他三言两语骗住了,于是认他做外观师兄,在太平观小住一段时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就看见温雨亭和他这师兄相谈甚欢。

观主只知道他这师兄财力颇丰,竟然拿出来让温雨亭都吃惊的名家画作,而且还赠与了温雨亭。要知道那位温老爷向来是家财万贯,从来只有他送人钱财的份儿,那听说他也受别的礼物。

温远追问道:“真是那人送的我爹《千山万雪图》?”

怪了,如果按照拍卖行的证词,这图是他爹温雨亭花了不义之财买的,而且连钱财交易记录都是实打实的。紧跟着才追究他爹的钱到底从哪里来,而恰巧的是,又发现了他爹私下里和外来富商勾结以次充好,把那批坏货以私人名义卖给了京城的商家,还让商家们囤积货物,抬高物价。这些都是一连串的。

如果图不是他爹买的,那么钱财和记录就是伪造的。

谁有这个本事能造出这一连串的阴谋,目的仅仅是害他爹一介商户吗。

“千真万确,我当时亲眼看见的。”观主说道。

温远说:“好,你说的真不真,到了府衙一问就知道了。现在你那便宜师兄去哪里了?”

观主叹气:“哎,他呀,早就跑喽。”

还想来个溜之大吉,温远心想,这人到底是谁,想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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